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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蘭亭》,究竟好在哪

發佈時間:2022-09-09 11:15:50 | 來源:光明日報 | 作者:方建勳 | 責任編輯:蘇向東

演講人:方建勳 演講地點:“北大學堂”網路講座 演講時間:二〇二二年五月

方建勳 北京大學書法教育與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發表論文數十篇,著有《行書的故事》《臨帖九講》《印境》等。資料圖片

  圖1 王羲之《蘭亭序》(神龍本) 資料圖片

  圖2 歐體楷書《蘭亭序》局部 資料圖片

  圖3 張鳳翼草書《蘭亭序》局部 資料圖片

  圖4 王羲之《蘭亭序》局部 資料圖片

  圖5 王羲之《快雪時晴帖》 資料圖片

  圖6 長沙東牌樓出土《東漢簡牘》局部 資料圖片

  圖7 鐘繇《賀捷表》局部 資料圖片

  圖8 王羲之《姨母帖》局部 資料圖片

  圖9 王羲之《蘭亭序》局部 資料圖片


  圖10 黑体字“為” 資料圖片

  圖11 《蘭亭序》“為” 資料圖片


  圖12 《蘭亭序》“足” 資料圖片


  圖13 《蘭亭序》“足” 資料圖片

  圖14 資料圖片

  圖15 王羲之《蘭亭序》開頭部分 資料圖片

  圖16 王羲之《蘭亭序》最後部分 資料圖片


  圖17 東漢隸書《乙瑛碑》局部 資料圖片

  圖18 商《乍冊般甗銘文》 資料圖片

  圖19 王羲之《蘭亭序》局部 資料圖片

如果在我國書法中挑出一件最熟知的作品,你會挑哪一件?大家可能首先就會想到王羲之的《蘭亭序》。《蘭亭序》被譽為“神品”,王羲之(303—361)被尊為“書聖”。作為王羲之的代表作,《蘭亭序》成為無數書法人學習的至高典範,那麼它到底好在哪?今天我們來探究一番。

《蘭亭序》的誕生

《蘭亭序》的誕生,緣于歷史上一次美好而令人嚮往的“蘭亭雅集”。《蘭亭序》開頭就説,“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修禊事,是古人在每年的三月初三(上巳日)舉行的滌除不祥的活動。這次活動是在東晉永和九年(353),王羲之召集人,當時他正在右軍將軍、會稽(今浙江紹興)內史的任上。雖説是修禊事,有一些特定的儀式,但同時也是一次踏春、雅集和詩會。寒冬過去,在江南的暮春時節,“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群賢畢至,少長鹹集”,大家聚在一起多麼開心。

這次雅集包括王羲之在內共有四十二人,其中有二十六人賦了詩,十六人“詩不成”。王獻之(344—386)當時還是個孩子,才十歲,所以也是“詩不成”。王羲之在這次雅集中吟得兩首,一首四言詩,一首五言詩。五言詩曰:“仰視碧天際,俯盤綠水濱。寥朗無厓觀,寓目理自陳。大矣造化功,萬殊莫不均。群籟雖參差,適我無非新。”今天我們讀到這首詩,可以想見王羲之當日在蘭亭雅集上的快然自足,曠達開朗,萬物與我融融無間。

這次雅集活動,得詩三十七首,作為召集人的王羲之乘著興致為此撰序一篇,即《蘭亭序》,共28行、324字。可惜的是,《蘭亭序》的真跡已經失傳,只有摹本和刻本。有一種説法認為,真跡流傳到唐太宗李世民的手上,李世民尤為鍾愛王羲之書法,在他看來,唯有王羲之書法達到了“盡善盡美”的境界。太宗去世後,真跡也隨之陪葬昭陵了。今天的我們欣賞《蘭亭序》,主要看唐人的摹本、臨本與刻本。

唐摹本中,最好的一個是馮承素摹本(圖1),高24.5釐米,寬69.9釐米,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馮摹本也叫“神龍本”,因為它的前邊與後邊都蓋了“神龍”印章。“神龍”是唐中宗李顯的年號。“神龍本”是大家平時最常看到的,也是學書者最常臨的,因為這個本子傳摹最精緻,最接近王羲之原作。

除了“神龍本”,還有虞世南摹本、褚遂良摹本。此外,還有刻本。刻本流傳更廣泛,最有名的是“定武本”,是據歐陽詢的摹本刻成。

清代以來,一些研究者提出,《蘭亭序》並非王羲之所書。不過,就他們所舉出的證據來看,這一觀點尚難以令人信服。

由於真跡不存,我們今天探究《蘭亭序》之美,主要以“神龍本”為主,同時也參考其他本子。

純粹行書之美

我們知道,書法有五種字體:篆書、隸書、楷書、行書、草書。這五種字體,就像餐飲裏的各大菜係,各有味道,每一種字體的美感也各有不同。

行書,介於草書與楷書之間,它既不像草書那麼潦草,也不像楷書那麼莊正。我們看這件楷書《蘭亭序》局部(圖2),歐體風格,可能是後人集歐陽詢的字而成。另一件是明代張鳳翼草書《蘭亭序》局部(圖3)。將它們與王羲之《蘭亭序》局部(圖4)作比較,從字形來看,草書是最簡省的,楷書是點畫最分明的,行書居於二者中間。從動靜來看,最安靜端莊的是楷書,最飛舞動蕩的是草書,行書是動靜合一,趨向於動勢一些。

前人説“楷如立,行如走,草如奔。”楷書就像站著的人,行書則是悠然行走,草書則像奔跑一樣,很快。這其實就把楷書、行書、草書的速度和動態的差異形象生動地表述出來了。

行書是一個特別寬泛的概念,有偏向楷書一點的行書——“行楷”,也有偏于草書一點的行書——“行草”。《蘭亭序》則可以説是不偏不倚的“純粹行書”。所以,我們看《蘭亭序》,既飛動流暢,又容易辨識;既有草書的灑脫感,也有楷書的方整感。也可以説,有一些浪漫又有一些現實,是浪漫與現實的結合,這是不是跟我們理想的生活狀態也有點相似?我們之所以喜歡《蘭亭序》,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喜歡一種理想的生活狀態。

除了《蘭亭序》,王羲之還有很多其他行書帖,也很精彩,但都比較短。如《快雪時晴帖》(圖5),寫得輕鬆散淡。可是看幾行就沒了,不像《蘭亭序》這麼長篇幅,讓人看得過癮。精通書法的宋高宗趙構談到他讀《蘭亭序》的體會:“右軍它書豈減《稧帖》?但此帖字數比它書最多,若千丈文錦,卷舒展玩,無不滿人意,軫在心目不可忘。非若其他尺牘,數行數十字,如寸錦片玉,玩之易盡也。”王羲之其他的行書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像《蘭亭序》這樣不僅單字美,而且字數多、篇幅長,就像聽一首長樂曲,抑揚頓挫、跌宕起伏、絲絲相扣,是“千丈文錦”,怎麼看都看不夠。

開一代新風:從質樸到妍美

王羲之的《蘭亭序》之美,還體現在它開創了一代新風。要理解這一點,須放在一個宏觀的歷史的角度來看。王羲之所處的東晉,是歷史上書法從質樸之風轉向妍美之風的重要時期。在這一時期,王羲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對此,深解王羲之書法的元代書法家趙孟頫看得很明白,他説“右軍字勢,古法一變,其雄秀之氣,出於天然,故古今以為師法”。

那麼在王羲之之前,所謂的“古法”,是什麼樣的呢?我們可以看看漢魏時期的書法,一件是湖南長沙東牌樓出土的東漢晚期簡牘(圖6),它是行書初始時期的形態。另一件是三國魏時期書家鐘繇的《賀捷表》(圖7),是帶點行書筆意的楷書。這兩件書法,都還有著較多隸書筆意,字形寬寬的、扁扁的。這種書風,到了王羲之活動的時期也還在延續著,例如王羲之前期作品《姨母帖》(圖8)。這裡我們設想一下,假如王羲之一輩子的書法風格,都是《姨母帖》的樣式,那麼王羲之在書法史上的地位,不僅難以迥出時人,更是難稱“書聖”,就像南朝時的書家虞龢説的:“羲之書,在始未有奇殊,不勝庾翼、郗愔,迨其末年,乃造其極。”

王羲之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從前期到後期,經歷了一個新舊之變。在後期他擺脫了《姨母帖》那樣的“古風”樣式,開創了如《蘭亭序》(圖9)這樣煥然一新的書風。在審美上,後人將前者歸為“古質”,後者歸為“今妍”。當王羲之同時代的書法家們還沉浸在“古質”中時,王羲之迥然特出,一變古法,這需要過人的膽識。王羲之的新風一齣來,在當時就很受追捧,同為書法世家——庾家的子弟們都不願意學習本家書法,轉而紛紛效倣王羲之書,甚至引得庾家書法名手庾翼大為不滿:“小兒輩乃賤家雞,愛野鶩,皆學逸少書。”

王羲之的妍美書風,奠定了東晉以來一千多年的書法審美根基。我們今天對書法的審美,其實也是被王羲之和他引領的時代新風給塑造的。普通人評價一個人的毛筆字或硬筆字,常常説“好看”或“漂亮”,這背後其實就受到了王羲之創立的書法審美觀的影響。

筆墨有靈

《蘭亭序》除了整體感覺上的妍美之外,單個字看,單個點畫看,都顯得特別有靈動感,活潑潑的,可謂“筆墨有靈”。

例如“為”字,寫成黑体字(圖10),筆畫都一樣粗細,愣愣的。但我們看《蘭亭序》裏的“為”字(圖11),好似一個在跳舞的小精靈,它是有生命的,很有靈性的樣子。王羲之通過手中的筆墨,將一個個文字符號變成了一個個活潑的生命。又如《蘭亭序》裏的“足”字,有一個很有重量感(圖12),另有一個則很輕盈,形如舞袖(圖13)。兩個“足”字對照,正應了前人讚美書法所説的,“重若崩雲,輕如蟬翼”,也讓我們想到後人讚譽王羲之書法的八個字“龍跳天門,虎臥鳳闕”,既能飛騰,也能莊重。

再從王羲之書法的一個個點畫、一根根線條來看,它有一種晶瑩透亮的質感。這種質感,與顏真卿的《祭侄文稿》是兩種類型。《祭侄文稿》當然也是一件絕好的作品,堪與《蘭亭序》媲美。但《祭侄文稿》的點畫線條,是一種蒼勁、斑駁、老辣的萬歲枯藤般的質感。而《蘭亭序》是一種溫潤如玉的質感,透顯出一種青春氣息。

王羲之的書法能有此魅力,自然離不開他的筆法特點。他的筆法,人稱“八面用鋒”。什麼是“八面用鋒”?我們知道,毛筆的筆頭是圓錐形的,古人按照東、南、西、北、東北、東南、西北、西南的區分方位的方式將這個圓錐形筆頭也分為“八面”。不論是誰,作書時都會有一些用筆慣性(也可以説是“惰性”)——圓錐形毛筆的“八面”通常只用少數幾個“面”,還有些“面”則極少用到——相當於“盲區”。而王羲之卻不是這樣,他把筆鋒順著用、逆著用,各個角度、各個面,全都用上了,所以是“八面用鋒”。在我看來,簡直是“360°無盲區”。從整個書法史上來看,能“八面用鋒”者寥寥無幾,“宋四家”的米芾可以算一個。而米芾説,他自己的“八面用鋒”,正是源自王羲之《蘭亭序》。所以王羲之是“八面用鋒”的開創者。

正是因為王羲之能“八面用鋒”,所以《蘭亭序》的點畫千變萬化,結構和章法也同樣千變萬化。就拿“捺”這個筆畫來説,我們在《蘭亭序》裏就可以看到它有著各種形態的變化(圖14)。

書法家發揮毛筆的獨特性能,就像二胡演奏者拉二胡一樣,高明的演奏者都能把二胡樂器本身的性能發揮到極致,聲音一齣來,就能把我們的耳朵“黏住”。王羲之就屬於這樣的人,他是把毛筆的性能發揮到極致的書法家,正是他樹立了筆法在書法中的核心地位。王羲之的《蘭亭序》,構建了一個精緻而豐富多變的筆法王國,令後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樂與哀

接下來,我們要來看一看《蘭亭序》這一篇文字。它既是書法史上的千古名作,也是文章史上的千古名篇。

《蘭亭序》的前半篇,堪稱一幅絕好的山水畫卷,“崇山峻嶺,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勾勒出的環境清幽極了,我們現在讀到這十六個字的時候,儘管時隔一千多年,仍然心嚮往之。蘭亭雅集的現場,雖然沒有“絲竹管弦”的音樂,但是暮春時節,正是鳥語花香。更何況,還有大家最喜歡的飲酒賦詩活動,所以“一觴一咏,亦足以暢敘幽情”。

而且這一天的天氣也好,“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天時、地利、人和,都湊齊了,對於與會之人來説,可謂暢快。此時,正可以“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宇宙之大、品類之盛,我們有些人可能感受不到,因為它需要心內——心外沒有任何屏障時才能體驗到。王羲之的這一刻,萬物與我為一,“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

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歡快,要是能一直下去該多好?可是人的一生,就如白駒過隙,俯仰之間,一輩子就過去了。所喜歡的,未必會一直喜歡;所擁有的,又怎會一直擁有。於是,“俯仰之間”就成為“陳跡”了。我們的生命,不論是活的時間長還是短,最後都會“終期于盡”。生死大事,每個人都要面對,儘管我們經常説要放下生死、看淡生死,但是王羲之覺得要真正做到這一點,實在太難了。

生死問題,引發了無數人對生命的沉思與感慨,王羲之讀到前人咏嘆生命的文字,覺得特別契合,就好像從自己心底發出似的。《蘭亭序》最後的結尾説道:“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確實,今天我們讀到王羲之這篇《蘭亭序》文章還是有頗多感慨。

《蘭亭序》的前半篇,著墨在事與景,後半篇文筆一轉,意在感懷——對生命無常的哀嘆。不過,美好的事物即便是“暫得于己”,但對王羲之來説,又未嘗不可“快然自足”。

我們若將《蘭亭序》從頭至尾細細看一遍,也能看出前後情緒的變化在筆墨上的體現。《蘭亭序》的開頭部分(圖15),寫得平心靜氣,字的大小相近,每個字都顯得柔和輕盈,行距也較寬,但是越往後,情緒和興致起來了,章法開始變得參差錯落,行距也變密了。我們將開頭部分與最後部分(圖16)對比,可以看出在大小、提按、速度、力度、轉折等方面的差別。

唐代書家孫過庭在《書譜》裏説,書法在本質上是“達其情性,形其哀樂”。在王羲之之前,書法的“抒情”這一點並不是很明顯,自王羲之始,因為他的筆法精熟,因為他的情感細膩,所以“抒情”成為書法內涵的一個重要方面。

説到這裡,我們討論一下《蘭亭序》裏的塗改問題。《蘭亭序》裏有多處塗改,因為這是一篇現場撰寫的文稿(也有些研究者認為是初稿後的謄抄稿)。據説王羲之後來寫了很多次都覺得不如這一篇好。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在書法中,反映書寫者情感的,不僅是文字的內容,還有筆墨帶來的“圖像感”,它就像是書法作品的“心電圖”。《蘭亭序》中保留的涂塗改改,正是這種“情緒圖像”的一部分,也是當時王羲之生命狀態的一部分,如果少了它,紙面上看似乎是乾淨了,但也無形中等於抽離了王羲之當時的情緒。之所以有塗改,不是因為有幾個字寫得不美而要多描幾筆、要改得更好看,而是作者在撰文過程中的修改,是為了追求達意,為了在詞語上表述更精準。

出之天然

中國的書法是追求境界的藝術。在書法上,大家共同追求的理想境界是:天然。古人還把書法評為三個等級:神品、妙品與能品。在三品之外,還有一個“逸品”。逸品的書法家,往往是隱逸之士,注重於不受世俗的條條框框所拘束的個人趣味。神品,則不僅注重法則,而且要能精熟法則,從心所欲,從人工到天然,達到一種“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境界。王羲之的《蘭亭序》被譽為“神品”,即達到了自然而然的天境。

古人看書法,不只把它看作一個個文字符號,而是更進一步把它視作一個個生命體。就像唐代書論家張懷瓘所言,“夫草木各務生氣,不自埋沒,況禽獸乎?況人倫乎?猛獸鷙鳥,神采各異,書道法此”。書法的理想,也要呈現這種神采各異的生生之氣。一篇好的書法,就像天地萬物一樣,每個字都是有靈性的,天真而自在。

今天的我們看東漢隸書《乙瑛碑》(圖17),有一種整飭的美感,跟唐代楷書的感覺相近。這樣的書法作品,在追求自然天成的書法家那裏會遭遇心有不滿。比如米芾,他就認為像《乙瑛碑》和柳公權的楷書,破壞了古法。米芾認為的古法是什麼樣的呢?是像金文大篆(圖18商《乍冊般甗銘文》)書法那樣,字形各有大小、長短、闊狹,姿態各異,這樣的書法體現了“百物之狀,活動圓備,各各自足”的自然精神。而像《乙瑛碑》這樣的書法,則有違自然精神,將每個字都束縛在了同樣大小的方格子“牢籠”裏。

王羲之《蘭亭序》,正是“百物之狀,活動圓備,各各自足”的高度體現。你看《蘭亭序》(圖19)裏的每個字,筆勢翩翩,左顧右盼,欹側多姿,每個字都是鮮活的。《蘭亭序》通篇呈現了變化而又自然,每一個字都像是被賦予了獨立的生命,字自己會説話、會動作。能達到這種生命天趣,王羲之的技法精熟固然不可或缺,但更重要的是王羲之從宇宙自然中感悟到的萬物有靈。王羲之的《蘭亭詩》説,“大矣造化功,萬殊莫不均”,眾生平等,不齊中有大齊。“群籟雖參差,適我無非新”,儘管萬物各有其性,各有所別,但是無不躍然而現生機。當然,這活潑跳蕩的生機,也是書者本人的心靈節奏,心外與心內本是一體的。

以上幾個側面的概説,向大家簡單介紹了《蘭亭序》的妙處。可以説,《蘭亭序》是我們每個書法人心目中永遠的“桃花源”。它是此境跟彼岸的結合,是現實與超越的並在,可能是我們一輩子都讀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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