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王筱麗
“高朋滿座,圓圓滿滿。探索,永遠都是有價值的。”從上海返程之前,來自西藏自治區藏劇團的青年導演索朗曲珍在朋友圈感慨。
昨晚,“2022中國小劇場戲曲展演”圓滿收官,來自11個劇種的13部作品各放光彩。雖然因疫情推遲數月,但在這方舞臺上所展現出的智慧與價值有增無減:歷史悠久的藏戲、漢劇大膽走出敘事“舒適區”;“梅花獎”獲獎演員陳亞萍、李政成親自領銜,憑《粉·待》與《千里江山》邁出滇劇與揚劇小劇場試水的第一步;滿臺00後、青春無敵的北京曲劇《我這一輩子》在長江劇場·黑匣子留下光芒四射的實驗性探索……
劇場燈光一次次暗下,當代戲曲人邊回望著歷史,邊實現著傳統的更新,碰撞出的靈感之光讓舞臺熠熠生輝。待燈光一次次亮起,佳作的余韻仍在綿延,傳統戲曲可預見的新面貌令戲迷與專家為之振奮鼓舞。小而不小,大在旨趣。在誕生後的第九年,以“亞洲演藝之都”上海為大本營的展演為戲曲的步履所往推開了一扇窗、一扇門,探見“姹紫嫣紅開遍”的好光景。
集聚效應帶動,“煥新”的火花迸發閃耀
“不來上海參加小劇場展演,會是《粉·待》和劇種的遺憾。”滇劇名家陳亞萍對記者感慨。這不是《粉·待》第一次報名“中國小劇場戲曲展演”,2021年,劇組入選後曾因故無法前往上海。演出雖然擱置,但帶滇劇史上第一部小劇場作品與戲曲“大碼頭”的觀眾見面是主創一直掛念的事情。《粉·待》排演之初,導演周龍便提出了“精緻化”的理念,三個演員、四個樂手共同在舞臺上發出了深宮妃子苦等一生的哀嘆。時長60分鐘的《粉·待》戲雖小,新意卻處處可見,配樂捨棄了胡琴,轉而大量起用古箏,充分展現出滇劇雅致的一面。
得益於主辦方多年的精心培育,平臺的影響力和社會效應逐年擴大,如同磁鐵般吸引著來自全國各地的院團,412部申報劇目、近70個劇種構成了展演龐大的“朋友圈”,且幾乎年年都有新面孔亮相。本屆展演中,藏戲、揚劇、北京曲劇、呂劇就首次闖入視野。▼下轉第五版(上接第一版)于地域而言,遠道而來的藍面具藏戲貢獻了滬上舞臺鮮能見到的“溫巴頓”“扎西”等充滿儀式感的表演環節;而于地方戲的突破看,揚劇、北京曲劇、呂劇則打開了劇種“還能這樣演”的新格局,傳世名畫《千里江山圖》、老舍中篇小説《我這一輩子》、明話本《警世通言·蘇知縣羅衫再合》都在從未有過的戲曲轉譯中實現了經典的藝術再生。
值得關注的是,展演的集聚效應推動戲曲人之間的相互切磋,“煥新”的火花四處迸發閃耀。到上海的第二晚,陳亞萍就在宛平劇院欣賞了上海昆劇團的《三勘》。在與同行的交流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小劇場摸索的身影:想要盡力一搏,卻也帶著些誠惶誠恐。“戲曲不應該與時代脫節,不管成功與否,都得不停地嘗試。”陳亞萍臺上紛飛舞動的水袖,舞出的也是滇劇人的奮力前行。
恣意揮灑朝氣,辨認戲曲未來
“年輕觀眾走進小劇場,常常帶著一層好奇心。”在北京曲劇《我這一輩子》中飾演“我”的王厚義和不少00後的同齡人一樣,常會選擇密室和劇本殺作為平日裏的休閒方式,在他眼中,小劇場觀演可以被視為另一種風格的沉浸式體驗。巧合的是,好聽、好看、好玩正是《我這一輩子》想要完成的目標。該劇謝幕後,劇組邀請觀眾現場“面對面建群”,直面最真實的反響——“看得熱血沸騰”、“售罄滿座都不夠,這戲值得被更多‘看見’”。
包容與開放是小劇場最大的魅力,無論是年輕還是古老的劇種,都能在此找到安身之處。由老舍1952年命名的北京曲劇是我國最年輕的劇種之一。北京曲劇《我這一輩子》導演白愛蓮在這部作品中延續著她的“小劇場大時空”理念。觀眾看到一批去年剛剛從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的00後演員在“打新春”“金錢蓮花落”“靠山調”等傳統曲牌中盡情張揚著意識流,社會眾生幻化為意象一群“紙人”——類似古希臘戲劇歌隊的形式強化了歌舞性,用詼諧調侃的方式演一齣悲劇。
蓬勃的朝氣與創作的活力時刻涌動在小劇場中的空氣中,在這裡,擁有400年曆史的漢劇可以擁抱文人戲與革命題材。武漢漢劇院的青年編導胡曉瓊從流傳後世的散文名篇《與山巨源絕交書》,提煉出“竹林七賢”中的嵇康與山濤之間超越生死的情義,恣意呈現在漢劇《一夢幽篁》中。在她看來,縮短與觀眾心理距離的小劇場是“探索文本思辨性與哲學性的不二場所”。在執導小劇場戲曲之前,胡曉瓊也曾排演過小劇場話劇,她感嘆于戲曲本體的博大精深與唱念做打豐富的表現形式。與此同時,劇本創作、表演方式、舞美設計、音樂配器在適配小劇場的過程中都逐一有所改變。一次次的嘗試和摸索後,年輕的漢劇人隱約感覺到——“或許就是在這裡,將要孕育出新的戲曲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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