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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書盜版花樣百齣,打擊盜版為何陷入怪圈?

發佈時間:2022-03-16 09:10:37 | 來源:新京報 | 作者:申璐、申嬋 | 責任編輯:秦金月

新書開封後油墨味刺鼻、封面色彩黯淡或過於鮮亮、紙質粗糙劃手、字跡模糊不清……也許你已經無意中入手了盜版書籍。

一直以來,盜版就是圖書市場根深蒂固的頑疾,當越來越多的父母開始有意識讓孩子多看童書時,盜版在童書領域則表現得更加猖獗。也有很多家長注意到,盜版童書不僅傷害孩子的視力,難聞的油墨味和粗糙的工藝傷害孩子的身體,內文中還經常出現錯別字影響孩子對書的理解,難以吸引孩子的興趣。

在今年3·15之際,我們圍繞這一話題採訪了多位家長,也就此與多家童書出版社編輯連線,並諮詢了律師。梳理後發現,面對盜版童書,家長和出版社方面均表示深受其害,卻防不勝防。出版社方面稱目前的“打盜”只能是針對具體書商,結果往往耗時耗力陷入遊擊戰的泥淖不説,還收效甚微。

因童書銷售長期與折扣綁定,盜版童書鋪天蓋地出現在各個銷售渠道,憑藉低價吸引家長注意,甚至日漸蠶食正版圖書的生存空間。面對家長在選購時提出的是否為正版的疑問,盜版書商往往閃爍其詞。多位出版社編輯也表示“甚至不忍心點開充斥著盜版的平臺頁面”。為何面對盜版童書,多方聲音最終都陷入了一聲嘆息?

盜版之倡狂:家長和編輯都在大倒苦水

盜版並不是一個嚴格的法律概念,它包含多種形式,但在實際情況中,翻印由於成本低廉、工藝要求較低而成為盜版書商主要採用的形式。翻印是指因未經版權所有人同意的情況下,私自印刷一種書名、著者、出版社、ISBN號等外部特徵與內容特徵與正版圖書一致的圖書,它侵犯的是著作權中的複製權、發行權等權利,也是本文重點討論的盜版形式。

那麼這種盜版童書主要分佈在哪些平臺?哪些書容易被盜版?家長們真的會因為一本書很便宜就不顧及是不是盜版而把它買回家嗎?我們向小童書讀者群的家長髮出了一份問卷,得到了53份關於盜版童書的回答。

從購買渠道來看,盜版童書遍佈各個電商平臺。在53人中有42人表示自己會刻意避開疑似盜版的童書,有33人表示對童書盜版行為深惡痛絕,有45人總結了盜版書的特徵,這些特徵與我們採訪童書編輯時,編輯對盜版童書的描述差不多。

在購買到盜版童書後,家長們基本不會向相關機構進行投訴。他們只是總結了經驗,比如“盜版書,時間越久油漆味越大,危害孩子的健康”“很多新書不上公域電商,但在一些私域電商就有盜版在賣”“小眾的、冷門的童書好像盜版少一點”……以防止自己下一次再購買到盜版書,但他們的經驗很難得到大規模擴散。

有一位家長在提到“快團團”平臺上的盜版童書時説,“很多媽媽不知道買啥,會跟著團長買,團長髮什麼就買什麼……可怕的是,團長傳達的觀念是繪本貴,不需要本本都是正品,是易耗品不是珍藏品……”在盜版銷售中,意見領袖不僅獲利,還會向家長們傳遞錯誤的童書觀念。

盜版童書傷害了家長和孩子的閱讀體驗,當然更傷害童書品牌的利益。受訪的13家童書出版機構都列出了自家最易被盜版的童書。多位編輯表示,盜版書的出現總是伴隨著超低價,他們若是發現低於定價4折銷售的童書,甚至是10塊錢以內的銷售價、定價的2折,就會懷疑它們是盜版。盜版童書在色彩飽和度、印刷清晰度、字跡是否重影以及裝幀排版品質和紙張本身質感等方面均與正版圖書有較大差別。

書目選擇方面,經典書、暢銷書、新品爆品、低幼認知類産品往往成為盜版的重災區,魔法象的編輯總結,兒童文學類的平裝書和入選某些機構的推薦圖書容易被盜版。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的編輯總結道,“影響力越大的童書越容易出現盜版”,千尋的編輯認為,“在剛上市時宣傳力度很大,在各自的領域內都有一定的知名度的童書易出現盜版”,心喜閱的編輯的經驗是,“高清影印技術越來越發達,影印過後重新印裝,面對黑白色的書一般讀者很難區分是正版還是盜版”。

據出版社披露,信誼出品的《猜猜我有多愛你》《好餓的毛毛蟲》《爺爺一定有辦法》《逃家小兔》《媽媽買綠豆》《團圓》《一園青菜成了精》等眾多頭部品和暢銷品都有盜版書。心喜閱出品的《小雞球球》系列市場盜版比例高達40%,樂樂趣旗下銷量超百萬冊的科普書《我們的身體》,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的《大中華尋寶記》和引進自法國的童書《不一樣的卡梅拉》,接力出版社出版的法國兒童科普“第一次發現”系列、《巴巴爸爸》系列,中信出版社引進的德國“理財童話”《小狗錢錢》等均成為盜版書商翻印的目標對象。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的反盜版工作人員説,他們出版的童書有500多種可能存在盜版,但因精力有限,在“打盜版”上只能把精力集中在頭部産品上,每年因盜版,出版社估計損失為3億-5億碼洋。

但對於大部分出版方來説,他們最有主動權、也最常做的是在官方微信或短視頻平臺提醒讀者提防盜版書(見文末附注),除此之外可以做的事情很有限,也難以估計盜版帶來的損失有多大。

盜版方式花樣百齣:沒見過正版便難以確定盜版

在出版行業的規範要求下,正版圖書的具體版次、印刷的印次都會在版權頁的顯眼位置標識,然而這一規範卻無意中給盜版書商提供了方便。接力出版社的編輯在接受採訪時説:“盜版商甚至不需要選品判斷哪本書可能暢銷,只需要看看版權頁上哪本加印了多少次,直接就能知道哪一個是暢銷書。”

現在盜版速度之快也超出人的想像,有的正版書還沒有印出來,市場上就已經有了盜版。據愛心樹的編輯介紹,他們出品的《我的創意繪本:五味太郎50%》上市不到一個月,初代盜版就出現了,這本書的內容是五味太郎畫了50%的畫,請小朋友運用想像力在空白處畫出另外的50%。如果讀者沒有看過正版,可能以為它就是一本塗鴉的A4紙畫冊。但實際上這本書採用的是松厚度比較高的瑞典進口環保紙,在保證質感的同時可以做到比較輕,方便孩子拿和畫,且環保級別很高。而盜版書所用的紙張是普通列印紙,並用單色印刷。因為這本書非常厚,全書368頁,用普通紙裝訂後拿到手就跟一塊大板磚一樣,特別不適合孩子使用,而且透紙現象會非常嚴重。

將這種盜版書銷售出去,盜版書商利用的是渠道上的差異來“搶佔先機”。《我的創意繪本:五味太郎50%》剛上市時只在愛心樹指定的部分渠道進行獨家銷售,還未在京東、噹噹等公域電商上架,盜版書就利用這一點在非愛心樹授權的渠道銷售,讀者在並不了解正版書、也難以查到正版書資訊的情況下很容易被盜版所蒙蔽。魔法象的《無人島上的孤獨星部落》、99讀書人的《從憨憨到敢敢》等童書均有過類似遭遇。

兩本皆為盜版。左側書封面上的覆膜可以撕掉,右側勒口的字殘缺不全,扉頁存在明顯白邊。圖片由99讀書人提供。

童書被盜版後都會出現五花八門的“變形”,繪本的盜版與兒童文學的盜版形式也有所不同。綜合多家童書出版方提供的資訊,可以將童書盜版行為進行以下歸納。

第一,為了最大限度節約成本,盜版書商往往將正版的繪本精裝本(出版社並未出版過平裝本)直接改為平裝本,不論正版繪本是什麼開本,都可以將其變成16開,因為“業內都知道,這個開本是最省紙的”。

第二,盜版童書的裝訂粗糙、鬆散,非常容易掉頁。用紙低劣,繪本的盜版常把正版微泛黃的護眼無光銅替換為發白反光也更強的紙張,紙的厚度也變薄。用劣質墨印刷,不僅顏色不標準,放了很久刺鼻氣味也消不掉。兒童文學的盜版則會將正版裏的彩色插畫印成黑白色。

第三,隨著盜版工藝的成熟,許多盜版書籍在外觀形式上同正版的相似度越來越高,部分盜版還發展出了“創意改編”,比如多家出版社的童書被盜版之後文字上方被增加了拼音。也有盜版後會丟失版權頁、作者簡介等圖書的關鍵資訊。

第四,在童書上市後,買回一本正版掃描成電子版進行翻印是較為常見的盜版方式,有一些盜版將童書中的文字重新錄入,再與圖片一起製作出新的電子版去複印。所以讀者會在盜版書中看到錯字、漏字以及拼音標記錯誤等情況。除此之外還有不易被發現的錯誤,比如排版不嚴謹,書脊文字、圖片沒有居中等。

有讀者購買蒲公英童書館出品的《神奇校車》的盜版書後,發現上述錯誤並到平臺留言反饋,出版社只能無奈回應“《神奇校車》並沒有出過拼音版”。步印童書館的編輯表示,看到盜版書裏增加了拼音後,“甚至考慮要不要再做個正版的拼音本”。

第五,一些盜版書公然在銷售時標記為“高品版”“精裝倣版” “祖國版”。蒲公英童書館的編輯表示:“從整體上看,盜版書也有低端和高端之分。低端盜版總體印刷品質差,容易辨別,而高端盜版較難辨別。儘管當前盜版圖書市場還是以低端為主,但是也存在高端盜版,不能一味認為盜版書就比正版書便宜。”

但問題是,如同前面提到的《我的創意繪本五味太郎50%》的例子,只要家長沒有見到過正版童書,就難以感知到盜版書有多糟糕。

圖書並不是讀完後就能起到立竿見影效果的功能性産品,但很多家長對圖書的期待卻不切實際。心喜閱的一位編輯稱,現在很多家長購買童書的邏輯幾乎等同於買藥的邏輯——“孩子不愛刷牙,該讀什麼書?”“孩子專注力不行,讀什麼書能培養?”……陷入認知誤區的家長往往將童書比作“藥物”,實則是遵循一整套“吃藥治病”邏輯在選書,能達到療效即可,是否正版似乎不在考慮範圍。然而,一本書的價值往往體現在潤物無聲的細節之中,從紙張的質感到版式的排布,更不用説最基本的內容準確無誤,這一系列綜合而成的是立體式的閱讀體驗,比起具體內容的獲取,長期閱讀習慣的培養更為深刻。

“春風吹又生”:點對點打盜的“地鼠怪圈”?

隨著印刷技術的改進,盜版翻印的成本無形中也大大降低。出版社為預防本社圖書被翻印,對於源文件外傳有相對嚴格的審批流程,並規定不得外傳整本書的PDF文件,若合作方確有需要,最多發送非高清且打上浮水印的版本。然而,這樣的反盜程式在盜版書商面前依然顯得捉襟見肘。據多家出版社編輯稱,盜版書商甚至不需要千方百計獲得源文件,買到實體書直接電分掃描即可。低成本的盜印工序助長的是個體盜版書商的興起,面對分散于不同地點、印製隱蔽且流動性極強的盜印店,集中應對處理幾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其實,針對盜版現象,讀者、出版社和有關機構都在做出反應,只不過彼此往往單兵作戰,很難形成聯動效應,即便是彼此配合舉報,層出不窮的個體模式也將打盜行動一步步拖入點對點遊擊的長線泥潭。

在問卷中可以看到,家長在無意中買入盜版後向店家申訴時,店家容易“態度冷淡或是置之不理”,好一些的結果是“退回一些錢了結此事”或是“補寄正版書”。可以想像,面對費時費力的退換貨流程和與之不相配的補償,多數家長沒有精力或者説沒有動力去持續跟進,很多時候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

面對這種情況,出版社也並沒有更大的主動權。綜合多家出版社編輯提供的維權過程,在電商平臺發現盜版書後,可以由出版社發起的處理方法一般是四種。

第一種是向賣盜版童書的店舖所在的平臺投訴,要求平臺對該店舖進行處理。

第二種是向國家掃黃打非辦等行政部門進行投訴。

第三種是走民事訴訟流程,與賣盜版童書的店舖打官司。

第四種是向公安機關舉報盜版行為,如果侵權者涉嫌構成《刑法》規定的侵犯著作權罪等刑事犯罪,則公安機關會立案開展刑事偵查。

大多數童書出版機構常採用的方法是第一種。但在向平臺投訴過程中,出版社也處境被動。為了證明某家店舖銷售的是盜版書籍,出版社首先需要通過平臺買入其在售實體書,然後進行一系列鑒定,並填寫投訴申請、補齊上傳相關證據,還需要專人持續跟進。接力出版社的編輯説,“最好的處理結果就是平台下架該店舖,但是你不知道它們賣的那些盜版書後來又流向了哪。”

一些成立較早的童書品牌因出版的多種童書已經形成了穩定的市場口碑,被盜版的現象尤其嚴重。因此信誼、愛心樹、接力出版社等都設置了“打盜版專員”的崗位,由專人負責巡視各個平臺,也會通過讀者舉報、渠道反饋等方式及時發現盜版現象並對其進行處理。也有出版社與律師事務所合作,購買三到五年不等的“年包”服務,委託專人代為處理,每天在全平臺巡視搜索,針對點狀的盜版書商進行逐個擊破。他們就是所謂的“版權獵人”。

值得注意的是,從淘寶到拼多多到快團團,盜版童書在某一平臺的集中出現也與這一電商平臺的崛起相呼應,尤其是在開店成本較低、投訴處理不及時的平臺,盜版書商並不怕被平臺封店,封了一個店還會有第二個店繼續開起來。不僅是線上平臺,線上下書店或圖書市場,也能見到盜版童書的身影。

也有出版社會再“向前一步”,將打盜版行為訴諸法院和公安機關。接力出版社和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就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在2021年與專業的代理智慧財産權律師團隊合作,完成了507家盜版銷售書店取證,立案238起。接力出版社的編輯表示,2021年接力社就下架對出版社構成侵權的盜版連結5900多條,對67家地面書店、44家拼多多網店進行鑒定並提起訴訟。只是這兩家出版社都是有眾多暢銷童書的“老牌”童書出版機構,這維權背後的成本對於相對小型的出版社而言卻是難以負擔的。即使官司打贏,出版社所獲得的賠償也遠遠彌補不了圖書被盜版後受到的損失。

不僅如此,在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的過程中,出版社往往只能先將具體的商家列入被訴主體,而難以直接對商家所在的平臺進行訴訟。中國政法大學國際法學院實踐導師、北京市中通策成律師事務所喬木律師解釋説,這是因為平臺在相關法律中適用“避風港原則”。

“避風港原則”意味著當有主體利用網路平臺提供的服務實施侵權行為時,除平臺接到被侵權人通知後,仍未採取刪除、遮罩、斷開連結等必要措施,或者平臺明知有網路用戶利用其網路服務侵害他人民事權益卻拒絕採取必要措施的之外,平臺並不必然直接承擔連帶責任。而實務操作上,向平臺舉證證明某商家存在盜版侵權行為,對於非法律專業人士而言,無疑又增加了維權的難度和成本。

當大規模商家入駐時,平臺很難做到逐一排查,對於侵權盜版的檢測也受制于專業素養,因而在該原則下平臺只有在知道侵權行為或侵權內容存在後才有義務採取措施。“一旦投訴成功後,如果平臺單方面還繼續讓其肆虐,就需要承擔連帶責任。所以實際舉證過程中,主要難就難在第一次。”

喬律師在接受採訪時還談到,對盜版書商進行集中整治在實際層面也面臨著尷尬境遇。“假如出版社起訴某平臺上有10家店侵權,但是很難確切查證這10家店背後的盜版書籍生産源頭是否一致,如果能夠順藤摸瓜排查出盜版書的生産渠道,也就是所謂的‘窩點’,有關機構是可以去集中端掉的。但如果他們的貨源渠道都不相同,那麼徹底打擊盜版書窩點的操作難度和成本又會成倍增加。”

投入多回報少:打盜之路漫漫向何方?

除實際起訴中很難窮盡外,出版社在與盜版書商交鋒時還面臨“成本高、賠償低”的局面。據喬律師介紹,根據我國現行法律規定,對於“非法出版他人享有專有出版權圖書的”,只有違法所得達到三萬元以上,才可能“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並處或單處罰金”,而判處三到七年有期徒刑則一般要求非法經營數額在25萬元以上。然而,盜版書籍尤其是盜版童書大多價格很低,如果以單本10元計算,那麼意味著盜版商要賣出2萬5千本書才會受到較重的量刑處罰,這顯然不是個體盜版商能夠達到的經營規模。

即便是發現團夥式侵權生産,實際追查判罰也較為困難。2019年,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曾收到來自全國30多個省市、400多位讀者的投訴,舉報人稱多家電商平臺及部分線下書店在銷售該社出版的《大中華尋寶記》《不一樣的卡梅拉》《我的第一本科學漫畫》等盜版童書。從2019年到2022年,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配合江西省南昌市文化執法部門,在江西、江蘇、山東、河南等地查到多家銷售該出版社盜版童書的書店,立刑事案件6起,其中5起案件共抓獲5名盜版童書供貨人,其中有3人被判處監禁,時間分別為9個月、7個月和5個月。

高成本、低賠償的維權模式讓很多中小型出版社望而卻步。據喬律師的觀察,圍繞圖書盜版的官司實際上相對並不算多,第一取證難,第二額度小,很多不太暢銷的書,在針對盜版維權時往往拿不到太多的賠償,因而實際情況中幾乎做不下來。

面對如地鼠般打掉一個又冒出一個的盜版商、身陷費時費力卻又收效甚微的維權流程,出版社方面也曾嘗試通過業內聯合的方式共同發起抵制。早在2016年,全國36家出版社就發起成立“全國少兒出版反盜版聯盟”。然而,由於成員單位分散于全國各地,很多時候很難形成合力共同對抗和打擊盜版。據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的反盜版人員稱,少兒反盜版聯盟曾和部分電商平臺簽署過智慧財産權保護協議,平臺方答應開通侵權投訴綠色通道,但最終未能得到有效落實。

在剛結束的全國兩會上,多位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曾針對這一現象提出多份建議提案,建議有關部門加大對盜版圖書印製者、銷售者的處罰力度,加強定罪量刑標準,以對侵權盜版行為産生震懾和警示作用,同時呼籲電商平臺在上傳銷售連結時進行充分審查。然而,值得思考的是,打擊盜版除了通過執法層面的管控和平臺的監督外,還能做些什麼?

至少從家長的角度來説,提高反盜版的意識,在網購時警惕盜版、拒絕盜版是最直接也最有效果的手段之一。這也需要家長多了解一些童書的基本知識,知道正版童書一定會具備的關鍵資訊,與盜版書的區別,並且在購買童書時認準正規渠道,比如由童書出版機構自己運營的旗艦店等。

家長購書的初衷是希望優質的圖書內容給孩子帶去積極正面的影響,可是如果任由童書市場充斥低價盜版,正版圖書的銷售渠道就會被擾亂。家長也可能在潛意識中認同盜版童書的“合理存在”,用更低價購買到童書的貪小便宜心理將會使盜版行為變得更加猖獗,長遠來看,出版社生存空間會受到擠壓,無法持續産出優質圖書,最終整個市場無奈走向的就是劣幣驅逐良幣的悖論。

失去源頭活水的引入,被攪亂了市場規則的童書又能為我們的下一代供給什麼樣的養分呢?

本文參考資料:夏冰.《圖書盜版的幾種情形及圖書館的防範措施》.《圖書館》2006年第(02)期,第116-117頁。

作者 | 申璐、申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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