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羅伯茨先生,很高興為您效勞。”
銀行經理的臉笑得像一朵花一樣,希爾則表現出一副被人拍馬屁拍慣了的樣子。雙方寒暄已畢,就到了查驗支票的環節了。銀行經理畢恭畢敬地把它們遞了過來,那架勢就像餐廳裏的服務員領班用銀盤子端上了一份烤羊腿。馬爾維希爾把兩張支票拿在手裏,仔細地、滿懷憐愛地看著它們,還給銀行經理時依依不捨。
現在,交易的初步環節已經完成,希爾和馬爾維希爾都表示,再下一次的會面就將真正進行交易了。到時候,馬爾維希爾帶著支票驅車離去,希爾則帶著名畫遠走高飛。
希爾和馬爾維希爾非常愉快地駕車返回了安特衛普,在路上,希爾稍微有些走神,險些錯過了通往安特衛普的高速路出口。直到最後關頭,發現了問題的希爾才猛打方向盤,切換到了外側車道,一輛滿載番茄的十八輪大卡車被迫驟然減速。伴隨著大卡車的汽笛發出抗議,馬爾維希爾向希爾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幹得漂亮,”他説,“現在肯定沒人再跟我們的梢兒了。”
這兩個男人,這兩個在交易過程中早已惺惺相惜的傢夥敲定了最後交易的日程安排。時間定在9月1日,地點是安特衛普機場。
到了指定的日子,希爾駕車前往交易地點。一名叫做安東尼的比利時便衣警察扮做希爾的貼身保鏢。希爾以前就認識安東尼,並且很喜歡他,更重要的是,安東尼一看就是個保鏢。“他壯實得活像個憲兵,”希爾對安東尼的評價很高,“他不喝酒,就靠喝橙汁和酸奶酪過日子。”——聽希爾的那副口氣,似乎安東尼只靠山羊尿和螞蚱為食也能過活——“他全副武裝,不是有意賣弄,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來。他的樣子很有震懾力,顯然是個很專業的保鏢。他身邊帶著個公文包,那兩張支票就裝在裏面。”
安東尼還是個駕車好手,他開著一輛高品質的、保養得非常好的賓士轎車。在他和希爾穿越安特衛普市區,趕往機場的途中,一位騎自行車的老太太想要搶在一輛有軌電車之前橫穿馬路,但她的車鈴鐺卻剛好從車把上掉了下來,滾落在大街上。此時正是早間的上班高峰。
“快停車!”希爾大聲嚷著,隨後他跳出車子,阻止了來往的車輛,並撿回了車鈴鐺,把它交到了那位騎自行車的老太太手中。
“她對我微笑致謝,那笑容太燦爛了。”希爾對此事唸唸不忘,“而當我回到車裏的時候,安東尼臉上一副‘這到底是他媽的什麼事兒啊?’的表情。”
對希爾來説,這次的英雄行為是他根本不可能甘心錯過的,在他身上有強烈的英雄主義情結,其嚴重程度與那些迫切夢想著成為英雄的小男孩兒們差不多。“簡直是光輝一刻,”很久以後在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愉快的笑容仍洋溢在希爾的臉上,“那是必須要做的。可憐的安東尼坐在那兒想:‘你應該全神貫注于眼前的工作,而不是傻乎乎地去給一個老太太充當騎士呢,她那自行車都快銹沒了。’”
到了機場,希爾和安東尼停好車,走進了小小的餐廳。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希爾點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法國白蘭地。過了沒多久,餐廳裏擁進了一群等待航班的乘客,在他們的後邊,走來了馬爾維希爾和他的一名同夥。
“東西都帶齊了吧?”馬爾維希爾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