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派的長腔中“斷”要乾淨,“落”要柔美,也是具有共性的特色,如《春秋配》二黃慢板“奴好比花未開風吹雨打”中“打”字長腔<譜34>。注有▲符號就是用壓音來把長腔斷開,便於感情的處理,最後<譜35>音落在<譜36>上,下落三度。如果是幹收或過分降級<譜37>的音就顯得缺乏美感,其他有關顫、剛音的運用等法則不一一介紹。總之,沒有在這些技巧方面下一定的苦功,即使您對人物下過苦功揣摹,唱詞也有一定的理解,並具有一般的演唱技巧,也會使人感到“梅”味不足的。行話説,“不是這個意思”,發展梅派唱腔藝術中必需非常注意這一方面,否則觀眾將不予承認。
我們寄希望於胸懷壯志的青年們能一起深刻地探討梅派的唱腔藝術,“學其何以如此之神,而不必嘆其如此之絕。”以“移步不換行”的哲學思想為標準,發展梅派唱腔藝術。 (四) 梅先生對梅蘭芳唱腔藝術和聲腔藝術的發展做了哪些事。 梅先生在政協會上面對眾多記者説:“請你們不要稱我大師,我父親是大師,我是幹活的”。75歲沒有一點以老賣老,可小記們才不理你,“大師”照叫不誤!梅派的唱,這個課題他幹了多少活,效果如何? 一、梅先生以身作則、親力親為、捍衛了梅派風格的純潔性。 “文革”以後,老戲恢復,他帶頭打第一炮,在人民劇場,他和李萬春的《別姬》,前面是趙榮琛的《荒山淚》,孫毓敏的《紅娘》。還有一齣是尚派戲,好像是李翔的《出塞》,接著1979年《穆桂英挂帥》重演,中央臺錄影那天,梅先生在後臺量了一下體溫,39.4C,眼睛都燒紅了,沒有二話,上!這個錄音,留下來了,我在梅先生給我的盒帶上用紅筆寫上“發燒”二字,調門C硬一點。後來梅先生和我説:幸虧連吊了三個月。聲音出來了,謝謝王幼卿老師給打的幼功。 許多梅派本門戲,都是在“文革”後,1980年先後排出來的,全本《宇宙鋒》、《醉酒》、《洛神》,以前都沒有演過,梅蘭芳不讓演,説是“年齡不到,閱歷不夠,四十以後再演”。都學了,梅蘭芳手把手教的。梅劇團的老人賈世珍先生,一直跟在梅蘭芳左右,打倒“四人幫”後,到北京戲校教學,賈老師為恢復梅派經典戲的排戲,起到不可取代的作用。必竟“富連成”出科後在老梅劇團幹了一輩子了,臺上的活、地位、調度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我們嬉稱他“賈院長”1982年2月4日,梅先生帶領16位上海劇協梅派藝術訓練班的同學跑宮女(都是各地劇團的主演)演《醉酒》,領頭一位老宮女,雖然很老了,但是上海觀眾熟悉他,報以掌聲。在後臺,梅先生開玩笑,和化粧師小亢説:“把吳老師也給扮上,和賈院長一邊一個,沒錯!”我説:“幹不了”,虞化龍就過來抓我,旁邊裴世長、姜風山、姚玉成一起起鬨,老梅劇團的融洽情景,一晃三十年了。 《洛神》上演是令人興奮的。就靠一點一滴的回憶,老父親是怎麼教的,好在有電影可以對照,電影裏的漢濱遊女和湘水神妃是張蝶芬和賈世珍的。張蝶芬先生的啞奴,陪了梅蘭芳也是一輩子了。張蝶芬好酒,“文革”中心情也不好,喝多了,腦淤血發生在簾子衚同梅家大門旁。口袋裏還有一隻小酒瓶,老弟兄説:“這一輩子,死都死在梅家門口,一份情啊!”老梅劇團老人,一輩子的老夥伴,每個人唱來的錢,都有一個私人小四合院了,如果一直不搬家,也不賣掉,如今動遷的話,倒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