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我的連友,都知道我不存電影版連環畫;因為我曾多次口頭講述過,在文章中也表示了同樣意思。然而,事物總是處於發展變化中,不藏電影版,已成為舊皇曆了。
上學時,我經常看電影,尤其喜歡前蘇聯影片。當年出版的前蘇聯電影連環畫,凡中意的,我都購買了,如《牛虻》、《薩特闊》、《攻克柏林》、《奧賽羅》、《海軍上將烏沙柯夫》、《鄉村女教師》等。這些書我常翻閱,它的畫面能喚起我看電影的感受。可惜的是,“*”破四舊時,被迫全部上交了。
“*”中後期,文藝鬆動,拍攝上映了一些電影,也出了連環畫,我依然購買,如動畫片《半夜雞叫》、《草原英雄小姐妹》等,故事片《水銀燈下頌銀針》、《創業》等,包括復映的《地道戰》、《地雷戰》,均買了連環畫。以上事實説明,我是接受電影版連環畫的,只不過後來發生了變化。
1979年,我調入中國電影出版社工作。那時辦公條件簡陋,租借的用房緊張,房間裏只能擺放工作人員的桌椅,而其他物品如櫃子和一些設備,都存放在樓道兩側。我社已恢復出版電影連環畫,負責這項業務的是通俗讀物編輯室。他們工作需用的拉片機就擺在樓道裏,編輯人員根據腳本文字選畫面時拉片子,再用照相機拍下所選鏡頭,這項工作就在樓道裏完成。我常路過拉片機旁,凡遇到該室編輯拉片子選畫面,我總停下來觀看,一則對連環畫感興趣,二則也想看看他們如何工作。
通俗讀物編輯室的編輯多為年輕人,學歷普遍不高,工作熱情而經驗不足。他們的編輯拉片子時,經常碰到我熟悉的影片。根據某段文字選相應畫面,我覺得應選甲鏡頭,而該編輯偏偏選了乙鏡頭,使我感到不滿意,認為他(她)選得不準確、不理想。再加上洗印效果不佳,印製出來的畫面多有模糊不清的情況。反正那時電影連環畫銷售良好,即使品質差些照樣賣得出去,所以編輯選畫面並不精挑細選,負責分管印製的人趕活兒,蘿蔔快了不洗泥,這樣出版的電影連環畫,我既不喜歡也不願收藏。雖然我找通編室或總編室,總能要到樣書,但因嫌品質較差,而那時繪畫版連冊品種多,買不勝買,於是我就放棄收藏電影版連環畫了。
除了我社齣電影連環畫外,戲劇出版社還齣戲劇連環畫,廣播出版社出電視連環畫,這些我統稱攝影連環畫,一概不再問津。後來藏書越來越多,存放空間有限,矛盾日趨緊張,我就更不願添些攝影版來加劇矛盾了。
連環畫跌入低谷後,1986年起我社不再出版電影連環畫,這個品種在我社的出版物中斷檔絕跡了。過了大約10年,某次社裏清點積壓樣書時,一位掌握鑰匙的同事告訴我,他們存的連環畫樣書將要處理掉,勸我趁此機會拿走一些。我數了數品種還不少,品相又新,於是每種挑了一本,將三百餘冊書分批抱回了家,當作資料留存。
“百年電影百年收藏”大型禮盒問世後,崔永元先生送給我一套,我欣然收納。其中100冊32開本電影連環畫,製作精美,很有氣派,令我高度讚賞。
我不再拒絕電影版連環畫。只要品質好,同樣值得欣賞,值得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