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北京3月8日電題:麥家:中國文學不要太在乎拿諾貝爾文學獎
中新社記者 謝盼盼 童笑雨
中國文學如何“走出去”是文學界的熱門話題之一。“走出去”難在哪?該如何破圈?中新社“兩會·面對面”邀請全國人大代表、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麥家進行解答。
訪談實錄摘編如下:
中新社記者:今年全國兩會您關注哪些內容?
麥家:我最關注的內容是教育。教育是民族之本,也是我們民族走向未來的發動機。隨著人工智慧技術的普及,我認為教育將面臨非常大挑戰,即知識性、技能性的教育被弱化甚至面臨被淘汰的風險。面對這一情況,教育如何去迎接甚至擁抱改變,需要廣大專家學者去研究。
作為一名作家,我也關心中國文學“走出去”這一話題。中國要走向世界,離不開文學“走出去”。文學是了解一個國家最好的途徑。文學具有民間性,有潤物細無聲的內化作用,它是客觀的、立體的,充滿思想與情感,最易為外國讀者所接受。尤其是今天,國外對中國的興趣在增加,許多外國人都想知道當代中國人是怎麼生活的、在想些什麼。這就給中國文學走向世界提供了契機。所以,作為作家,我們要通過文學的方式向全世界講好中國故事。
中新社記者:中國文學“走出去”難在哪?該如何破圈?
麥家:中國文學“走出去”最難的時期已經過去了。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要走向世界,翻譯是橋梁。如何將文學作品翻譯成更容易為外國讀者理解、接受的文字,這在30年前是難題。但隨著中國崛起,全世界掀起“漢語熱”,一大批漢學家出現,這個難題迎刃而解。
當下中國文學“走出去”面臨的問題是進度不夠,也就是“走出去”的速度和中國崛起的速度不匹配。雖然我們有大量的文學作品被翻譯,在國外有了一定的影響力,但和“中國製造”相比,還是相形見絀,國外民眾的接受度也有待提高。
如何借助文學作品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我認為還是要注重方式。在文學創作領域,有“世界性寫作”這一説法,意思是文學創作在立足本土的同時,也要有世界眼光,如此才能走出本土,贏得世界範圍內的受眾。
但很多文學作品只關注主題,忽視了形式,就只能固步自封。民族的,不一定是世界的。就像攝像,放眼全世界,多機位是大勢所趨,單機位就沒有競爭力;推拉搖移是常用手段,若是固定機位,觀眾就不感興趣。
中新社記者:如何讓越來越多中國人出現在諾貝爾文學獎獎壇上?
麥家:我們不要太在乎諾貝爾文學獎。中國作家很少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並不是説中國的文學作品不好。相反,我們能看到,近些年中國的文學作品豐富多彩,中國的優秀作家層出不窮。但任何獎項都會帶有感情甚至政治色彩,諾貝爾文學獎它是以西方的價值觀為評判標準的。
對作家而言,寫作也不是為了得獎。內心裝著讀者,不斷挖掘真情實感,並用恰當的語句把它表達出來,展示人間的真情、真理,才是作家的擔當。
中新社記者:最近《狂飆》《縣委大院》《山海情》等影視劇收穫好評。這是否代表了中國未來影視劇的走向?
麥家: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如果想讓更多人了解我們的民族、歷史和文化,傳達正能量,影視劇是一個很好的載體。
前些年熒幕上“雷劇”、宮廷劇層出不窮,收視率也不錯,我們期待影視行業的百花齊放,但也要警惕此類作品成為主流。它們過於調侃歷史,用一種獵奇的心態挖掘宮廷生活,太過娛樂化了。我們需要反映真實生活並給人以啟迪的作品。
《狂飆》《縣委大院》《山海情》這幾部劇我都追了,它們都是反映現實生活的現實主義作品,討論的話題也是民眾關心、關切、關注的,它們“爆”了,在情理之中。
但也不是説影視作品一定要一板一眼。主旋律作品不是一堂政治課或者地理課,而是一個文藝現場,它要做到寓教于樂,將理念潛移默化傳播給觀眾,這才是最高明的教育。文藝就是要與民同樂,不能自娛自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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