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馬伯庸,作家,編劇。代表作有非虛構歷史散文《顯微鏡下的大明》,長篇小説《古董局中局》《長安十二時辰》《風起隴西》《三國機密》《龍與地下鐵》,中篇小説《末日焚書》《街亭殺人事件》,散文《風雨<洛神賦>》《破案:孔雀東南飛》《宛城驚變》等。作品《寂靜之城》2005年獲國內科幻文學最高獎項“銀河獎”,《風雨<洛神賦>》獲2010年人民文學獎散文獎,《破案:孔雀東南飛》等短篇獲2012年朱自清散文獎,《古董局中局》入選第四屆中國“圖書勢力榜”文學類年度十大好書。2022年,馬伯庸獲第四屆“茅盾新人獎”。
男主角帥家默由張若昀飾演。
馬伯庸直言《顯微鏡下的大明之絲絹案》完成效果很好。
一把算籌,一方天地;一冊稅簿,一樁奇談。2014年底,在微網志上看到朋友用一兩百字簡要介紹明朝地方上發生的一起稅案,馬伯庸的第一反應就覺得這背後一定有更多故事。等跟對方聊起此事,其過程跌宕起伏,細節妙趣橫生,結局發人深省,立馬引起了馬伯庸的極大興趣。意猶未盡的他,不僅找到了原始資料——明代徽州府遺留下來的《絲絹全書》,還自己動手把這樁絲絹案整理出來,用一種不那麼“學術”的方式轉述給大眾,於是有了《顯微鏡下的大明之絲絹案》。 2023年2月,馬伯庸親自參與改編,張若昀、王陽、戚薇、吳剛、高亞麟等主演的劇版《顯微鏡下的大明之絲絹案》(以下簡稱《絲絹案》)跟觀眾見面。這個被他從故紙堆裏挖掘出的塵封已久的案件,讓觀眾看到了發生在大明萬曆年間官場與民間的勾心鬥角和人生百態。顯微鏡下,百姓、官員、鄉紳等諸多利益集團的博弈一一顯現。該劇日前收官,逾4.2萬豆瓣網友給這部劇打出7.9分的分數。
影視化的《絲絹案》也讓馬伯庸本人感到驚喜,直言“完成效果很好!”男主角帥家默(張若昀飾)眼下有一道疤,馬伯庸説是定粧時張若昀提出的,“既表示物理上的火災之傷,也可體現內心陰影。一個好演員,會主動去揣摩和塑造角色。”吳剛飾演的范淵展現的明朝“包書皮”細節,也讓馬伯庸感慨:“這一處閒筆小設計,卻能演繹出關鍵點,整個人物如鐵爐燜烤,看似星點余燼,內裏溫度灼人。”
客串編劇創作了一個新故事
《絲絹案》講述了算學天才帥家默因一次偶然,發現仁華縣稅賦賬冊一個長達百年的賦稅錯誤,開啟了糾錯證實之路。儘管只有14集,但劇中涉及的田地丈量和稅負計算,以及各種歷史考證、專業詞彙等應有盡有。 這種呈現在影視劇中的“註釋”,其實是馬伯庸刻意為之。他接受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採訪時直言:“《絲絹案》不是在歷史間隙中尋找可能,而是根據真實歷史故事寫就。如果編劇要把這件事寫明白,就需要對明代的政治時局、稅收財政、經濟形態、風土民情乃至公文寫作等諸多方面做通盤了解。”
馬伯庸強調,原著並非小説,而是非虛構歷史散文,是紀實文學。“裏面的都是真人真事,每一個人,每一句話,每一個經歷都是史有明載的。但是它實際上是寫了一個政策的演變過程,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情節。”為了能夠用影視劇的方式去呈現,編劇不單要從無到有創作一個新故事,同時也要把絲絹案整個事件的精髓保留下來,他説:“故事的主角還是帥家默、程仁清(王陽飾)這些人。那麼圍繞著這個事,他們自己的命運是怎麼樣,他們有什麼樣的動機。包括當地的這些縣官,每一個縣官是什麼樣的一個心態,我們都需要重新思考、進行梳理,抓住他們的典型特點組織成故事。這裡面需要大量的考據功夫、大量的歷史知識作為支撐。” 編劇過程中,馬伯庸遇到了不少挑戰,其中最大的難點就在於“戲劇性”,“原作裏是大量的會議記錄和辯論過程,沒有我們熟知的起承轉合這種戲劇性結構,怎麼把這些內容轉成一種可視化、可聽的東西,這很難。不光是我,包括導演、演員,還有音樂、燈光等各個部門都是群策群力,儘量讓這個過程變得生動有趣。”
當劇本寫完之後,馬伯庸對於編劇的尊重和敬畏更深了一層。“因為我發現這件事情非常難,從故事到劇本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且真正的編劇,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故事本身,還要考慮演員的狀態,考慮到拍攝時候的東西。要把所有事情都考慮清楚,能夠讓演員有足夠好的平臺去表現。所以我覺得編劇的責任比較重大,我現在只算是業餘客串了一把。”
以顯微鏡視角放大明朝社會現象
“大時代就是由小人物、普通人聚合起來的,千千萬萬個他們産生了同一個訴求,這訴求就形成了歷史的浪潮,英雄則是被潮流推上浪頭的人。”《絲絹案》裏,“小人物”帥家默,就是被潮流推上浪頭的“英雄”,雖然短暫,卻很耀眼。 在馬伯庸看來,帥家默並不是典型的中國古代會出現的人。“他的追求特別簡單,非常單純,就是‘真’,或者説就是‘對’,無關利益也無關情懷。”如果只是“算呆子”,人物又不夠豐滿,“大家能理解一個對於數學、算學有追求的人,但未必可親,同時他內心的動機也不夠強烈。”
於是,馬伯庸給帥家默增加了一些前史。“他對於父親的記憶,父親對他的教導,給他帶來了對數字的深刻理解。”從丈量田地面積發現問題,到對人丁絲絹稅産生質疑,再到曲折不易的提告之路,精於算學的帥家默以滿腔赤誠與堅持,修正了長達百年的稅賦錯誤,並與程仁清、豐寶玉聯合,擊敗了以范淵和馬文才為首的鄉紳官吏。 雖沒有高高在上的廟堂之事,也沒有波譎雲詭的皇權鬥爭,馬伯庸卻以“顯微鏡”視角,放大明朝的社會現象,讓讀者和觀眾看到一項不公平的稅收政策,如何在諸多利益集團的博弈下發生變化。
馬伯庸用“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來總結《絲絹案》大結局,這也是他最想呈現給讀者和觀眾的——人在面臨重重壓力下,應該作出什麼樣的抉擇,“從古至今,每一個人都會碰到、看到很多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會去想,如果碰到這樣的事,我是帥家默我會怎麼做?我是豐寶玉我會怎麼做?這裡面每一個角色,都在根據自己的立場作出或這樣或那樣的選擇。” 接下來,《顯微鏡下的大明》系列其餘五個案件——《龍脈保衛戰》《楊幹院律政風雲》《大明第一檔案庫的前世今生》《小吏舞弊案》《正統年間的四條冤魂》,也會陸續進行影視化改編,更多“小人物”將通過熒屏與觀眾見面。
對話
鍾愛寫明朝故事
因為那是非常微妙的時間節點
記者:你的作品特別受影視界青睞,《長安十二時辰》《古董局中局》《風起隴西》《顯微鏡下的大明》《長安的荔枝》《風起洛陽》等多部作品都成功改編成了影視劇,而且口碑熱度都很高。能具備這樣高的號召力和認可度,“秘笈”是什麼?
馬伯庸:
對我而言,分享是一種本能,寫小説就是把我想到的、我感興趣的東西用一種有趣的方式分享給大家的過程。我就是個寫小説的,完成作品是我的本分,至於其他,都屬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市場上歷史作品始終就不是一個主流,因為讀歷史作品首先要有一定閱歷,也要有一定的文史基礎,這對很多人來説是個很累的事,尤其是這個時代有這麼多吸引人的東西,願意讀書的人會比較少。但是我不可能去吸引所有的人,不可能説現在市場流行什麼,我就寫什麼,我也寫不了。我擅長寫的還是在歷史懸疑或者歷史解構這方面的內容,那就只能通過自己比較有特色的表達方式,吸引一批跟我志趣相投的人,做好市場細分就夠了。
記者:會刻意為了方便影視改編而進行創作嗎?
馬伯庸:
很多人會問我是不是為了方便以後影視化改編,才把小説寫得特別有畫面感。我想説這是兩碼事,畫面感歸畫面感,這是我從影視劇裏學來的,但不代表它就是劇本。你寫得再有畫面感,到了劇本階段還是會把這一切推翻重來。因此,作家既要能夠從影視作品中汲取經驗,也要能退得出來,不能完全被影視所束縛住。
記者:你很多作品的歷史背景都是明朝,而且寫的都是小人物的故事。為什麼這麼鍾愛這個朝代、鍾愛這群人?
馬伯庸:
明朝的民間是中國民間史上一個很有意思的階段。我們都知道市井文化,或者説小市民文化是從宋代開始,那麼到了明代,實際上這種市井文化已經進入到一個發展非常繁榮的階段。那時候西洋文化也進來了,它又具備了一些海外意識和國際意識。也就是説,明代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時間節點,一方面它是中國古代體制的巔峰狀態,同時它又是近代中國的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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