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廣播辦公室主任卡洛斯·加西亞-佩雷斯已經習慣了一件事：他所負責的馬蒂廣播電視機構總是成為眾矢之的。馬蒂廣播電視機構簡稱“馬蒂新聞”，總部位於美國佛羅裏達州邁阿密，門口的指示牌表明瞭這個廣播電視機構隸屬於美國政府。

　　“攻擊”共産主義的廣播

　　1984年，美國聯邦政府創辦了馬蒂廣播電臺，馬蒂電視臺則于1990年。起初，創辦這一廣播電視機構的目的是為了向古巴人提供未經審查的新聞，更進一步是為了在邁阿密就能“攻擊”古巴的共産主義。

　　在某種意義上，馬蒂新聞是成功的：它成功地激怒了卡斯特羅兄弟，他們一直認為傳播這些新聞節目違反了國際準則。今年1月，古巴領導人勞爾·卡斯特羅呼籲關閉馬蒂新聞，甚至將這作為與美國建立正常化關係的條件之一。

　　經過半個多世紀的相互敵意和不信任，古巴和美國正準備全面恢復外交關係。7月13日，古巴外交部長布魯諾·羅德里格斯和美國國務卿約翰·克裏在華盛頓會晤，紀念古巴駐美國大使館重新開放，古巴旗幟再次懸挂在美國國務院的大廳裏。

　　作為冷戰代表性的産物，30年來花費美國國會超過7億美元的馬蒂新聞正站在十字路口——隨著逐漸解凍的美古關係，它不得不跟上形勢。

　　與卡斯特羅家族的鬥爭

　　馬蒂新聞與卡斯特羅家族的恩怨已久。

　　《與古巴空戰》的作者丹尼爾·C·沃爾什透露，馬蒂廣播電臺的創辦是美國總統裏根的提議，“他認為對付古巴共産主義的方式，就是創辦一個電臺”。

　　馬蒂電臺肩負著與“自由歐洲電臺”和“美國之音”類似的使命：播報那些可能破壞共産主義的新聞。它的名字取自古巴民族英雄何塞·馬蒂。無論是古巴共産黨政府還是不同政見者，都對他青睞有加。

　　一年後，馬蒂電視臺正式創辦。“這完全是個災難。”沃爾什説，“由於古巴當局遮罩電視信號，只有少數古巴人能看到它。”

　　為了盡可能多地覆蓋古巴人，馬蒂電視臺使出了渾身解數，它甚至使用了一架名為“AeroMartí”的飛機飛越古巴。但在馬蒂新聞工作了17年的技術總監唐·曼斯菲爾德説，這也並未能避免古巴的信號干擾。

　　但馬蒂新聞也通過購買邁阿密商業電臺的時間，使廣播電視信號得以順利到達古巴。古巴政府還試圖阻止國民訪問馬蒂新聞網站，馬蒂新聞則通過代理伺服器繞過“封鎖”。

　　“歡迎收聽1800線上！”每天，馬蒂電視臺的主持人莉桑德拉·迪亞茲·布蘭科都會用西班牙語播報。除了“1800線上”這樣的訪談節目外，其他新聞、喜劇和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競技等馬蒂電視臺的節目都可以實時在馬蒂新聞網站上觀看。

　　如今，馬蒂新聞還有公民社會、人權抗議、當地的反對派部落格、旅行指導、經濟發展、政權內部等報道內容。

　　“只有成本，收益卻是零”

　　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馬蒂新聞的影響力。

　　今年2月，美國國務院首席談判代表羅伯塔·雅各布森在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召開會議時説，儘管美國尚未準備結束馬蒂廣播電視機構的運作，但奧巴馬總統可能有其他計劃。

　　自2008年奧巴馬上任以來，古巴廣播辦公室的預算已穩步下降。2006年，在喬治·W·布希任總統時，古巴廣播辦公室曾最高得到3690萬美元的預算，2011年的預算是2920萬美元，而去年該辦公室只得到了2300萬美元。

　　在2016年聯邦預算中，奧巴馬提出要取消古巴廣播辦公室，轉而成立一家獨立的專營公司，馬蒂新聞將屬於這個民營、非營利性機構，國會很可能批准該計劃。

　　多年來，關於馬蒂的批評聲音從未間斷，甚至包括美國駐古巴的前外交官。批評者一向認為，經費都被古巴流亡者控制，往往進入了“宣傳”的誤區，這已經在過去嚴重損害了馬蒂廣播電視機構的信譽。

　　今年1月，明尼蘇達州民主黨眾議員麥科勒姆更是呼籲停止對古巴廣播，認為馬蒂廣播電視機構正在浪費納稅人的錢。

　　另外，沒有人真正知道究竟有多少古巴人收聽馬蒂電臺——無論是使用收音機還是線上收聽。

　　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通信和國際事務教授約翰·斯派塞尼科爾斯一直深入參與了國會關於馬蒂新聞的辯論。他説：“馬蒂電視臺從未有效覆蓋古巴。”

　　馬蒂新聞工作人員説，其網站的訪問量在過去兩年內增長了10倍，平均每天有18000人次訪問網站，但其中50%都是來自美國國內。

　　最近，古巴政府在全島推出35個 Wi-Fi熱點，越來越多的古巴人將有希望上網，馬蒂新聞有意將其重點轉移到網際網路領域。分析人士則認為，美資媒體不可能與古巴國營的出版物競爭。“只有成本，收益卻是零。” 約翰·斯派基尼科爾斯説，“而且這可能成為古美關係改善的障礙。”

　　美國廣播理事會已提出，將“美國之音”拉丁美洲版和馬蒂新聞合併，形成一個西班牙語綜合頻道，每年耗資3032萬美元。此舉主要是因為馬蒂新聞的花費每年高達2700萬美元，而“美國之音”拉丁美洲版只有400萬美元。

　　加西亞-佩雷斯則認為，馬蒂新聞已經變得不那麼“反卡斯特羅”，也將提供更多來自古巴當地的一手消息，“我們希望能夠成為一座雙向通信站”。

　　另外，馬蒂新聞的節目現在除了面向古巴外，也通過Hispasat公司向大多數拉美國家全天候直播。奧巴馬宣佈古美恢復關係當天，超過27000名用戶訪問了馬蒂新聞網站，通過同聲傳譯得以順利觀看現場直播。

　　（編譯/葉雨岑 原載《Vista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