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徽州
- 發佈時間:2015-07-18 00:30:53 來源:中國財經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正是綠肥紅瘦的夏日,從杭州城出來,一路向西南的淳安縣進發,兩邊逶迤多山,像蔥綠的綠色長廊。快到淳安時,河流從隱沒中顯現出來,遠看像海,藍藍的。視野上來了一個大跳躍,飄渺無際的水裏漂浮著一個個綠島,淳安就坐落在千島湖邊,千島湖是世界上島嶼最多的湖。
一汪汪的水將村莊和村莊、地方和地方連接起來,成了這樣的山、這樣的水、這樣的人文。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裡人的天然性情與外來元素融合,形成了豪爽、熱情、好客的性格。這得要感謝一條河,這條河名叫新安江。新安江發源於安徽省休寧縣,流經歙縣、淳安、臨安等縣,雖幾度易名,卻執著地向下游錢塘江奔涌而去,匯聚成錢塘江大潮,這條江水才隱沒于歲月的風塵之中。
淳安與徽州有不解之緣。它既是徽州的一部分,也是徽州人出去的必經之路。新安江流經兩省多縣,水路發達,它養育了多少人呢?當年,就是這條河,將眾多的徽州人送出去,也將更多的資財運進來,這條河磨礪著徽州人,也成全了徽州人。可以想像,歷史上這條河曾經多麼繁忙,帆檣林立,川流不息。
徽州人生活在大山深處,障礙重重,卻能走出去,憑的就是這條水路。徽州,古稱歙州,又名新安,指如今黃山市歙縣一帶,與安慶地區合稱安徽。徽州地區在歷史上曾有過輝煌,安徽的名稱來自它和安慶的合稱。徽州男人由此走出封閉的大山,走向繁華鬧市,走向更廣闊的世界。徽州走出去的男人傳幫帶,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徽商。從此,徽州人有了自己的居住群落,即如今列入世界文化遺産名錄的西遞、宏村。走進這些古村落,能看到那些工藝精湛的木雕、石刻、磚飾和徽派風格的建築,還有崇尚耕讀文化的楹聯,更有一段段家族的奮鬥史、個人的血淚史。徽州人遊走四方,生意做大,積累了資財,不忘回報桑梓。買田置地的同時,他們也重視文化,對土地的膜拜和對讀書的重視同樣執著,他們視土地為自己的生養之源,不忘告誡子孫要勤於耕讀。這種優良的家風代代相傳,由此形成了廣博深邃的徽文化,真是“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
一條河流,要走出去,需匯聚多少支流、叉河呢?這些像毛細血管一般的河流延伸到每個村莊的角角落落,再把村莊的人從小河送出去,送到大江大河去,再走向大海。人的足跡與大江大河的流向何其相似,水流到哪,人走到哪,繁榮就到哪。小時候看家鄉的河既寬又深,成年後走出去,再回去看那條河,就變得又窄又淺了。不是河流變了,而是我們看世界的眼光變了。
不知何時,出現了改地名熱,説到徽州地名的消失,令人惋惜。有多少人為徽州地名在地圖上的消失而傷感,不僅因為他們在徽州長大,而且因為老徽州承載了太多的記憶和溫情。地名的沿襲,尚能傳承一種文化,一種歷史。歷史是溫潤的,也是可感的,一個地名是長期的歷史人文積澱的結果,是不可輕易改變的。一個地名是一段歷史的重述和承接,是對過往的接納,也是對未來的開啟。
城市的道路名字,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情感記憶。正像我所居住的老解放路以及老花山路、老湖北路、老湖南路一樣,走在這些路上,能勾起許多過往歲月的回憶。後來,城市拓展了,也換了新的路名,可新路名總讓人感覺有點彆扭,不如老路名來得親切自然。在大拆大建的今天,有多少古老的地名消失,又有多少新的地名産生呢?老人總喜歡留戀過去,而年輕人的心永遠向著未來,但人人都會衰老,那是根之所繫、情之依傍的地方。
(作者單位:安徽省馬鞍山市財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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