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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冰:不僅是“玩文字”的藝術家

發佈時間:2021-12-23 09:49:12 | 來源:新民晚報 | 作者:徐佳和 | 責任編輯:蘇向東

天書裝置

地書剪貼本

塵埃吹灰

榮華富貴

桃花源記

小民七言集

鳳凰

英文方塊字書法教室

中國當代藝術界最重要的觀念藝術家之一徐冰,在大多數人印象裏,是一個“玩文字”的藝術家,在其作品《天書》《新英文書法》《地書》等當中,文字是他向著“文化”的一個切口。

12月24日即將在浦東美術館開幕的徐冰大型回顧個展“徐冰的語言”也概莫能外,與其以往的歷史性回顧展相比,本次展覽著重呈現了與文字和藝術語言相關的作品,借助了全新概念的電影和裝置,實現了藝術家從傳統文字到未來元語言的大跨度實踐。

位於美術館中央展廳,徐冰的新作《文明的引力》暗藏了某種可讀性:B1層被拉伸的近乎抽象的符號,從四樓往下俯瞰卻變成了可讀的文字。

這個作品探討的是人們對同一事物的資訊及認知,由於視角的改變而改變的性質。借助物質空間的“多維糾纏現象”作為造型依據,暗喻在人類文明進程中,不同文化視角間的糾纏、較力,在相互影響、補充、矯正的過程中,對人類命運共建的貢獻。

一件持續生長的事

對於展覽,徐冰表示:“藝術説到底,就是藝術家面對時代有自己的話要説,而要把這話説到位、説得有感覺,就必須找到新的説話方法。歷史上大師用過的,甚至自己過去用過的方式都不能直接拿來再用,因為外環境和自己都在變化,這就要求藝術家尋找更有效的語言,這就是新的藝術表達法被創造出來的緣由。這創造具體到對一塊形或色‘度’的把握;對選用材料或對幾種材料之間關係的判斷,最終的決定都會落在作品上。這是藝術家工作的重要部分,當屬本職工作。這就是,藝術家對世界處境的敏感而導致的對舊有藝術語言和方法的改造。”

創造力的源泉來自鮮活的社會現場,藝術家一生所做的事,其實是在修建只屬於他自己的藝術的“閉環”。每件作品之間都在相互補充和支撐;舊作是對新作的註釋,新作是對舊作的重新發現。徐冰常提醒自己,隨時代變遷,這個“閉環”總會露出缺口,需要找來更有效的“材料”去彌補。這樣看來,藝術創作是一件持續生長的事情。

徐冰的作品在世界當代藝術界有著很高的辨識度,但更可貴之處正是這些作品“創作生長”的過程中依然飽含著對話的姿態和精神。無論你處於怎樣的生活階層、擁有什麼程度的學歷、倚靠何等的成長背景,觀看他的作品時,都不會讓你感覺到傲慢與拒絕,取而代之的,是他特有的、溫和的熱情。

一個明察秋毫的人

徐冰于1955年出生在中國四川省,後因父母工作緣故遷至北京,從小在北京城里長大。徐冰的父親任教于北京大學歷史系,母親則在圖書館學系任教,在幼年尚未識字時,徐冰就經常往圖書館跑。那時母親忙,和別人開會時就把他關在書庫裏,因此,徐冰總是一副癡迷狀地觸摸書本。由於自小便長時間埋首于書堆,埋下了和文字的奧妙緣分。這對徐冰日後的藝術風格有著重要的影響。

1977年,徐冰進入中央美院版畫係學習。學習期間照例是要上素描課,畫石膏像《大衛》,靳尚誼先生來教室查看,發現了正在畫《大衛》的徐冰,看了很長時間,一言不發,走了,後來傳言,靳先生説,徐冰這張《大衛》,是美院建院以來畫得最好的。

徐冰曾在自己的集子裏説:“素描訓練不是讓你學會把一個東西畫得很像,而是通過這種訓練,讓你從一個粗糙的人變為一個精緻的人,一個訓練有素、懂得工作方法的人,懂得在整體與局部的關係中明察秋毫的人。素描——一根鉛筆、一張紙,只是一種便捷的方式,而絕不是獲得上述能力的唯一手段。”

世間的刻苦並不是一定要和天賦有關,即,天賦過人者未必不刻苦,但天賦一定與“知行合一”有關。“發狠般的認真”是他的自我評價,“想看看自己能夠做到哪一步”,就真的身體力行一筆一畫一張張地去認真畫。徐冰懂得自省,對於傳統的素描教育,他並沒有一味批判,而是思考那些教育帶給了自己什麼,以及應該如何把素描中學到的東西,融合到他的當代藝術創作中。

一些假戲真做的字

徐冰的藝術多與文字有關,這是從20多年前的《天書》開始的。1987年,徐冰開始在中央美院10多平方米的房間裏以特有的耐心和技藝刻了4000多個自己創造出來的字,這些字沒有一個是可以釋讀的,但這些字通過雕版印刷印出來並裝幀成線裝書時,就呈現出了當代性——嚴肅,莊重,毫無意義,製作的過程假戲真做,卻又不能閱讀。構成這些文字的要素,有我們所熟悉的橫、捺、豎、彎、鉤,若拆開來細究,天書中的文字組成的方式並不單純,它將漢字複雜化了,在同一個字體中可以切割成上下左右四個區塊,有的則是由部首、形狀與漢字相近但無意義的偏旁所組成。由此,一位藝術家顛覆了文字從誕生以來承載的可讀屬性。一旦擺脫了傳統使命,每個字便都成了藝術品。“事實上我喜歡這種純手工的、不費腦力的工作,只滿足原始的,數目累積的興趣,今天比昨天多刻了兩個字,加起來是多少字——這讓我感覺充實,是看得見地在接近我的目標。”徐冰認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天書》在不同的社會階段總會引發不同的解釋,以及各式各樣的討論。

另一個系列《新英文書法》讓徐冰獲得了美國文化界最高獎——麥克阿瑟獎,這部作品的有趣之處在於,試圖解讀的過程中,會感到中文的認知和英文的認知會在頭腦中乾上一架,比如從上往下從左到右的閱讀順序,而恰恰是這樣的一番衝突,才會意識到原來各自的立場和邊界究竟在哪。徐冰説這個系列的靈感源自1993年,那時他生活在紐約,語言與溝通成了生活中最直接的問題,甚至説形成了一種尷尬的關係:“你的思維能力是成熟的,而説話能力與表達能力是幼兒的,中文的情結是根深蒂固的,但要求你必須使用一種你不方便的語言;你是受尊敬的藝術家,但在那個語境裏,你在這一點上可以説是一個‘文盲’。”

若讀懂了《新英文書法》,總有人會忍不住哈哈大笑,繼而拿起筆來照貓畫虎地學上幾筆。

“文字是文化概念最基本的元素,觸碰文字即是觸碰文化之根本,對文字的改造即是對人的思維最本質部分的改造。漢字與圖形難解難分的關係,始終影響著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文化性格、看世界的態度,乃至中國今天的樣貌。在世界文字複雜的編碼系統中,在漢字獨有的特性中,還有哪些有待發現,並在人類文明建設中起作用的東西?這始終是我感興趣的課題……在我看來,藝術重要的不是它像不像藝術,而是看它能否將人們帶到一個新的地方,提示一種新的看事情的角度。”徐冰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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