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聰近日發微網志稱，遊戲女主播阿怡欺騙粉絲，千萬年薪找人代打，同時指責其簽約平臺鬥魚TV姑息養姦，併為職業玩家與其他遊戲主播鳴不平。一石激起千層浪，事件很快開始升級，遊戲主播lol小樓譴責鬥魚TV長期拖欠工資致主播出走的微網志被王思聰轉發。一面是電競主播的千萬薪資，一面是平臺的欠薪矛盾，讓直播火熱背後的數據陷阱逐漸暴露。

　　代打、刷粉氾濫

　　網路直播內容繁多，而遊戲直播則是其中一個重要部分。此次鬧得沸沸颺颺的代打事件，卻反映出遊戲直播中一片鮮為人知的領域。有網友表示，國內遊戲直播找代打非常常見，一般不分析出裝、不描述思路、只是對結果進行描述的大多是和阿怡一樣的解説員。北京商報記者隨後調查發現，代打竟然也能形成産業鏈，而且獲取方式也很方便，淘寶上就有許多職業代打項目任君挑選，並且會有專門的運營工作室進行管理。據悉，代打所獲得的收入工作室與個人三七分，但是代打的段位不一樣價格也不同，平均一場比賽只能掙30元，與出名主播動輒千萬的年薪相比，不得不説是一種諷刺。

　　而淘寶激活的另一個直播産業項目就是買粉刷熱門，並且還有等級之分。第一等是買粉絲，淘寶價格是1元可以獲得1萬粉絲的關注人數，只有粉絲還不夠，10元可以買到6000人氣，也就是進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然而這個粉絲與人氣的數量並不足以上熱門，但是只要錢到位，熱門套餐可以把任何人送到熱門主播的位置。據了解，通過淘寶買“人氣”、“上熱門”已經成為視頻直播平臺行內的“共識”。然而大浪淘沙後，真正留下的依然是可以提供優質內容的主播，短期的熱門並不代表長久的繁榮。

　　數據造假成常態

　　主播無論是買粉還是買人氣，為的都是流量與錢，然而當直播平臺本身所展示出的數據也“謊話連篇”時，就讓人啼笑皆非了。這其中最出名的事件是此前原WE隊員微笑在鬥魚進行直播時，其顯示觀看人數竟然超過13億，基本追平中國人口數量，而國內網民的數量也僅7億而已，雖然説一直以來大家對於各直播平臺顯示的用戶觀看人數與真實線上觀眾數量相差甚遠的情況心知肚明，但是究竟乘以了多大的數量級才能達到13億還是無法想像。曾有工程師做過實驗，在單個PC上模擬N個用戶同時訪問直播間，發現平臺12萬人的房間內線上人數可能只有4萬，水分高達70%，之後很快有主播透露，平臺對外顯示的觀眾數往往與主播顯示的數目不同，只因為主播的薪酬與粉絲線上數掛鉤。

　　如果直播行業表面風光的數據都是刷出來的，那麼這個漏洞如何填補？北京商報記者查閱資料發現，並沒有人想要填補這個漏洞，因為刷數據的不止主播和直播平臺，經紀公司也參與其中，形成了一條利益鏈。據業內人士透露，經紀公司在推廣自己的主播時，會與直播平臺進行互惠互利的合作，通常經紀公司可以以5折的優惠拿到直播平臺的虛擬幣，例如1元可以買到2元的虛擬幣，將這些虛擬幣投入到所推廣的主播身上獲得2元的盈利，然後經紀公司與平臺五五分成各得1元，相當於經濟公司分文不花，卻捧了自己的主播，又為平臺帶來了流量。當然在實際操作中經濟公司的投入都達到上百萬元，而熱門主播在粉絲那裏獲取的盈利又可以與經紀公司和平臺進行分成，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監管盲區待清掃

　　虛火旺盛的直播行業用數據刷出了一片“繁榮”景象，究其原因，境界遊戲CEO朱家亮認為，這是很正常的現象，單就遊戲來説，買廣告、代刷、衝榜等都是十分常見的。而直播行業用戶多、産值高，就一定會有投資的熱錢在其中，但是國家沒有明確的管理辦法，導致守法成本很高，違法成本卻很低，大家為了競爭，常常會不擇手段。不止是直播，任何新興的網際網路行業在爆發性增長時都在打擦邊球。舉例來説，業內常常是競爭對手互相舉報，然後又互相塞錢，最後形成了一個難以監管的死迴圈。

　　目前直播行業存在不少亟待補充的法律空白。北京市東易律師事務所律師趙虎表示，被人詬病的代打行為本身是不存在法律問題的，出問題的是遊戲代打並且帶有盈利的目的，可以看做一個商業行為，那麼從法律上來講，對其他主播是不公平的，有可能會構成不正當競爭。同理，直播平臺刷粉刷數據，也會牽扯到不正當競爭的問題。從監管上來看，目前直播平台中證照齊全的不多，並且沒有準入門檻的行業標準，同時對於註冊用戶也沒有限制，導致了一系列突破底線事件的發生。然而法律管得再多，如果行業本身不能從內部建立監督機制，也依然無法扭轉無序競爭局面。

　　北京商報記者 盧揚 實習記者 王嘉敏/文賈叢叢/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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