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夢儀

　　線上直播尤其是遊戲直播，雖然盈利模式已經由YY成功試驗，但是其內容的選擇一直都是難題。有主播告訴《中國經營報》記者，從東莞掃黃開始，女主播們在“激進表演”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不過，這樣的內容的確催生了直播平臺近幾年的暫時繁榮，其叫好者除了網路直播平臺以外，還有圍繞女主播進行行銷的各家被稱為“工會”或者“家族”的經紀公司。本報記者調查顯示，目前女主播産業鏈可謂成熟，從仲介到工會再到直播平臺的一條龍式輸送，讓繁星傳媒、本山傳媒等傳統經紀公司也開始垂涎這塊蛋糕。但是直播行業背後的社會價值、可持續商業模式的建立還遠待時日。

　　東莞風月場所女性轉行女主播？

　　從YY走向直播開始算起，直播市場已經發展了近七年的時間。自2013年起，中國網路遊戲行業中開始出現大量的遊戲直播平臺，比如YY遊戲直播、鬥魚TV、17173直播、PLU、戰旗TV、風雲直播等。

　　一切資訊似乎都預示著，直播行業正成長為一個新興的龐大市場。而2016年，整個線上直播行業迎來高潮期。以鬥魚、熊貓TV為代表的遊戲直播，以花椒、映客為代表的秀場直播動作連連。不僅如此，市場中還不斷有大小玩家參與其中。今年3月，小米旗下的黑金直播悄然上線。而在4月，新版陌陌也將直播功能提到一級入口。

　　無須諱言，目前的網路直播最吸睛、最撈金的部分，就是“激進表演”。也基於此，直播平臺都會有意無意給“激進表演”開綠燈。而“激進表演”作為直播平臺的盈利主打産品，在涉黃涉暴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算是行業普遍的行為。

　　受此影響，就在4月14日，文化部發佈公告稱，鬥魚、YY、熊貓TV等多家網路直播平臺因涉嫌提供含宣揚淫穢、暴力、教唆犯罪等內容的網際網路文化産品，被列入查處名單，處罰結果將及時公佈。

　　“其實，這种女主播就要脫的風氣是從2014年3月份左右開始的，差不多就在東莞掃黃之後不久。”做了三年英雄聯盟女主播的小白(化名)告訴記者，在美女秀場還沒有那麼發達的時候，女主播大多是靠直播遊戲攢人氣。但是東莞掃黃之後，不少東莞的風月場所女性紛紛“上線”繼續經營自己的生意。小白表示，之後，在自己直播遊戲的過程中，不少人就開始叫她“脫衣服”，不少工會的老闆也會要求女主播無論做什麼，衣服穿得越少越好了。

　　利益鏈條清晰 三大陣營把持

　　受到上述事情的影響，女主播的出名方式已經悄然發生改變。而衣服穿得越少，似乎就越能得到客人的支援。而隨著女主播人數的增多，其産業鏈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形成。

　　網路主播俱樂部創辦人晨豐在接受《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時表示，目前女主播的産業鏈已經逐漸形成，女主播通過俱樂部或者工作室進入工會或者經紀公司，再從工會或者經紀公司輸送到各個直播平臺進行直播。

　　據《中國經營報》記者調查發現，這些美女直播都有專門的經紀公司——被稱作網路工會進行統一的管理。對於一些直播大神，網路直播平臺會直接對接主播簽約合同；而吸粉實力並不強的大部分女主播，則分別有各家工會進行管理。不少女主播直播房間名字的前綴就是其所在的工會。

　　目前經紀公司和工會由三大陣營把持：以純粹工會起家的china工會、舞帝傳媒；傳統傳媒公司介入的有本山傳媒和繁星傳媒等；再者就是份額較大的頻道自己運營的工會，如YY、齊齊視頻等。“有三分之一的女主播來自平臺自建工會”。

　　另有一家希望涉足藝人經紀方面的公司老闆在接受《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時透露，規模較大的工會和直播平臺之間都是有一些關係存在。有些工會甚至是是平臺內部的人合夥開的，其次就是部分富二代投資的中小型工會。

　　據小白介紹，女主播可以自己與網站簽約，但是加入工會的話，工會可以提供一部分資源，若成為了工會頭牌，可以在直播網站的首頁上展示。工會或者經紀公司手中都會有一部分直播網站首頁的位置，比如YY的上黃線(上首頁但是沒有自己的照片)或者上紅線(直播時首頁會有自己照片)。

　　除了自己和網站簽約的女主播以外，進駐直播網站的一般流程是網路主播投簡歷，經紀公司進行面試，合格後與主播簽約，其將根據每個主播的特質向不同的直播平臺進行推薦，有些甚至會多個平臺推薦，同時進行直播。

　　上述企業人士向記者透露，鬥魚TV、熊貓TV、9158、龍珠直播、虎牙直播、花椒直播等大部分網路直播公司在與女主播簽約時，都要通過工會環節。“這樣不僅方便，還省去了很多麻煩。”在分成方面，主播、工會和平臺的分成比例大致為30%、10%和60%，如果主播有仲介公司介紹進入工會的話，仲介公司會從主播的10%提成中抽取5%到10%的提成；六間房直播平臺沒有工會環節，主播與平臺分成大致為40%和60%。而一些中小型的直播APP的主播收入模式是底薪+分成，主播分成比例也大多在30%~40%左右。

　　網紅産業前景尚不明朗

　　每個女主播都有一個明星夢。小白表示，雖然不出名的主播分成並不高，有些甚至只有10%，但是“明星夢”是不少姑娘心心唸唸進入女主播行業的重要原因。不過，從女主播到網紅或者明星的路，似乎並不明朗。

　　這種不明朗，主要還是受到平臺和投資人的限制。此外，受到短期利益較大的驅使，投資人和平臺其實也並不希望對主播的商業價值做更大程度、更遠方向的挖掘。

　　值得一提的是，“papi醬”的成功，讓每個主播和網紅們，重要的是投資者們，看到了長線投資的希望。繼“papi醬”的成功個案之後，“頭牌”則成為羅輯思維公司、真格基金批量生産“網紅”的流水線。據介紹，頭牌直播平臺、紫牛基金、羅輯思維、真格基金等將聯手推出“網紅孵化計劃”，為網紅創業者一站式解決投資、培訓、品牌提升和生命週期延續問題。

　　有業內人士在接受《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時曾表示，真格基金、羅輯思維領投papi醬1200萬元，大大刺激了網紅創業者的熱情。徐小平、羅振宇也很清楚，單個“網紅”的熱度很難持久，因此需要成批量的生産“網紅”，才有望形成産業。

　　紫牛基金合夥人張泉靈也坦承：“我最近一直在各個直播平臺上做一個觀察，發現只有極其頭部的網紅才能有比較長的生命週期。大多數的中部網紅，在直播平臺上火的時間不超過7天。就是這麼殘酷。”在張泉靈看來，頭牌的目標就是要解決網紅創業者的幾大痛點，包括延長生命週期、商業變現等問題。

　　艾瑞諮詢分析師曹軍波在接受《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時指出，從行業趨勢看，各個領域都在進入網路直播平臺，從目前的商業熱逐步走向洗牌，最終呈現健康發展的趨勢。另一方面，由於法規目前比較清晰，涉嫌色情直播口將收緊，直播行業的門檻也相對變得越來越高，對於直播IP資源的競爭以及VR直播等等一系列的技術的升級將會越來越激烈。

　　曹軍波認為，未來，將考驗各家網路直播平臺的綜合實力，包括IP資源運營，技術創新以及內容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