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立

　　春風十里的季節，馮唐的小説《萬物生長》被搬上了大銀幕。

　　寫小説是為了宣泄

　　提起“馮唐”不免想起王勃的名句“馮唐易老，李廣難封”，但真正的馮唐似乎是“不老”的。他原名張海鵬，1971年生於北京，是這個社會公認的精英，頭上頂著若干耀眼的光環：協和醫科大學（現北京協和醫學院）臨床博士，麥肯錫全球董事前合夥人，華潤集團戰略管理部總經理；同時，他還是詩人、暢銷小説家。在文壇一片疲軟、四面楚歌的今天，他輕鬆入主2013年中國作家富豪榜，站著就把錢賺了個夠。

　　1990年，馮唐告別了青澀的高中時期，迎來在協和就讀的漫長8年。8年間，他是大學裏的“天之驕子”。8年後，他帶著惆悵離開北京，奔赴大洋彼岸攻讀工商管理。也就是在此期間，他拿起筆，一本正經地寫起了小説。馮唐常常用“腫脹”來形容整個青春期內心的感受。他沒有想到日後的大紅大紫，寫作對他更像是自我療傷，仿佛只有寫出來，才能平息內心的躁動不安，才能擺脫苦痛的糾纏。這樣看來，《萬物生長》是回憶，也是告別。

　　興許是多年學醫見慣了生生死死，聞夠了福馬林嗆人的氣味，《萬物生長》自始至終帶著一股子冷淡和玩世不恭。馮唐耍貧嘴、賣痞氣的功力幾乎可以和王朔的《動物兇猛》一較高下。

　　書名來自那句著名的政治口號“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這是一群“70後”的成長史，總體上透著強烈的男性氣質：粗糙、淩亂、放蕩不羈。幾個主角秋水、黃芪、辛夷、杜仲、厚樸都是名副其實的“學霸”，8年的醫學背景足以讓他們傲視群雄，但馮唐偏偏要將它寫成一部現實中國語境下的《麥田守望者》。

　　《萬物生長》是一種直抒胸臆的寫作

　　馮唐自稱，小説創作“最重要的是讓你體會到生命感動，就像姑娘最重要的是讓你體會到愛情，聽到激素在血管裏嗞嗞作響或是心跳”。在寫作方面，他只是玩票者，沒有事先設置的條條框框，隨性而至，“見佛殺佛，見祖呵祖”，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因此，他“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像個邪派高手似的”，在青春的回憶中左右衝殺，誓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萬物生長》是一種直抒胸臆的寫作，開啟了另一種青春寫作模式。馮唐是“囂張”的。他寫自己和身邊人共有的青春，沒有忌諱，也無需回避。相反，他很用力、很直白，任由記憶橫衝直撞地襲過來。於是，在單純的懷舊之外，你能感受到愛情、夢想、幻滅，能感受到對時代的砥礪和激蕩，這樣的寫作完全迥異於時下氾濫成災的文藝范兒，生猛、勁爆，兼而有之；勇猛、強悍，直擊人心。既讓當事人回味無窮，也讓局外人戰栗不已，更足以嚇退太多沉迷于花花草草、講究精緻品位的小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