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蘭州6月3日電 (記者 馮志軍 高瑩)最早提出活血化瘀治法、最早記錄麻風病處方、最早反映中醫“辨證立方”、最早記載有關“七傷”具體內容……中國國寶級文物漢代《醫藥木簡》(以下簡稱《藥簡》),不僅創下中國臨床醫學的多項“之最”,其飄逸瀟灑的“醫生體”書法,更具極高的書學價值。
作為甘肅省博物館鎮館之寶之一,《藥簡》出土于甘肅武威市境內一東漢墓中,共有木簡78枚,木牘14枚,總計92枚。全部內容均屬醫方,一病一方,共存醫方30多個。每方先列方名、病名、症狀、藥物名、用藥劑量、服藥方法、針灸穴位、禁忌等。其中一枚簡有“右治百病方”五字,當為簡冊尾題。
甘肅省博物館副研究館員廖元琨接受中新社、中新網記者專訪時介紹説,《藥簡》記載方劑逾百種,60多種見於《神農本草經》,十余種見於《名醫別錄》,另有20多種不見於上述兩書。藥物多以復方成分出現,有的方劑用藥多達十五味之多。包括臨床醫學、藥物學、針灸學等豐富內容,為研究中國古代醫學提供了珍貴資料。
“《藥簡》記載內容,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中醫,在長年累月行醫過程中所記錄的臨床醫方。”廖元琨説,它保存了如“治風寒逐風方”“治久咳逆上氣湯方”“治婦人膏藥方”“治目痛方”等比較完整的醫方,涵蓋了內科、外科、婦科、五官科、針灸科等。
相較于現代醫學的分門別類,為何兩千年前的老中醫“能治百病”?廖元琨解釋説,中醫學認為人體是一個完整的迴圈體系,任何一部分産生的疾病,都要放在整體身體系統中去觀察和治療,單獨研究一個部分或者一種病症,只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只有建立了醫學全局觀,才能對疾患進行更精準的把控。
根據墓中所出五銖錢、墓葬形制、隨葬品等判斷,《藥簡》成書時間為東漢早期,處於《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和《傷寒雜病論》之間的歷史時期。這些中國醫學早期經典著作原書在流傳過程中早已失傳,目前所見為後人輯補之作,不再具有“原汁原味”。
“《藥簡》中活血化瘀、溫陽散寒、辨證醫治等醫學思想,在中國出土的醫藥簡中都是首次被提出,不僅在當時是十分先進的醫學理論和理念,這些內容流傳到今天,依然是中醫診療的重要內容。”廖元琨説,西北地區的氣候條件比較“苦寒”,民眾容易患“寒症”,活血化瘀、溫陽散寒等都是有針對性的醫方。
據《藥簡》記載,治病所用的劑型有散劑、膏劑、丸劑、栓劑、湯劑等,對於藥物的炮製加工也有不少論述。它將炮製加工稱為“治合”,其中較具體地介紹了甘肅當地“道地藥材”半夏、狼毒這兩種有毒藥物的炮製方法,與今天所用的加工方法十分相似,顯示古代醫家對於炮製毒性藥物已有不少經驗。
《藥簡》已初步體現出辨證施治的精神。如多枚簡中所述病名、主症基本相同,但所用藥物卻大相徑庭,有以如桂枝、蜀椒等熱藥為主,也有以如石膏等寒藥為主,體現了“同病異治”的施治原則。
除卻醫學價值外,《藥簡》在書法藝術方面也堪稱稀世之作。其書寫文字為豎行墨書,書體以隸為主,兼用章草。運筆練達、灑脫自如,嚴謹中時露飄逸,寫意時不失規整。這些相容“率意、質樸、粗獷、雄健”的筆意,不免讓人猜想天馬行空的現代“醫生體”古已有之。
時至今日,這些漢代醫方仍能古為今用,隨著對《藥簡》研究日益深入,目前已有多家中醫機構將其中方劑應用於臨床。如甘肅省中醫院將“痹症”方劑應用到了臨床治療中,並成功配製出“祛寒逐風合劑”“清熱逐風合劑”等,用於治療風濕性關節炎、類風濕關節炎、強直性脊柱炎等疑難雜症,為眾多患者解除疾苦。
而在近年舉辦的絲綢之路(敦煌)國際文化博覽會上,中醫展館中的“刮痧法”“逐風火療法”也成為一大亮點,吸引國內外嘉賓爭相體驗,從中感受“活血化瘀治法”的獨特魅力和深厚文化。
“《藥簡》證明在2000多年前,中國人就已有獨立於世界且完備的醫學知識理論,這對於中華民族的生存和發展起到很重要的保障作用。”廖元琨表示,漢代已和西域地區頻繁交流,但從《藥簡》記載的藥物名稱來看,並未體現出西域醫藥品種,這説明中國傳統醫學是在就地取材的基礎上逐漸發展壯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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