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上映的電影《烏海》由周子陽導演執導,聚焦了家境懸殊的年輕夫妻,丈夫因債務問題最終走向殺妻犯罪的悲劇故事。影片還涉及了時下熱議的網貸等社會話題。製片人王魯娜接受中國網採訪,談到了這部電影製作與社會反響,以及主創團隊想給社會傳遞的資訊。
王魯娜是聚本影業創始人和電影製片人,曾出品製作過多部備受好評的電影作品,包括《十二公民》《小傢夥》《梅朵與月光》等。2020年,王魯娜擔任主出品、製片人的影片《烏海》入圍第68屆西班牙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並摘得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其他出品製作項目包括正在籌備中的《暴風雨與仲夏夜》等。
中國網:當初您是怎麼接觸到《烏海》這個項目,並決定要做它的製片人的?
王魯娜:我受邀看過《老獸》的首映,非常喜歡。後來一次電影節的活動上,認識了周子陽導演,聊彼此正在做的項目,聊到了《烏海》。我們都喜歡現實題材,聚本影業過去在做現實題材電影這方面具備紮實的經驗,對現實題材也有長期的關注,我們關注的社會熱點也相似,因此有了這次合作。拍攝過程中我們也是從資金、技術、資源各個方面為這部作品提供比較充分的保障,影片中涉及到的幾個原創的大場景搭建,包括大量外景拍攝,這些都需要製片人去做政府關係的協調,對我來説既有一定的挑戰性,又非常富有吸引力。
中國網:你對導演的創作有哪些印象?你看完成片後的第一感受是什麼?
王魯娜:從《老獸》到《烏海》,導演的表達給我的印象就是美學風格比較突出,創作態度也端正,很勇敢很尖銳。看完片的第一感受是,完成度很高,節奏快、很流暢。而且製作升級後有種一分錢一分貨的感覺,整個影片質感很高級。
中國網:《烏海》看著是一個很絕望的故事,很多觀眾也反映説看得很難受,你怎麼回應這種聲音?
王魯娜:在項目初期,我們給《烏海》的定位依然是一部作者電影,它有一定的藝術性,無論是在對嚴肅議題的討論,還是在視覺上,對觀眾來説是有一些挑戰的。所以看過的觀眾有大部分表示有同感、共鳴,也有一部分表示看完很難受、不喜歡,這些實話説也在意料之中。《烏海》是導演作者性百分百的展示,其中尖銳的部分,以及結合創作者個人生命體驗的部分,是容易與觀眾産生一種劇烈的碰撞的。看完《烏海》無論喜歡與否,還是會感受到它的一種生猛的後坐力,甚至離開影院的時候,這種後勁兒還在,能轉化成大家對生活的一些思考。我們希望這些思考感悟又能轉化成一定的口碑,來反哺《烏海》這一類作者電影在市場上的生存空間。
中國網:你怎麼評價黃軒和楊子姍在片中的表演?聽説楊子姍還專門去練了瑜伽?
王魯娜:我在點映、首映現場,包括一些線上、線下活動映後有聽到觀眾評價,誇我們的演員有“5D演技”,説看了他們的表演被完全帶進去了,這説明演員的優秀確實能被觀眾看到,這也是《烏海》的一大看點。我認為黃軒、楊子姍是兩位努力又勤奮的演員,很敬業,在片中的表現非常出色。子姍看完劇本很喜歡,唯一擔心是在開機前這麼短時間能否練好瑜伽。然後她就私下自己去練了,過了一週,經紀人聯繫我們説,子姍練得不錯,我們可以開始走協議了。後來子姍也和我們一起去了金雞獎參加展映,她在銀幕上非常投入,平時又非常可愛,這個角色很辛苦,但她做到了。我們在海南島電影節做首映的時候,陸垚總也來了,説看到電影裏的子姍又心疼又覺得努力值得,完全是顛覆式的表演,回想她當時開機當天就頂著狂風拍那段樹上瑜伽的戲,真是很不容易。總的來説,非常感謝兩位演員對這次創作的高度投入和充分信任,期待以後有其他機會繼續合作。
中國網:我看黃軒也是該片的製片人,他對電影的拍攝製作和創作還有一些更多的幫助和參與嗎?
王魯娜:黃軒是第一次這麼深度參與一部電影的創作和製作。不僅在簽約前就跟導演我們一起去烏海堪景準備,在拍攝過程中,他也是熱心積極地參與創作。黃軒和導演都是80後,實際上《烏海》的整支隊伍都很年輕,我在拍攝現場經常看到黃軒在和導演、攝影師以及其他演員熱烈討論,有十分激烈的時候,也有特別幽默歡快的時候,對於《烏海》這部電影來説,他的這種狀態也調節了當時的創作氛圍。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年輕創作者能帶來的力量,相互碰撞、調整,都是為了《烏海》能拍到他們想要表達的一切。影片裏出鏡的素人很多,作為主演,黃軒能做到很耐心地帶領大家去磨合,完成一場場群戲,這一點對這個團隊來説很重要。到了影片走電影節、公映期宣傳的時候,黃軒和他的團隊還在繼續給予《烏海》最大力度的資源等各種支援,可以説整個過程裏,都可以看到他有這些一如既往的、實實在在的付出,也給青年電影創作注入了一種向上的能量吧。
中國網:片中涉及網貸和婚姻等社會話題,我覺得有相當的警示意義。關於網貸,是有真實案例參考嗎?作為製作方和創作者,你們希望傳達一個什麼樣的訊息給社會?
王魯娜:在做《烏海》之前,我經常看到有關現在年輕人網貸、婚戀的社會事件報道,對我來説就是震驚和困惑,為什麼年輕人在超前消費,為什麼兩個愛過的人有矛盾不能好好溝通處理,要分手也不能好聚好散?這樣的事件太多了,離奇的、慘烈的都有,作為創作者我們無法不去思考這一切背後的原因。《烏海》會給人一種真實感,還是在於這類事件太多了,幾乎每天微網志熱搜上都有,金錢引發的一連串悲劇。導演想要去探討的也是這一現象,年輕人是不是更愛錢了,極端的情況下是不是會出現片中的情況,——要在愛與金錢之間做選擇,站在了人性扭曲的臨界點。我們也都希望通過《烏海》給出一種警示,實現“買買買”自由的應該是一個人的創造力,而不是無止盡的超前消費。我也有一個思考,也許是題外話,前段時間南韓人拍出來了《魷魚遊戲》,那是個高概念的都市劇,但故事的背景恰恰就是南韓高居不下的每人平均負債率。如果在現實題材裏找例子,李滄東《燃燒》裏女主角也是典型的超前消費愛好者,她的結局就是躲債、消失,很可能為了還債就死了。《烏海》是對這個問題的初步探討,我也希望它是個引子,關於金錢、慾望與真善美,在今後有更多的作品去剖析。
中國網:你怎麼看待現在中國的文藝片市場?《烏海》的市場反響是否回影響你的信心?怎麼能給文藝片贏得更大的空間?
王魯娜:以之前聚本影業來做《小傢夥》在戛納獲獎為契機,我對所謂“文藝片”的定位問題有一些思考上的變化。聚本影業希望做的是具備一定商業價值、藝術性的優質作品,那麼這些作品既應該包含嚴肅議題的探討,也需要具備充足的觀賞性。市場上已經有不少這樣的優秀影片,極具類型感的同時,也有現實題材的內核,我想其實這是許多同行都在嘗試的方向,並且它是能給疫情之下的華語片前景帶來希望的。回到《烏海》這部作品,它有一定的特殊性,是新導演作品,而且只是第二部,它的資訊還沒有完全釋放,但又放在了疫情之下,包括線上其實也有很多受觀眾喜愛的新片、新劇,《烏海》確實也在發行上有難處。我們的發行方告訴我,公映期間疫情反覆,導致《烏海》上映票房直接損失了三分之一。甚至在我們的取景地烏海市乃至內蒙很多地方,出於公共安全考慮,當地影院全部關閉,很多內蒙觀眾在微網志、抖音上留言説想看也看不到,這種情況讓我們都很無奈。再加上今年第四季度適合《烏海》上映的檔期選擇不多,我們在《沙丘》《007》這樣的進口大片同一檔期公映,排片也十分被動,首日不足10%。坦率説,這些因素讓《烏海》整個主創和宣發團隊的信心都有些受挫。但越是在困境中,那些星星點點的支援就格外溫暖有力,一切還在繼續,一點點去爭取空間,整個團隊氣氛還是積極的,相信也能在當下傳遞一些溫暖給所有電影人。
中國網:《烏海》未來還計劃做海外發行和電影節參展嗎?
王魯娜:我記得很清楚的是,2019年《烏海》還在拍攝,新聞裏已經有“不明肺炎”的報道,後來確定是“新冠”,再到現在《烏海》上映,可以説整整兩年之內,這部影片的製作、參賽、公映都沒能擺脫疫情的影響。在這之間,國內外有很多電影節停辦、延期,有的改為純線上舉行。由於疫情,我們不得不婉拒不少電影節的邀請,在公映前,影片也不便過多地線上上參展,所以實際上《烏海》在整個誕生過程中沒有充分的展示機會。現在已經公映了,作為主出品方,聚本影業還會繼續為這部影片發揮我們的優勢,繼續帶著影片參加仍在舉辦地國內外各大電影節和影展,抓住並且珍惜每一個機會,跟國際影迷以觀影的方式交流和互動。
(記者 張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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