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惟我獨尊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10-26 15:25:42 | 出版社: 金城出版社

  1884年12月,畢加索滿三歲時,瑪麗亞又給他生了個小妹妹,名字叫洛拉(Lola)。[圖903]這對小畢加索可是一樁大事,連前不久的馬拉加地震都沒叫他這麼激動。洛拉一齣生,就縈繞在他記憶裏永不磨滅。地震剛剛出現兆頭,荷西就狂奔回家,把一大家子拖家帶口帶到安東尼奧·穆諾茲·德格蘭 (Antonio Mu?oz Degrain)家。此人既是荷西的朋友,也是荷西繪畫的老師。安東尼奧家的房子小多了,卻是石頭砌的。荷西把一家子搬到這裡,一個原因是考慮到石頭砌的房子牢固,再有就是安東尼奧當時不在家——他正好外出在羅馬。[圖040]

 

  畢加索一直很清楚地記得當時離家避震的情形:“媽媽頭上包著個帕巾子,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一副打扮。爸爸抓起衣架上的一件斗篷披在身上,一把把我塞在腋彎裏,只露個腦袋出來。”他們一家在安東尼奧家過著惶惶不安的日子,既擔心地震的余波未散,又擔心大肚子的瑪麗亞隨時可能臨盆。大家連耶誕節也都沒心思好好準備。12月28日,就像畢加索回憶起來的,“在無數的鬧鬨哄之中”,洛拉出生了。對這個善於觀察的小男孩來説,這才是真正鬧鬨哄的一件事。

 

  安東尼奧回家後,荷西一家仍在他家借住,這時正逢西班牙國王阿方索十二世 (King Alfonso XII)前來馬拉加視察地震。整個馬拉加張燈結綵,旗幟飄揚,恭候國王駕到。安東尼奧回家那段時間的印象,時隔57年後,畢加索回憶起來仍是讚不絕口:“簡直難以置信,簡直超乎想像之外。”他如是描述安東尼奧的第一印象:“長長一隊車馬轎裏,裏面坐著些戴高高禮帽的先生。”小畢加索以為這些人都是安東尼奧的扈從呢。同樣,他還以為城裏張燈結綵、旗幟飄揚是馬拉加為了迎接這位大畫家衣錦還鄉。小畢加索信以為真的把這樁事情牢牢記在心底。他幼小的心靈裏,記住了這眾多紛至的榮耀涌向父親崇拜的那個畫家。他後來把安東尼奧比作“桂冠畫家”。不管這些細節是真實抑或杜撰的,這個三歲小孩的心裏已經把繪畫和榮耀聯繫在了一起。

 

  話都還不會説的時候,小畢加索就已經知道怎樣用畫畫來表達自己的要求。他畫一個螺紋形,就表示想要那個“長長的、扭扭的、蘸糖的、西班牙街頭巷尾隨出叫賣的熱甜餅”。對於一個小小孩童來説,能用繪畫的方式表達出他的願望真是不可思議。

 

  四歲時小畢加索就能神奇地畫出動物産仔、花朵、和他想像中的奇奇怪怪的動物,然後把它們從紙上剪下來貼在墻上,就好像中國人貼窗花一樣。他甚至還剪了一個剪影,酷似荷裏歐朵拉姨媽暗戀的那個年輕男子,貼在了墻上。這樣一來,人人都知曉了賀裏歐朵拉姨媽的這樁秘密,並且對之哈哈大笑。而荷裏歐朵拉卻臉紅到了脖子跟。其他的時候,小畢加索一般都用鉛筆畫他杜撰出來的動物。他説的第一個字是“筆”。他一喊“筆,筆。”他媽媽就給他拿一支鉛筆。

 

  像所有的魔術師一樣,小畢加索需要觀眾。他的小表妹康莎和瑪麗就是他的第一批觀眾,觀看他像變魔術一樣變出那些無中生有的形象。她們一會喊著:“畫個紐芬蘭狗狗給我們看看”,一會又喊:“把瑪蒂爾德姑姑家送來的大公雞剪個剪紙!”小畢加索則一會兒問道:“還要什麼?”一會兒又問道:“先畫哪個?”瑪麗喜歡叫他畫驢子,一會兒從驢背畫起,一會兒從腳畫起,一會兒又從耳朵畫起。不管從哪畫起,他用鉛筆畫的和用剪子剪的,都和她們要求的像極了。[圖906]

 

  而上學對小畢加索來説,不啻一種折磨。他是個不安分的小男孩,討厭規矩,也不肯循規蹈矩。他只要自己高興,就跑到窗戶邊敲窗子,想讓住在學校對面的安東尼奧姑父注意到他。安東尼奧常常把小侄兒從學校帶出去散步,簡直就是救小畢加索于水深火熱之中。不過安東尼奧總是按照小畢加索要求的,等一小時才來接。在畢加索看來,“一”小時可是最短的時間,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小時的等待會這麼長,簡直是漫長無期。畢加索得到了他想要的,卻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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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者與毀滅者:畢加索傳》
· 惟我獨尊
· 熱戀與背叛
· 女神和破門墊
· 裏裏外外的戰爭
· 通往巔峰之窗
· 畢加索同志
· “所有的獅子都癟了”
·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 尾聲
· 譯者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