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金馬股份 (000980.SZ)凈利潤賺了不少，但經營性現金流量凈額卻是負的。

　　近日，金馬股份披露2014年年報 ，報告期內實現營業收入11.11億元，同比增長23.15%；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4196.86萬元，同比增長7.60%。扣除非經性損益之後，金馬股份的凈利潤為2939.01萬元，同比下滑21.57%。

　　值得注意的是，金馬股份2014年的“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3.37億元，比2013年同期減少了558.56%。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查閱金馬股份上市近15年的財報均沒有發現此類情況，“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出現如此大的負數和降幅還是首次。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一家名為杭州益維汽車工業有限公司(下稱杭州益維)的企業逐漸浮出水面，順著它的切口進入或許能幫助投資者了解更多的資訊。

　　1.5億的商業匯票

　　資料顯示，金馬股份是2000年6月登陸A股市場的，2003年5月被鐵牛集團實際控制人應建仁重組。

　　自從應建仁控股金馬股份之後，該企業2003年當年實現凈利潤880.58萬元，“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6608.59萬元。

　　從2003年到2014年期間，金馬股份的“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負值的年份僅有三年，除去目前的2014年之外，還有2009年和2010年兩年，“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分別為-4552.92萬元和-7078.71萬元，而這兩個年份的凈利潤分別為3350.02萬元和4388.03萬元。

　　對於“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與凈利潤差異，金馬股份在2009年和2010年的年報中的解釋均為“主要係本期應收賬款及預付帳款增加所致”。

　　除去負值之外，金馬股份2008年和2012年的“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還一度遠超凈利潤，分別達到1.94億元和1.97億元，而這兩年的當期凈利潤分別僅為2293.81萬元和2754.62萬元。

　　對此，金馬股份在2008年年報中的解釋是“本期銷售回籠同比增加較多，而採購多采用開具銀行承兌或背書方式結算，貨幣支出較少所致”，2012年年報的解釋為“本年貨款回籠較好收到的現金較多以及本年用票據支付材料款較多所致。”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將應建仁重組金馬股份這12年以來的年報梳理髮現，2003年到2014年的凈利潤合計為32715.55萬元，而“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合計為24372.82萬元，兩者差異達到8342.73萬元。

　　最新的消息是，金馬股份2014年年報顯示，“經營活動産生的現金流量凈額”與凈利潤差異37878.82萬元，主要原因是本期回籠資金收到客戶票據較多及為客戶備庫增加所致。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注意到，金馬股份2014年應收票據期末餘額為18908.13萬元，較期初3402.41萬元增加15505.89萬元，增幅比例達到455.73%，原因是“本期回籠資金收到客戶票據較多所致”；應收賬款期末餘額為53840.89萬元，較期初37416.15萬元增加16424.74萬元，增幅比例為43.90%，原因是“本期銷售收入增加原因所致”。

　　但是，銷售收入同比增長僅23.15%，應收賬款的增長幾乎超了其一倍幅度。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發現，金馬股份2014年內應收票據增加的15505.89萬元中，商業承兌匯票增長了1.5億元。

　　金馬股份的解釋是“主要原因係本期收到杭州益維以商業承兌匯票(承兌人保貼)方式結算的1.5億元貨款所致。”

　　江蘇一位註冊會計師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商業承兌匯票完全是以商業信用為基礎，“但由於開具商業承兌匯票無需經過嚴格的審查，也無嚴格監督管理，僅以企業信用為基礎，存在著極大的風險，金馬股份收到這1.5億元商業承兌匯票可能是它與杭州益維之間有長期的合作關係，彼此熟悉，否則不會承擔這種風險的。”

　　金馬股份2014年年報顯示，杭州益維不僅僅是1.5億元商業承兌匯票的“買單者”，其更是金馬股份第二大客戶，銷售額為2.27億元，佔金馬股份年度銷售總額比例的20.40%。

　　當然，杭州益維也是金馬股份應收賬款的排名第三者，金額為5061.66萬元。

　　實際上，如果加上1.5億元應收票據和5061.66萬元應收賬款，杭州益維的2.27億元銷售額在2014年就幾乎沒有給金馬股份多少真金白銀。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注意到，杭州益維是2012年出現在金馬股份前五大客戶中的，2012年當年就成為金馬股份的第一大客戶，銷售額達到2.67億元，佔年度銷售總額比例的31.63%；2013年，杭州益維再度成為金馬股份第一大客戶，銷售額為3.24億元，佔年度銷售總額比例的35.91%。

　　當然，2012年和2013年，杭州益維也是金馬股份應收賬款中的排名第一者，金額分別達到1.31億元和1.77億元，分別佔當年銷售額的49.06%和54.63%。

　　杭州益維是誰

　　按照全國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顯示，杭州益維成立於2009年8月20日，法定代表人是柳海波，註冊資本為7億元。截至2014年28日，杭州益維的股東僅有兩人，分別是柳海波和章健琇。

　　那麼，杭州益維到底和金馬股份是什麼關係呢？在此前的年報中，金馬股份都是披露與杭州益維屬於“非關聯方”。

　　但是，在2014年年報中，金馬股份表示“2015年4月1日，杭州益維的總經理變更為自然人吳建中 。吳建中係本公司關聯方長沙眾泰及江南汽車的法定代表人，眾泰控股的董事長，公司實際控制人應建仁、徐美兒關係密切的家庭成員，根據相關規定，構成本公司的關聯自然人。鋻於吳建中作為本公司實際控制人關係密切的家庭成員，與本公司存在重要的關聯關係，本公司基於謹慎性原則，按照相關規定，將杭州益維認定為公司新增關聯方。”

　　資料顯示，金馬股份是鐵牛集團有限公司(下稱鐵牛集團)旗下的公司，應建仁是鐵牛集團的實際控制人。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得到一份《杭州益維2012年中小企業私募債募集説明書》(下稱《募集説明書》)顯示，杭州益維擬發行不超過2億元，公司法定代表人暨實際控制人為柳海波，2009年8月至今擔任杭州益維的法定代表人。

　　值得注意的是，杭州益維2011年3月才開始小批量生産，但是其2012年已經成為金馬股份的第一大客戶了。

　　上述《募集説明書》顯示，杭州益維2009年8月成立之初申請的註冊資本為2億元，其中柳海波出資1.6億元，佔註冊資本的80%；章健琇出資0.4億元，佔註冊資本的20%。2011年11月9日，杭州益維增加註冊資本1.5億元，其中柳海波出資1.2億元，章健琇出資0.3億元，分別佔比80%和20%。2011年11月14日，杭州益維再度增加註冊資本1.5億元，其中柳海波出資1.2億元，章健琇出資0.3億元，分別佔比80%和20%。

　　2013年4月，杭州益維再度增資至7億元，柳海波出資額達到5.6億元，章健琇為1.4億元，各自佔比還是80%與20%。

　　值得注意的是，既然鐵牛集團和杭州益維不存在關聯關係，那麼緣何鐵牛集團卻在這次杭州益維的私募債中扮演了“全額擔保人”的角色呢？

　　上述《募集説明書》顯示，“鐵牛集團為本次債券的還本付息提供全額無條件不可撤銷的連帶責任保證擔保。如發行人(注：杭州益維)無法按約定償付本次債券本息，則鐵牛集團將按照《擔保函》及有關法律法規的規定承擔擔保責任，保證的範圍包括本次債券本金及利息、違約金、損害賠償金、實現債權的費用及其他應支付的費用。”

　　上述《募集説明書》還顯示，杭州益維“目前批量生産的整車總成主要配套車型為眾泰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眾泰集團)—旗下湖南江南汽車製造有限公司浙江分公司(下稱江南汽車杭州分公司)所産Z200HB和Z300兩款轎車。從2011年銷售情況來看，公司98%以上的銷售收入來自於眾泰集團(包括下屬子公司)，客戶較為集中”。

　　全國企業信用資訊公示系統顯示，眾泰集團是鐵牛集團的參股公司，和金馬股份屬於關聯方。也就是説，金馬股份將産品賣給杭州益維，杭州益維再為眾泰集團生産轎車，鐵牛集團為杭州益維發債做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