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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魯達:拉丁美洲的良心

  • 發佈時間:2016-04-23 02:31:13  來源:科技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寫在書邊

  暗沉的午夜,我走進聶魯達的世紀滄桑。哦,是PABLO NERUDA,那個在工人、革命者和一切世界無産者中間,以自己的詩句撫慰、激蕩每一顆求真求自由之心靈的聶魯達。而今,洶湧革命的浪潮已然褪去,信仰的翅膀在資本的譏誚與挾持下已不堪負重,這個世界上,殺戮、不公、貧窮、奴役、霸權、專制、戰爭依然肆虐不止,我們這個世界是否比上個世紀好一些?那些曾經美好的革命願景,我們是否仍然走在朝向它的征途上?我聽見詩人聶魯達自詩頁深處傳來的聲音:“詩歌能為我們人類服務嗎?能配合人的種種鬥爭嗎?我在無理性的和消極的領域裏已經跋涉得太久了。我應該停下腳步,去尋找那條人道主義的路,它雖然已被現代文學摒棄,卻是深深植於人類的願望中。”

  那個有著飽滿而憂傷的情慾的年輕人,是聶魯達。童年無邊的森林與連綿的雨水餵養了一個心性無羈、熱情滿腔的天然詩人。他眉心緊蹙,在愛欲與生命中沉思。沒有哪個詩人,像他一樣把情慾寫得如此美好無瑕。“剝去文化的衣裳,用原始的眼睛赤裸裸地觀看。”無任何猥褻之感,只引人屏住呼吸,諦視、體悟那愛與美的宗教——一字一句都“在刺心的憂傷中展現了生的歡樂。”

  我用言語沐浴愛撫你,

  我長久眷戀你飽曬日光的貝母身軀。

  直至我相信你是宇宙之主。

  若久溺于情慾的憂傷,哀嘆于淒美的絕望,那怎能是生動完整的聶魯達。憂鬱的少年在成長,掙脫出孤獨與憂怨,他遊歷,流亡,各處咆哮奔跑。滄桑遍歷後詩人驀然發現,他雄強的肢體與鼓涌的血液,與自己的國土、與拉美大陸從來都是同體共生。在馬楚·比楚高峰面前,他感到自己“是智利人,是秘魯人,是美洲人。”在這裡,“美洲的愛,同我一起攀登。”時間從岩層深處開口訴説,遠祖走向現代的腳步輕悄而又滯重,文明與蒙昧,血與泥,火與槍……那沉雄的詩句如一條低吼著的美洲大河,裹挾著人類的痛苦與希望,激蕩著命運的神秘與無常,撞擊著文明的價值與迷思,追索著歷史的光榮與劫難,浩蕩而來。詩人呼告:

  給我寂靜,水,希望。

  給我鬥爭,鐵,火山。

  給我把所有這些物體粘住,就好像磁石一般。

  憑藉我的血管和我的嘴。

  通過我的語言和我的血説話。

  聶魯達説,在成千上萬激情的戰鬥者們面前朗誦過自己詩句後,就再不可能照原來的方式寫詩了,他要寫那種“比較集中的詩,能把眾多的歷史事件,不同的地理條件、我們人民的生活,和種族鬥爭結合到一起。”他與加西亞·洛爾迦,路易斯·阿拉貢,保羅·艾呂雅……一同為人類獨立與民主的航船輸送著不竭的能量與燃料。他與“犧牲了的民兵們的母親”一同驕傲和悲傷,他為那些為自由之戰而失去生命的年青軀體們獻上不竭的頌讚。那唱給史達林格勒的情歌,雄渾壯美,飛揚驕傲;他為“伐木者”、為民主的領航者與解放的掮舵者而歌。詩人鷹般的灼灼雙目裏,一支噴火的槍筆下,富饒的土地為自由沸騰,勞動者的創造歸屬於自己的雙手,“從飽受戰火的平原上,/從患難和火焰中,/在一個下雨的早晨,誕生了/一架耕種機,轔轔地滾向田野。” 是的,這耕種機,將和平的種子播灑到世界每一個渴望著的角落。

  詩人艾青曾經戲問巴勃羅以船長還是水手自居,聶魯達答道:我是船長,但我的船沉了。可是正如愛倫坡所説,聶魯達的船從未沉沒,它也從未失去控制。是的,它始終穩穩乘著戰鬥的罡風,在詩海中恣肆噴薄,在通向更美好世界的航程上一路高歌猛進。驕傲的聶魯達船長昂首直視前方,以他沉厚的嗓音宣告:

  給即將來臨的黃昏以和平,

  給渡口和葡萄酒以和平,

  給那像一支古老的歌曲一般

  尋找著我並且融化在

  我的血液中的話語以和平,

  給麵包醒來的

  黎明時的城市以和平,

  給我兄弟的襯衫以和平。

  那聲音從南美的熱帶雨林裏傳出,傳遍多難而頑強的的拉美大陸,傳到崛起的東方,傳到每一個不甘暴政迫壓的心靈,倔強地面對這世界上所有不義的一切。

  其實還有很多個聶魯達。那個永遠好奇的收藏家,那個視大自然為生命者,那個在繪畫與造型中尋求著樂趣與滿足的傢夥,那個烹飪專家,那個靈感迸現的建築設計嗜好者……然而他將“成為人民的詩人”作為賦予他的最高獎賞,他走的是一條“生活和詩、歷史和詩、時代和詩人緊密結合的道路”。

  陳文茜曾評論説:聶魯達的詩代表的是農民的身體、汗水、土地的顏色,以及在這塊土地上所生長孕育的生命。在資本帝國主義中被破壞的生命,是聶魯達的革命之情,意識形態在他的語言中化成生命的主題,所以戰爭是血,革命本身回歸到最後對土地的感情,像一個失親的孤兒尋找母親。她一語中的。聶魯達的詩是獻給智利那片富含硝石和銅的狹長大陸的歌,獻給那些生死、勞作于斯的民眾的頌讚,是為世界上一切愛好和平與安寧的人的進行曲。他讓我們明白:真正的詩歌,不僅僅追求感受的銳敏精細,意象的機巧錯置,形式的精緻炫奇,詞句的追新逐異,而更應該切入生命的深處,楔入時代與現實最深的心臟,對一切不公與非正義喊出永不妥協的嘹亮聲音。當它在身後年代歷史的冊頁裏矗立,應該享有它為平等與和平、為愛與自由振臂而呼的不朽榮光。紀廉説,聶魯達的詩“像燒灼器一樣在有罪過的人肌膚上燃燒,像火焰一樣在不公正的黑夜裏閃耀。”而詩人讚頌尤利烏斯·伏契克的詩句,我們也獻給他自己:

  你——不是遺産,而是活鮮鮮的血液,

  你不是記憶,而是持久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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