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淥汀

　　青島人殷麗霞曾備受海蜇之苦。2004年，她在一次仰泳中，脖子被有劇毒的紅海蜇蟄傷，之後頸部便開始潰爛。“感覺（脖子）像被針戳一樣，極痛極癢。”幾天后，她指著紅腫潰爛得變了形的脖子問好友張式範：“能不能給我找個東西，可以貼臉上防海蜇？”

　　張式範那年50歲。她剛從單位內退，在青島市南區開了家水上用品店。為防海蜇，張式範在國內開發、生産和銷售游泳用水母衣。殷麗霞的這一問，讓張式範既著了急也犯了愁：著急是本來認為水母衣就可以防海蜇，怎麼又連續出現反映海蜇傷臉傷脖子的事件；犯愁的是，是否存在一種裝備，能夠避免被海蜇附著、蟄傷之苦？

　　2005年初，“臉基尼”問世，售價30元。當時，張式範為它取了兩個名字：護臉和頭套。

　　雛形來自潛水帽

　　張式範眼望著殷麗霞的脖子，腦中立刻浮現出40多年前同樣被海蜇蟄傷的海軍阿姨。她們被蟄後的脖子，都那樣的紅腫，爛痕那樣的明顯。她勸殷麗霞及早去醫院就診，同時撂下一句話：“我想想辦法，讓你下次不再被蟄。”

　　3天的縫紉後，後來被炒紅的“臉基尼”的早期雛形誕生。而這個“頭套”的參照物，就是張式範水上用品店裏的潛水帽。經營水上用品的她，發現潛水帽除了臉已能夠遮住頭部和頸部。如何有效遮擋面部以抵禦海蜇，成為問題關鍵。

　　2005年初，張式範的第一代“臉基尼”上市，一時間風靡青島海灘。根據用戶在2005年至2012年8年間的反饋，張式範將“臉基尼”進行了更新換代：第一代做工粗糙，於是第二代在剪裁方面更注重貼合性。而第三代則採用頭頂三角形剪裁，相比第二代更加舒適方便。在功能更新完善的同時，銷量也逐年扶搖直上，“臉基尼”迅速成為網路搜索熱詞，銷售訂單集中在內地沿海城市，並遠銷歐美、中東等海外市場。

　　“臉基尼”風靡海灘

　　如今你若在夏季來到青島海水浴場，以“臉基尼”罩頭者不計其數。你和青島人説起“臉基尼”，他們會拿起青島腔，介紹特産般誇讚這個“頭套”，“防曬效果好，防海蜇是一絕”。但他們中大多數人不知道是誰發明瞭這個頭套。

　　“不知道就不知道唄，有人戴不就行了。”張式範説。朋友眼裏低調務實的她，從來不愛拋頭露面，以至於2013年在考慮是否要接受媒體採訪的問題上，她“反反覆復猶豫了四五個月”。

　　2012年8月，NBC以“臉基尼風靡中國海灘”為題，報道了張式範所發明的具有防曬、防海蜇雙重功效的頭套。

　　對比起歐美流行的比基尼泳衣，西方媒體造出對應的“臉基尼”一詞，專指由青島興起而濫觴全中國的護臉頭套。路透社拍攝的一組“臉基尼”主題照片，入選了美國《時代》週刊評出的30張“2012年度最令人吃驚照片”。至此，“臉基尼”正式取代“頭套”衝出青島走向世界，成為這種海灘裝備的官方用名。

　　（原載《新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