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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應急戰 30天修復天津港

  • 發佈時間:2015-09-18 08:30:48  來源:中國民航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汪韜

  天津港的那兩聲爆炸已經過了一個月。在追查爆炸事故原因之餘,天津港還有另一個戰場:環境應急與修復戰。最高峰時,在爆炸點方圓5公里範圍內,聚集著上千名環境應急人員。這亦是中國環境應急力量的“大閱兵”。與10年前震驚國人的松花江水污染事件相比,參與者的一大感受是:從倉促走向從容。

  這是2014年底《國家突發環境事件應急預案》修訂之後,國家級環境應急預案第一次啟動。700噸氰化物被確定有500噸遺留于現場,如此巨量的劇毒物也是中國環境應急隊伍遇到的罕見挑戰。

  馳援

  2015年8月12日23時34分,天津港瑞海物流倉庫的兩聲爆炸震碎了2公里外的櫥窗,也將堆積於此的危化品拋向空中,落入溝渠和大地。污染物在氣、水、土中散開,急需進行環境監測。核心區的污水被判斷氰化物最高超標800倍。診斷之後,“受傷”的環境要趕緊接受治療,同時,環境監測仍須進行,環境應急的隊伍也在不斷擴大。

  在天津的環保部門之後,天津的環保企業接到了調令。在爆炸後的第二日淩晨,位於塘沽的鑫宇環保公司運來了應急的水處理集裝箱。“慘不忍睹。”公司負責人張德強不願意再回憶當時的場景。

  氣、水要24小時連續監測,土壤的監測也要開展,診斷急需大量人手。數百名監測人員從全國各地趕來。壞消息是,雨也來了。8月18日上午,天津濱海新區開始下雨,爆炸核心區的空洞形成了近1萬平方米的大水坑,對於氰化物的恐懼隨著路面的白色泡沫蔓延。

  治水

  來不及回家換衣服,清華大學環境學院副院長王凱軍和清華大學的專家組直接從學校趕到了天津。王凱軍從北京邀請了中持依迪亞環境監測分析公司前往天津。

  “很緊張,非常緊張!”新大陸環保公司董事長陳健猶記得在接到應急指揮部電話時的氣氛。在污水處理廠,添加臭氧、活性炭等工藝被確定為加強版的破氰關鍵步驟,用於處理核心區大坑的污水。

  “這不是洗衣機、空調,這是特種設備啊,公司沒有存貨。”當天晚上,陳健將準備給客戶的貨從福州發向天津,帶著員工從公司趕赴天津,住在距離爆炸區2公里的酒店內。酒店走廊裏堆積著破碎的窗框,有的房間還不能住人。

  自嘲為水處理“門外漢”的方元也在這幾日趕到了。艾盟科技公司技術總監方元的特長是“均勻地混合粉末”。如同讓芝麻糊在水裏和得更均勻,這個方法被用於在污水中投加活性炭。

  這時,在方圓5公里的範圍內,聚集著上千名環境應急人員。

  排水

  8月28日,在安裝完畢的自家設施旁,與其他應急人員一樣,陳健已顯得較為輕鬆。“控制住了,沒那麼嚴重。但還存在風險,就怕老天來一場大雨”。在這晴朗的日子裏,一號泵站改良後的工藝終於能達標處理污水了。污水處理廠外的加強版破氰裝置也已安裝完畢,等待來水。

  不過,指揮部早已獲知,新一輪的強降雨又要來了,被臨時封堵的排水系統若不及時疏導,則會帶來新的問題——洪澇。“堵—治—疏”,“水戰”進入了第三階段。連續多日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泰達環境監測站站長盧鋼正準備在家度過自爆炸以來的第一個休息日,但卻接到了排水通知,吃完午飯又匆匆趕到了現場。

  東排明渠是重要的泄洪點。可排水並非放開閘門那麼簡單,針對氰化物,環保部部長陳吉寧提出了更嚴格的要求,低於排放標準一個數量級方可過關。8月29日,在陪同國務院應急辦副巡視員陳勝前來東排明渠視察時,環保部應急辦主任田為勇説:“希望大家放心,現在氰化物的濃度遠低於標準要求的濃度了。”

  頂著黑眼圈的盧鋼已經不記得第一次排水是何時。但他記得第一次排水時,監測人員沿著東排明渠監測了14個點位,全部達到要求的濃度。8月29日的這次排水之前,他們也沿渠監測了7個點位。

  這一夜,田為勇一宿未眠。“沒有問題,很順暢,一號泵站和東排明渠經受住了考驗。”第二日早上,他對記者説。

  9月2日,天津港迎來了雨後的“閱兵藍”。在區政府召開的會議上,前來應急處理污水的企業被告知,週邊廢水已經基本處理完畢。

  預防

  可環境修復要花費多少錢,好像暫時並沒有太多人關心。準備賣給客戶的上百萬元設施臨時被拉過來,受訪的企業老闆們還來不及談價錢,有的表示願意捐贈,有的表示“已經記了個賬”。

  “在這次事件中,投入的環境應急處置費用較高。”一位參與事故風險與損害鑒定評估的專家説。該專家介紹,對於類似的問題,國外實施高風險行業環境責任信託基金、環境責任保險等財務擔保制度,企業每年繳納一定費用,用以防範環境風險以及突發環境事件的緊急處置、損害賠償。但在我國,類似的環境責任基金制度尚未制定,環境責任保險範圍過窄,沒有涵蓋環境應急處置與後期環境治理修復費用。

  而且,由於缺乏事故發生前的環境基線調查數據,事故發生後環境監測與範圍不夠全面,在評估過程中,這會給環境影響或環境損害的確認帶來一定困難。

  不過,同樣是爆炸引起的水污染,此次環境應急的參與者,總是不由得將天津港爆炸與10年前的吉林石化公司雙苯廠爆炸作對比。那場爆炸引發了松花江水污染事件。

  “吉化爆炸引發了松花江硝基苯污染,損失和影響都被放大了,其中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環境部門疏忽,沒經驗。10年間,我們吸取了很多經驗教訓,環保部和地方反應及時,所以這次事件才沒有變成環境事件。”一位不願具名的應急專家稱。

  10年來,環境應急顯得更加從容。但投入這麼多的人力物力,依然不是田為勇想看到的。他認為,我國的應急管理已進入新的階段,要以風險防控為核心,進入常態化管理。“預防在前,準備在前,防控在前,出事概率就會大大降低,工作量也會減少”。

  不過,目前危化品的預防工作依然做得很不到位,天津的環保組織“綠領”深有感觸。雖然第一時間趕到了爆炸現場,但面對太專業的環境監測和修復工作,環保組織還幫不上忙。一番研究後他們發現,天津有上百家的危險品企業,但人們並不清楚在哪兒。於是,他們想推開危化品監管的“門”,繪製了一張地圖,名字就叫“讓你看見危險化學品”。

  (據《南方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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