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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劉宇昆:翻譯是場美麗跨界

  • 發佈時間:2015-09-16 08:30:45  來源:中國民航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劉宇昆是美國華裔科幻作家、《三體》英文版譯者,也是軟體工程師和職業律師。《三體》獲獎引發的科幻小説熱潮,離不開他身兼譯者、作者和跨文化傳播者多重身份的貢獻。

  劉宇昆喜歡思考與探索人和人、事物和事物的邊界。他的世界,就像是一部他自己寫的《三體》。

  圈外人不一定了解劉宇昆,而國內的科幻迷對他已不陌生。為了區別“大劉”劉慈欣,大家叫他“小劉”;他的英文名字是Ken Liu,所以國內科幻迷又俏皮地稱呼他為“啃劉”。

  小劉是美籍華裔科幻作家,早在大劉得獎前就獲得過雨果獎。所以在西方世界中,小劉遠比大劉有名、也出名得更早。

  “大滿貫”得獎高手

  1976年,劉宇昆生於甘肅蘭州,8歲隨父母移民美國。父母為他提供了大量讀物,使他愛上了閱讀和寫作。劉宇昆時常回憶起小時候自己最愛編故事,然後配上插圖給爺爺、奶奶看。

  8歲時,他就創作了第一篇科幻小説,這也許是他熱愛科幻的開端。長大後,他在哈佛大學主修英國文學和法學,輔修電腦,畢業後成為了一名軟體工程師。之後,劉宇昆又和幾個朋友一起成立了軟體公司,並認識了後來的妻子鄧啟怡。公司運轉良好,但他還想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於是又考上了哈佛法學院讀研。

  畢業後,他成為了一名企業稅法律師,工作辛苦卻報酬豐厚。不過,寫作這件事始終讓劉宇昆唸唸不忘。直到他決定和鄧啟怡結婚時,想借此機會成為波士頓一名專攻高科技專利案件的訴訟顧問——這樣他就能夠有空閒重拾紙筆,繼續其鍾愛的小説與詩歌創作。

  律法訓練出的嚴謹邏輯與文學培養的創造性思辨,提高了他的寫作技巧,滋養了他的創作才華。

  2012年9月2日,在美國芝加哥舉辦的第70屆世界科幻大會上,他憑藉《手中紙,心中愛》以及《終結歷史的男人》獲得雨果獎、星雲獎雙獎提名。此後,《手中紙,心中愛》更是一口氣斬獲了歐美三大獎項:星雲獎、雨果獎和奇幻界最高獎“世界奇幻獎”(均為最佳短篇小説獎),他也成為繼特德·姜(姜峰楠)之後又一位備受肯定的華裔科幻作家。2013年,他再接再厲,憑《物哀》再奪雨果獎。

  這樣一位新秀,也早被國內看中。2012年9月,《科幻世界》在“世界科幻大師叢書”系列裏出版了他的短篇小説集《愛的演算法》。

  2014年11月,清華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短篇小説集《思維的形狀》。

  2015年3月,《科幻世界》又出版了他的短篇佳作集《殺敵演算法》,收錄了獲雨果獎的作品《物哀》。

  如同對待“別人家的孩子”

  對於《三體》的翻譯,很多人關注的焦點都在於:一名美籍華裔怎樣去詮釋涉及敏感歷史的故事?他對中國的歷史和文化有多了解?

  對此,《三體》作者劉慈欣回應稱“完全不用質疑”。他説劉宇昆對中國非常了解,中文造詣也非常高。

  與其他美籍華裔不太一樣,劉宇昆對中國古典文學有很深入的了解。“喜歡經典武俠,熟讀金庸小説,又對當下中國動態了然于胸。與他聊天,感覺他就是一個中國通!”作家夏笳這樣評價劉宇昆。

  談到翻譯,劉宇昆有一套自己的理論:“翻譯別人的作品就像照顧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責任重大。”

  “翻譯就是將用一種語言書寫的作品打碎,穿越大海重洋,送到另一種語言裏重組。但有時兩種語言的差別,比橫亙在中美之間的太平洋還要大,這也是翻譯最為困難的地方”。

  劉宇昆説,中文和英文的語言結構以及文化上的差異對他而言並非難題。在《三體》的翻譯中,故事開頭的情景設定在“文革”,怎樣讓對中國歷史沒有充分了解的英美讀者更好地理解情節?劉宇昆的解決辦法有點兒土,但很有效,那就是“寫注腳”。“我以盡可能少的注腳給英美讀者提供了便於理解情節的歷史知識。”他説。

  更微妙的問題往往涉及修辭手法和敘述技巧。

  “我首先想到的是調整敘述方式,嘗試以美國讀者熟悉的方式講故事”。在翻譯夏笳的小説《百鬼夜遊行》時,劉宇昆將中國傳統二十四節氣意譯成英語讀者可以接受的短語(如將“驚蟄”譯為Awakening ofInsects),而非直接用拼音“Jingzhe”。

  劉宇昆説,過分追求字對字的翻譯,無益於對原文的忠實還原,生硬的表達甚至可能對原文的含義造成曲解,適得其反。從某種意義上説,翻譯比創作更艱難。

  作為譯者,他秉承的原則是“忠實原文”,用他自己的話説就是“盡可能將原文的意思完整地表達出來,不進行過多的雕琢,但也不遺漏重要的東西”。

  “一流的譯者應該做到信、達、雅的平衡”。他表示,最好的英文翻譯並不非得是“這篇文章好像原本就是用英語寫成的一樣”,而可以是一種全新的排列組合,讓讀者窺見在另一種文化中浸潤的人們思考問題的方式,感受另一種語言的節奏和韻律,如同跟一個新朋友見面握手一般。

  “二劉”最大的不同

  劉慈欣在接受採訪時坦言,同為科幻作家,“二劉”最大的不同在於,作為純粹的“理工男”,他本人更專注于對科幻技術的想像,而劉宇昆的作品則流露出更多基於科學技術之上的對人性的呈現。

  劉宇昆在一篇名為《中國當代科幻小説》的日誌中曾這樣寫道:“中國自古以來,就有利用文學隱喻表達不同觀點和批評的傳統。”

  在文中,劉宇昆以陳楸帆所寫的《鼠年》為例,稱小説以“科幻現實主義”的手法描述中國大學生畢業即失業的困境,甚至到了不得不與轉基因老鼠作戰的田地,劍指中國的快速發展造成的社會不公和混亂。不難看出,陳楸帆的小説對中國製造業廉價勞工問題的深層透視是劉宇昆欣賞的。

  劉宇昆説,最好的科幻小説應該有一種力量,能夠促使我們重新審視世界。這似乎像極了劉慈欣在《三體》中那句著名的告誡:“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

  創作理念上的共性,讓大劉和小劉這對寫科幻小説的“理工男”成為了好朋友。劉宇昆告訴記者,能與大劉成為朋友,是他在翻譯《三體》整個過程中的一大樂事。“他(大劉)豁達、智慧,是一個很棒的作家和冷靜的思想者。”小劉評價道。

  (本報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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