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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中村負面清單:隱患重重矛盾多發

  • 發佈時間:2015-06-25 00:29:54  來源:經濟參考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新一輪城鎮化進程中,作為城鄉二元結構的典型産物,“城中村”成為眾多城市的關注重點。記者近日在山西太原走訪發現,遍佈城區的“城中村”垃圾遍地、違建叢生、各類案件多發、幹群矛盾突出,日漸成為科學城鎮化的“攔路虎”和當前影響太原改革發展穩定的突出問題。

  “臟亂差”加“黃賭毒”

  安全隱患眾多

  華燈初上,緊鄰太原市平陽路的大馬社區異常熱鬧。説是社區,其實就是“城中村”。85%以上的村民住進了附近的新村小區,老宅基地上的房子就提供給南來北往的數萬租客。

  走進社區,縱橫交錯的道路大多只有兩米左右寬,逼仄處不足一米,僅容行人和電動車通行。道路兩旁滿是五六層高的院落,住滿了租客,一個院落少則十幾人,多則百十人。這些被稱作“握手樓”、“一線天”的建築和道路間,佈滿了電線、管道等。位置好的地段林立著餐館、棋牌館、洗頭屋等營業場所,晚間成了燈紅酒綠的世界。

  大馬社區是太原“城中村”的典型代表。記者近日在該市四個主城區的十余個“城中村”走訪時,多位居民和租客表示,他們生活環境惡劣,還時常擔心自身安全。

  小店區許西村一名租戶説,臟亂差是“城中村”環境的代名詞。每到夜間,村裏路上滿是垃圾和污水,連腳都下不去。數據顯示,太原市“城中村”日産生活垃圾1916噸,佔全市的42.6%,其中85.6%的生活垃圾沒有納入城市整體管理;全市“城中村”每天産生污水9.83萬噸,而76.3%的“城中村”沒有配套的市政污水管網。

  多位村民表示,由於流動人口過多,“城中村”經常發生偷盜、搶劫、強姦、賭博、販毒、賣淫等案件,總讓人“心裏不踏實”。太原公安部門數據顯示,僅去年前三季度,發生在“城中村”的刑事案件達7700多起,佔全市刑事案件的31%;受理治安案件5.4萬餘起,佔全市案件的55%。

  讓人提心吊膽的,還有“城中村”的各類安全隱患。據不完全統計,太原市“城中村”存在的各類安全隱患建築多達7.5萬平方米。萬柏林區一個“城中村”的村主任坦言:“每天看著那麼多隱患,感覺就像在火上烤著一樣!”

  村民“食利”幹部貪腐

  幹群矛盾突出

  50多歲的萬柏林區南上莊村村民王萬寶一家六口人,常年住在村裏2005年建成的新小區內,一路之隔的老村宅基地上,蓋著兩排三四層、共50多間房子。他説:“2010年前後,家裏就沒地了,全靠這些房子每年30多萬元的租金過日子。兒子初中畢業就不上學了,30多歲了也沒個正經幹的。”

  南上莊村支部書記喬新生告訴記者,全村村民只有592戶2822人,流動人口卻高達3萬多人。前幾年村裏耕地被全部徵用後,90%以上的村民靠房租為生,成了典型的“食利族”。

  曾在太原走訪百餘個“城中村”的山西省社科院馬克思主義研究所副所長龐麗峰説,成了“食利族”的“城中村”村民,除了出租房子,大多沒其他就業渠道,也不願就業。一些有錢村民由此染上炫富、賭博、吸毒等惡習,既影響社會風氣,又産生不穩定因素。

  由於地處城市發展的黃金地段便於“賣地生財”,再加上平常疏于監管,部分“城中村”的村幹部出現貪腐問題。小店區一位“城中村”的前任村委幹部説:“很多村踢開地皮就是錢,村幹部權力大,都在地皮上轉圈圈。財務公開、四議兩公開,都成了形式。需要決議什麼,村幹部叫上幾個關係好的,走個形式投個票,事兒就算定下了。”

  據太原市紀委通報,該市杏花嶺區楊家峪村原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胡政在任期間,多次違反《村民委員會組織法》和《黨章》有關規定,不搞村務公開,侵害村民利益。如在村集體土地開發過程中,數個重大項目、涉及過億元資金的收支情況均未向村民公開,包括在無任何規劃、施工手續情況下以建設村民福利房名義預收房款後,將房款用於其他支出。而作為村黨支部書記,無視《黨章》規定,在村黨員大會上,對預備期明顯不到1年的3名親屬提前同意轉為正式黨員。

  村幹部貪腐導致部分“城中村”幹群關係緊張。在太原市多個“城中村”調研時,均有村民向記者反映村幹部違規賣地、打擊報復不同意見村民等問題。而在前幾屆的村兩委換屆選舉過程中,陳情告狀、鉅資賄選等情況時有發生。

  過去擴城“繞道走”

  今成發展“攔路虎”

  山西省社科院社會學所副研究員李小偉説,在工業化推動下,近些年來城市擴張和郊區化進程加速,城市邊遠地區大量土地被徵用,而政府或開發主體為了規避極高的經濟成本和社會成本,選擇繞開村落的迂迴發展思路,導致“城中村”被城市包圍。而城鄉二元結構長期得不到有效解決,又加劇了“城中村”各種矛盾。

  太原市多個“城中村”的村幹部反映,在這種“繞道走”的城市擴張背景下,“城中村”的耕地和靠近路邊的好地全被徵用,留給村集體和村民的只剩少數建設用地和宅基地。與此同時,城市在擴張過程中“佔地不要人”。

  記者調研發現,雖然目前太原四成以上“城中村”進行了村改居,但日常運作模式仍然是村委會主導,村內的醫療、教育、醫保、養老保險、環衛等公共事業全部由村集體承擔,就連供熱、供氣、用水等公用事業也難與市政管網接軌,很多“城中村”燒的還是土鍋爐、用著煤氣罐、喝著屢被污染的淺層井水。一些村民説,他們只不過是住在城裏的農村人,名義上是市民卻享受不到市民的各項待遇。

  部分專家和基層幹部認為,作為舊有體制、政策後遺症的“城中村”愈發成為科學推進城鎮化的障礙。“‘城中村’除了物質形態與城市格格不入外,對城市經濟社會的消極影響日益突出,成為嚴重阻礙進一步城市化和城市改革發展穩定的‘問題村’。”李小偉説。

  一些基層幹部表示,當前“城中村”已成為城市發展中的民生短板。太原城鎮化率雖然高達84.12%,但1/3市區人口仍居住在環境較差、公共服務不到位的“城中村”和棚戶區。“城中村”居民在教育、醫療、社會保障、養老等多方面的二元鴻溝也亟待抹平。數據顯示,近九成“城中村”居民參加的還是新型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和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

  在城鄉二元結構中,政府監管也表現出典型的二元性。部分“城中村”成為社會治安、食品藥品、消防等方面的監管盲區,演化成“藏污納垢”之所,對現代城市管理形成挑戰。此外,房租經濟、地皮經濟催生的“城中村”違建、小産權房等問題也成為城市進一步發展的重要障礙。有關數據顯示,目前太原“小産權”房面積高達2700多萬平方米,如何處理已經成為一道大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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