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齋專欄

　　每年的藝術品春拍成交排行榜，總會涌現出一大批青年藝術家的作品。尤其是在油畫和當代藝術板塊，“80後”藝術家的作品也時常會拍到幾百萬元、甚至上千萬元的高價。假設梵谷、齊白石和張大千等大家仍然在世，看到這樣的拍賣成交數據，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老一輩的藝術家怎麼想，筆者不知道，倒是在圈內經常聽到有青年藝術家自我吹噓，他的某一幅作品最近又在拍賣市場上賣出了高價。藝術品市場雖然大，但是藝術品的經營圈卻很小。這位青年畫家的作品在市場上到底走得怎麼樣，筆者打幾個電話就可以摸個一清二楚。

　　這類藝術家的作品，其實進入市場的時間很短，不要説大眾收藏者，就算是專業的藏家，也未必都熟悉他們的來路。不可否認，他們當中不乏有那種難得一遇的藝術天才，其繪畫風格和技術水準的確也已經獲得部分學術界人士的認可，但是，就市場而言，他們的基礎仍然是非常薄弱的。主要表現在：其一，他們的作品本身在市場上流通的數量就很少，因而被市場認知、認可的面不見得會很廣；其二，他們的藝術風格尚未成形，學術地位有待確認；其三，一級市場的基礎和底座還沒有築牢固，他們就在資本的推動下直接進入二級市場，中間沒有任何的承接，難以讓專業玩家信服。

　　遇到市場自然調整的時期，總有一些專家對那些不懂行的買家建議，一定要收藏青年藝術家的作品，因為他們是“潛力股”，未來升值空間大。説句老實話，面對如此籠統的建議，我們至少要分三個方面來理解：一是，在一線名家作品價格高企、市場追捧過度的情況下，投資中青年藝術家的作品，不失為一種方向；二是，判斷一名藝術家是不是“潛力股”，年輕不是唯一的指標。因為作品價格有沒有泡沫，並不是由這名藝術家的年齡決定的，而是由其背後的資本有多少來決定的。有很多中青年藝術家，雖然成名的時間很短，但是，由於他們的作品進入市場後一路有資本追隨和炒作，其市場價格早已背離實際的藝術價值。如果以投資的目的再買入這樣的作品，很可能就會馬上被套牢。三是，就算排除背後的炒作因素，也並不是所有中青年藝術家的作品都值得去收藏的。國內在世的藝術家群體數量，是以百萬來計的。面對一個如此龐大的創作群體，我們可以想像，當今的藝術品市場競爭是多麼激烈。對一名中青年藝術家來説，其以後在學術上、市場上的路能走多遠，還存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因而，投資他們的作品，客觀上存在的風險是遠遠比買一線名家的作品要高的。退一步來説，就算經過一定的學術研判，我們假設這名中青年藝術家未來的前途是非常明確且有把握的。但是，這種前途所包含的預期回報到底有多高？回收的週期又有多長？仍然是我們要繼續考慮的問題。

　　由是，投資中青年藝術家的作品雖然資金門檻低，但是，投資者在市場實際承受的價格和風險卻不見得同樣低。價格永遠是一個相對的指數，有時候，與一線名家比雖然是低了，但與同檔次的藝術家相比，卻虛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是國內，還是在國外，作為二級市場的拍賣行，其成交趨勢一直是由資本主導的。青年藝術家的作品能夠活躍在拍賣成交價格排行榜，告訴我們一個很淺顯易懂的現實：這些人已經進入了資本的炒作視野，他們是莊家的菜。

　　如果有特殊的渠道，能夠以極低的價格買到這些藝術家的作品，當然是可以嘗試去賭一把的。問題是，這樣的渠道通常不被我們一般的購買者所能共用。倒是一不小心，我們很可能就成為了為炒作者去接盤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