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翠頭面不是奢侈的表現 是藝術的需要
- 發佈時間:2015-04-27 10:16:25 來源:北京青年報 責任編輯:張明江
“點翠”頭面不是奢侈的表現 是藝術的需要
“點翠”頭面不是奢侈的表現 是藝術的需要
津門程派名角兒劉桂娟的一張照片和寥寥數語,引發的一場關乎藝術與環保之爭,甚至大有上升至藝術存亡之勢。梳理海量資訊,這一為京劇帶來“前所未有”輿論關注的罵戰似乎難以從社會層面來解讀,不過身處其中的京劇人自己卻極為理性,中國戲曲學院教授傅謹一句“生物鏈的斷裂固然可怕,但文化傳承的命脈斷了,不是也很可惜嗎”道出了並未過多發聲的戲曲人的潛臺詞。
“點翠”不是奢侈的表現,是藝術的需要
雖然事件發端于旦角兒,但“點翠”並不僅僅是旦角兒的專利。京劇譚門第六代傳人譚孝曾稱,“我演《碰碑》時戴的盔頭是我祖父譚富英當年用過的,那上面也用‘點翠’做了點綴。‘點翠’在老戲班裏用得很普遍,那時還沒有環保的概念,‘點翠’的價格也不像現在這麼高,凡是挑班的青衣幾乎都有。因為常年不褪色,舞臺上既漂亮,又是戲裏角色的需要,第三層意思才是角兒身份的象徵。”在清朝貴族女性的頭飾中,“點翠”也十分常見,《紅樓夢》中亦有關於赤金點翠麒麟的描述。雖然“點翠”頭面和現在大量應用的“點綢”頭面對於一般觀眾而言,並不能一眼辨識,但譚孝曾説,“有時你會覺得演員舞臺氣質間差別很大,但又説不出為什麼,其實這或許跟‘點翠’頭面有關。就如同我現在演《定軍山》穿的是我爺爺當年的靠,別看是這麼多年的老物件,但現在新做的和它比就很遜色,一眼就能看出繡活不講究,黃色也不正。還有葉盛蘭先生在《群英會》中用的翎子為什麼那麼傳神,那需要從活雉雞上拔下來,現在舞臺上用的長度不夠,更不夠柔軟,這都直接影響到舞臺呈現的效果。包括‘點翠’在內的京劇服飾,不是演員奢侈的表現,而是實實在在藝術的需要。”
你可以禁止象牙貿易,但不能否認牙雕是藝術品
在中國戲曲學院教授傅謹看來,“‘點翠’是傳統文化發展中追求藝術精緻之美的過程中找到的一種特殊工藝,要讓其完全符合現代人的觀念是不可能的。我很尊重那些保護環境的人,但環保不能極端化,更不應有非理性的表達。就如同你可以禁止象牙貿易,但不能否認牙雕是精美的藝術品一樣。京劇之美是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點翠’則是藝術家追求完美的一種表現形式。如果再極端點,絲綢製作中的抽絲環節也很殘忍,是不是我們就不穿絲綢了?對於如何保持傳統文化的精美,國家應有相應的政策,不能只保護動物,不保護文化。生物鏈的斷裂固然可怕,但文化傳承的命脈斷了,不是也很可惜嗎!”
其實只有一副點翠頭面的戲曲院團不在少數。正如劉桂娟所説,雖然戲曲界中不乏自掏腰包購買者,但能夠頭戴劇院購買的點翠頭面光鮮登場的演員僅限于名角兒,而且還要視角色而定。因此舞臺上點翠頭面其實是個稀罕物,它的使用頻率遠不及網友臆想中的能夠造成大量的殺戮。當然不是説個體生命不值得尊重,但生物鏈斷裂的論斷也未免有些危言聳聽。此外,如今劇裝廠大量生産的“點綢”頭面,作為“點翠”頭面的替代品,它的價格,同“點翠”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更談不上對翠鳥的傷害了。因此,“點翠威脅論“其實大可不必。
而對於現今在劇團中大量無緣“點翠”頭面的青年演員,北京京劇院副院長劉宇宸説,“如果説沒有‘點翠’頭面是退而求其次,那麼演員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四功五法上不是更好嗎,畢竟服飾只是錦上添花。”
京劇人曾力挺倣生皮京胡
“點翠”與“環保”之爭,究竟是輿論“找茬兒”還是所謂的“京劇人故步自封”?這恐怕一時尚難有結論。但有一個實例恐怕能為京劇人正名。近些年高分子聚合物材料代替蛇皮蒙制京胡的“倣生皮”京胡的出現,既是傳統藝術的技術革新,更是從業者觀念的革新。2010年5月,一台《倣生皮京胡演奏會》上演,雖然並不諱言倣生皮與蛇皮的音色尚有差距,但京胡演奏家燕守平以及葉少蘭、劉長瑜、譚孝曾、于魁智、李勝素、袁慧琴、孟廣祿、杜鎮傑、遲小秋等諸多京劇名家,不計報酬和出場順序輪番登臺,為的就是身體力行地支援這項技術革新的環保事業。文/本報記者 郭佳
點翠頭面風波
天津青年京劇團程派青衣、梅花獎獲得者劉桂娟日前發了條圖文微網志,稱,“這一頭點翠頭面,十幾年前買的,花了12萬銀兩,今天即使是40多萬人民幣也買不到了,80隻翠鳥翅膀下的一點點羽毛,經過點翠師傅的加工,變成有流動光澤的頭面,永不褪色。”此微網志發出後,引起了一些動物愛好者的強烈不滿,有人説她炫富,有人説她殘忍。
對此,劉桂娟24日接受記者採訪時回應説,點翠頭面不是她個人的財産,因此不存在炫富;從戲曲誕生那一天起,點翠頭面就有,國內各院團都買;在京劇這門藝術中,戴點翠頭面合法又合規。
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國內各大京劇院團,都買有點翠頭面,少則幾個,多則十幾個,而價格也不菲,少則十幾萬元,多則幾十萬元,一些主演和名角都有自己專用的點翠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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