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騙補害蟲

　　要定點清除

　　□ 胡立彪

　　在今年兩會上頗受關注的新能源汽車騙補問題，日前又被記者們拿到中國發展高層論壇上，再次拋給工信部部長苗圩。苗部長回應稱，財政部、科技部、工信部和發改委四部委關於新能源汽車騙補全面核查工作還沒有最終結束，在一些點上確實已經發現問題。對這些問題，將發現一起處置一起。

　　從苗圩的回應看，政府方面對新能源汽車騙補現象是非常重視的，查處的態度也是非常堅決的。對此，全國政協副主席、科技部部長萬鋼在兩會期間也有同樣的表態：騙補事件影響的不僅是行業，更是人心。對待這樣的害蟲，我們要像啄木鳥那樣定點清除，快查狠查。

　　所謂“定點清除”，其實就是對症施藥。那麼，點在何處，病因為何呢？

　　與其他國家的思路一樣，我國在新能源汽車發展初期，政府方面也希望通過“看得見的手”發揮推動作用。“十二五”時期，財政部會同科技部、工信部等部門研究出臺多項政策措施，包括消費補貼、稅收優惠、政府採購、技術研發、充電設施的獎勵、標準法規的建設、體制機制創新等，政策涵蓋研發、生産、消費、運作等各環節，大力支援新能源汽車産業。最吸引人的當然是真金白銀的補貼。有人算過一筆賬：生産一輛純電動客車，“國補”加上“地補”以及其他優惠政策，有些車型最高可以享受100萬元補貼。

　　補貼力度這麼大，前所未有，世界少有，應該點讚。不過，這麼多錢把握不好補的規則，就容易出問題。從之前已經出臺的補貼政策細則看，確實存在疏漏。新能源汽車企業在研發和銷售環節都能獲得補貼，只要車輛達到規定的技術標準，除了中央財政補貼，一般還能享受與中央按1:1發放的地方補貼。這樣的補貼規則明顯過粗過松，而且補貼政策在執行過程中也缺乏嚴格的監督機制。事實上，按照這樣的補貼政策，隨便一個企業就可以生産新能源汽車，只要生産了，都可以拿到補貼。

　　市場從來不乏投機者。新能源汽車領域出現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有些別有用心的企業當然不會放過。於是，騙補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業內人士透露，目前一些車企主要採取兩種騙補方式：一是整車企業全資或參股汽車租賃公司，通過“自産自銷”的方式，拿到國家和地方對電動車的補貼；二是由一家汽車租賃運營公司主導，一邊採購整車企業，一邊與電池企業合作，通過“多采購整車，少採購電池”的方式，從中獲取補貼。據估算，在涉及新能源汽車騙補産業鏈中，300億元的補貼資金至少有十幾億元被套走。

　　既然發現了騙補的主要手段，那麼定點清除的工作就不難做。而找到了規則本身存在問題是主要病因，治病也就有方了。所謂“他山之石，可以為錯”，在新能源汽車補貼方面，可以參考先進國家的做法。為了防止企業鑽政策漏洞，德國、法國等國家一般會提高補貼門檻，提高續駛里程標準，從而推動真正的電池技術研發。日本、南韓則對購買新能源汽車的顧客提供高額補貼，補貼在用戶端，以提高此類汽車的銷量，刺激車企轉型。而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推行的不重補貼而重處罰且獎懲交由市場的零排放汽車積分交易機制，效果也非常不錯，是特斯拉電動車走向成功的關鍵制度，尤其值得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