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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闖迪拜 “漂”在奢華之外

  • 發佈時間:2016-03-11 07:47:00  來源:環球時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華人闖迪拜,“漂”在奢華之外

  ——他們被稱作“迪漂”,向本報講述一個個真實的“淘金故事”

  【環球時報報道 記者 白雲怡】高聳雲端的哈利法塔、金碧輝煌的帆船飯店、開著豪車與私家飛機的中東王子……一提到阿聯酋的迪拜,人們腦海中浮現的常常是這樣夢幻般的奢靡景象。懷抱“淘金夢”來迪拜闖蕩的中國人被稱為“迪漂一族”。人們對“迪漂”很好奇,有人説,迪拜“遍地是黃金”,沒有學歷的人來此幹上三五年後就能回國買房、買車,所以與其當“北漂”“上漂”,不如當“迪漂”。如今,在迪拜的中國人已超過20萬。近日,接受《環球時報》記者採訪的“迪漂”們講述了各自的酸甜苦辣。有的認為“迪漂”生活沒傳聞中那麼美好,有的因不適應而選擇離開,也有的發展很好,並看好迪拜的未來。

  中國人在迪拜不再只賣沙發套

  沈女士1998年第一次來迪拜,沙漠都市的繁華讓這個思維敏銳的浙江商人很快意識到,這裡蘊含著財富與機會。她很快就開始了在中東的“淘金之旅”。沈女士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我一開始賣沙發佈套等小商品,迪拜人覺得中國産品又便宜又實惠,所以我們的生意也很好做。”她覺得20年前迪拜的“錢特別好賺”,石油給迪拜帶來巨大財富,外國人去了創業門檻低、競爭少,而中國的産品價格也很有優勢,“在中國6元一瓶的香水,在迪拜批發價都可以賣到合45元,利潤很高。”更主要的是,當時中國人也不多。

  隨著2004年迪拜“龍城”商場一期開業,沈女士經營的産品也從沙發佈套變成手機、充電寶等電子産品。在迪拜有了“第一桶金”後,她和幾個朋友決定把生意“升級”,在深圳工廠下單,用比國外低得多的成本生産出MP3等電子産品,然後再轉銷到中東。類似沈女士這樣“淘金者”的故事每天都在迪拜的“龍城”上演。這座形似巨龍的建築是中國大陸以外規模最大的中國商貿中心,佔地面積超過18萬平方米,裏面幾乎全是中國人開的商鋪與公司。大到發電機、汽車配件、裝修建材,小到衣服配飾、毛絨玩具和造型前衛的工藝品,各式各樣的貨品琳瑯滿目。“龍城”旁邊就是中國遠洋航運公司建設的一座大型物流中心,大片的倉庫專門用來協助運輸和儲存來自中國的貨物。

  迪拜是中東地區的一個經濟和貿易中心,也是連接東西方資本的紐帶。阿聯酋政府官員已表示會推出更多優惠政策,營造更好的營商環境,從中阿共建“一帶一路”中得到實實在在的成果。據美通社報道,截至2015年,已有200多家跨國從事油氣、電子、重型機械、工程、建築、汽車等行業的中國公司選擇迪拜為中東地區的業務“大本營”。按沈女士的説法:“沙特、阿曼、葉門、卡達等周邊國家商人也來迪拜進貨。我們也把迪拜當成商品‘轉机站’,把貨物轉運到伊朗等國家銷售,在那些國家我們的利潤更高,在伊朗的利潤率甚至可以達到80%。”華人和中國資本的大量涌入催生了迪拜旅遊業與服務業對中國籍僱員的強勁需求。面對中國人日益增加的購買能力和出國旅遊潮,阿聯酋航空公司和迪拜各大商貿中心都招募了大量會説普通話的服務人員。在帆船飯店和其他五星級飯店裏,可以看到中國服務生和中國廚師的身影。

  老“迪漂”提醒:風光背後也有風險

  吳彤是迪拜一家飯店的管理人員,據她透露,在旅遊業工作的“迪漂”們普遍收入還不錯。吳彤告訴《環球時報》記者:“不懂英文的導遊每個月差不多可以賺一萬多元人民幣。如果懂英文,在當地有點人脈,一個月兩萬元沒問題。中層管理崗大概一個月可以拿到一萬六到兩萬元人民幣,高層的三四萬元。”吳彤説自己一個月可以賺三萬多元,但很辛苦,每天基本都要工作10個小時以上,但她表示:“如果我沒來迪拜的話,在國內可能賺不到這麼多。”

  對於大部分年輕一代“迪漂”來説,沈女士説的20年前“賺錢很容易”的創業環境已經發生變化。沈女士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我們那批來這邊打拼的人,生意大都做起來了。但才來的小年輕就沒那麼容易了。一方面,他們沒有足夠的‘本’,前幾年中國商人內部很愛搞‘價格戰’,沒本錢是拼不過在迪拜紮根多年的老闆的。另一方面,早去的在當地都有相當多的人脈資源,新來的創業者再擠進市場相對就很難。比如我和迪拜的幾個王子關係很好,可以在他們開的幾個大商場裏賣我們的貨,但現在新去的小年輕肯定做不到這一點。”近年來迪拜華人生意中的“價格戰”波及玩具、服裝、建材等多個領域,尤其是2012年之後,許多商家的利潤率都出現下滑。與此同時,巴林等其他中東地區國家建起類似“龍城”的中國商品貿易中心,這使得前來迪拜批量採購的外國客源有所下滑,創業難度進一步加劇。

  新一代“迪漂”不滿足只做些商品交易,有的也選擇“先打工、後創業”的道路。33歲的黃鑫2008年從北京來到迪拜。他告訴《環球時報》記者,剛來時他曾做過草坪工、工程監理,“這些活當時每個月收入不到4000元人民幣”。而黃鑫的好友沙沫學過中醫,剛來阿聯酋時,他當過臨時翻譯、導遊,修過電腦,調過衛星電視,住的也很不穩定,差不多兩三個月就得搬一次家。沙沫告訴記者:“這其實也是很多華人在迪拜真實的生活狀態。”

  即使比較火熱的旅遊業,底層打工族的收入也差強人意。據吳彤介紹,華人飯店服務生一個月薪水也就合3000元人民幣,而且工作非常辛苦。一些被採訪者還提到,近年來迪拜經濟風光的背後也有風險。據阿聯酋《海灣時報》近日報道,由於迪拜高檔飯店數量持續增多,且油價下跌導致飯店市場需求萎縮。與此同時,國際評級機構穆迪近日將阿聯酋納入“負面觀察名單”,並預計今年阿聯酋政府收入將大減27%。

  “迪漂”加深阿聯酋人對華認知

  無論混得好還是壞,有一個事實“迪漂”都心知肚明:永遠不可能獲得阿聯酋的公民身份。那些阿聯酋本國公民所享有的社會福利和傳説中極盡奢華的生活方式,對華人而言就像是隔岸的花朵,只是“看起來很美”。

  在迪拜200多萬常住人口中,只有大約1/10是阿聯酋公民,其餘都是“借”來的外國勞動力,而其社會也被人們心照不宣地分為三個等級:阿聯酋人、高層外籍人士和底層國際勞工。本地阿聯酋人無疑是最幸福的,即使不工作,每月也有政府補貼,他們正是網傳中那些開豪車、養豹子的中東“土豪”。高層外籍人士一般是那些高薪聘請的專業人士,主要來自西方國家,在大型公司做管理或從事醫生、教授等既體面又高薪的工作。而絕大多數服務業都由外籍勞工承包,比如在機場咖啡店服務的是菲律賓人或尼日利亞人,在衛生間拖地的是尼泊爾人或蘇丹人,開計程車的是巴基斯坦人,而來自孟加拉國的工人總會冒著50度的高溫在建築工地揮汗如雨。在這個豪車遍地、奢侈品琳瑯滿目的城市中,一個孟加拉國建築工人的月薪合人民幣還不到2000元。他們常常群居在簡陋狹小的房子裏,甚至睡著大通鋪。一位曾在迪拜工作過的媒體同行説:“在迪拜光怪陸離的摩天大樓之下,隱藏的是無數外國勞動者卑微、忙碌的身影。”

  沈女士的兒子小雨告訴《環球時報》記者:“來自不同國家的‘迪漂’大多都生活在自己族群的小圈子裏,而且彼此之間還存在一條‘鄙視鏈’。阿拉伯人和歐美人看不起亞洲人,特別是來自巴基斯坦、菲律賓和孟加拉國的勞工更受人輕視。只要在迪拜生活過幾年,你就會發現這個現象非常明顯。甚至連中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小雨上初中時來到迪拜,但母親生意上的成功卻並沒有讓他喜歡上這座城市。在迪拜生活了幾年之後,他感到越來越“壓抑”。小雨抱怨説:“在很多人的印象裏,迪拜極其繁華、奢靡,但其實那樣的生活離我們華人很遙遠。大部分‘迪漂’聚居在離‘龍城’不遠的‘國際城’中,每天的生活其實就是兩點一線,非常單調、無聊。在迪拜,很少有華人能突破族裔的小圈子,真正融入到阿聯酋的主流社會中去。”

  很多“迪漂”不認同小雨的説法,吳彤就是其中一個。在她心裏,迪拜是一個少有的“開放、包容、國際化”的城市。吳彤説:“在這裡來自上百個國家的人能和平相處,而很少有文化衝突發生。不過,這要求我們要有一個思維的轉換,用國際化的思維去處理工作和生活中的問題。而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取得更大的成功和個人價值,才更容易融入主流社會。不過,只要肯努力,有創新,有激情,這座城市還是有大把的好機會。”

  經過多年打拼,沙沫如願做起老本行——在迪拜一家診所做中醫。來看中醫的阿拉伯病人很少,但有中國、菲律賓和一些歐洲病人來就診。阿聯酋電視臺MBC前不久還採訪過沙沫,節目播出後,甚至有周邊國家的人打電話諮詢中醫的情況。沙沫的困惑是:“阿聯酋沒有移民政策,所以即使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也依然會有一種‘漂’的感覺。我也一直在回國和留下之間掙扎。”

  事實上,對很多“迪漂”來説,回國與否一直是兩難之選。小雨4年前下決心回到國內,因為他覺得中國一線城市的發展空間早已超過迪拜,自己想做影視文化産業、拍紀錄片的想法在國內也許會更容易實現。吳彤決定留在迪拜,因為“還是喜歡這裡多一點。”還是沙沫説得好:“每天都有很多朋友回國,每天又有更多年輕人被它吸引而來。也許這就是迪拜。”

  “迪漂”的存在加深著中阿兩國的交往。“龍城”二期2月9日晚舉行開業典禮時,阿聯酋副總統兼總理、迪拜酋長穆罕默德以及王儲哈姆丹等出席典禮,還與當地華人華商共慶春節。在阿聯酋政府部門工作的阿卜杜拉·阿薩比説,他常去“龍城”,二期開業證明了華人在阿聯酋經濟生活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此外,在迪拜的華人群體也讓阿聯酋人對中國文化有了更多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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