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是財富，還是屈辱？當你戰勝了苦難時，TA就是你的財富；可當苦難戰勝了你時，TA就是你的屈辱。”

　　每天早晨5點30分，常程會準時出現在微網志上，發上一段話，和粉絲們聊幾句，無論他身在北京、巴黎或者德國。

　　微網志上，粉絲們喊他“掌櫃”。掌櫃，這個古語中對店主的親熱稱呼，不經意間契合著常程在現代社會中的身份：2015年6月，他出任ZUK的CEO，也開始了從幕後向臺前的轉型。

　　ZUK，被外界視為聯想集團網際網路化的“試驗田”。然而，常程更願意視它為一個從零起步的創業公司，在“血海”的智慧手機市場，先努力活著、被認可，再一步步長大。

　　“我們是一家初創的小公司”

　　上地西路6號的聯想全球研發總部，是一個風格簡約的建築集群，矗立於門口的“lenovo”字母，是外人得以窺探其身份的唯一標識，就像這家企業多年來留給世人的印象——低調的、沉穩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集群北側的一棟建築，遠遠望去，就能看到外墻的Logo——ZUK.COM。ZUK，是神奇工場最新推出的智慧手機的品牌，而神奇工場又是聯想集團于2014年10月投資成立的一家新的網際網路公司，或者如總裁楊元慶曾説的：這是聯想的一支“奇兵”。

　　背靠著聯想這個“金主”，在很多人眼中，ZUK就像是一個含著“金湯勺”出身的“貴公子”，前途光明。不過，常程卻愛説，ZUK只是一家處於初創期的小公司，業務決策完全獨立，聯想在更多的意義上只是一位投資人。

　　“每次開會，元慶只是了解下業務進展，從不參與具體業務的決策。他給的唯一建議就是讓我們壓力別太大，別太追求銷量，因為過度追求銷量最後都走向了泥潭。”

　　常程説，從聯想內部走出來後，他體驗到創業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失敗是大概率，成功才是“走了狗屎運”。而且，和幾人組成的創業團隊比，擁有近600名員工的ZUK絕對是一家重創業型的公司，投入的又是一個“血海”市場，一個品牌扎堆卻趨向飽和的智慧手機市場。

　　“取悅用戶，給藉口留住他們”

　　ZUK把泛90後的大學生當做其目標消費群。“一支80後甚至70後組成的隊伍，如何去抓住90後的心？”ZUK的方法是，把工程師派到學校中去，與學生一起上課、一起去圖書館和自習室，去了解90後的需求。

　　在年輕人聚集的“知乎”上，就有玩家發起了討論話題：“如何看待ZUK Z1手機？”跟帖的發言中，既有點讚聲，表揚Z1不卡頓，能夠自動清理記憶體、防止家族應用的關聯啟動，是“學雷鋒、做好事”。也有吐槽聲，抱怨它厚機身、寬額頭、長下巴，身材有些臃腫。

　　對於這些評價，無論好壞，常程都了然於心。他還經常去泡論壇和貼吧，收集用戶的反饋。“産品是一種矛盾的綜合體。用戶自是希望用最好的價錢買來一部各方面都很棒的手機，可對於新品牌，一開始就能滿足所有的需求，這不太現實。”常程毫不諱言，90後是“跟著感覺走”的群體，將資源優先花在他們身上，至少會多一個讓他們選擇留下來的藉口。

　　按照他的描述，未來ZUK會搭建一個向第三方開放的內容平臺，然後自己投入成本，為用戶提供一些內容上的額外服務；也會建立一個用戶體系，包括用戶在論壇或貼吧的活躍度，都能折算成某一折扣額度。“舉個例子，有人喜歡看愛奇藝，我們就送VIP卡，讓大家想看什麼就看什麼。這就和買東西類似，同樣一件衣服，折扣高的商場往往更受歡迎。”

　　“三年慢慢經歷從小到大”

　　談到未來三到五年的戰略，常程先是笑言創業公司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戰略，更多考慮的是未來6個月怎麼活。但是，他還是描述了為自己設定的目標，或者用他的話，保守但有野心的計劃：2016年，在市場行銷和業務模式上發力，“出海”歐美，讓第二代手機産品面向全球發行。同時，嘗試一兩款其他智慧設備，尋找新的市場進入機會。到了2017年，就是發起“總攻”的時間，也繼續在智慧設備上多做嘗試，一旦看到很好的市場機會，就快速轉入。

　　“手機圈有一條悖論：除了市場第一，誰都坐不住。”他會説，未來手機的格局是什麼，現在誰也不知道。也許三五年以後，一個新的巨頭又出現了。而他們團隊要學習的，是如何做好小企業，耐下心來從小跑到大。

　　2016年，對於創業公司來説，也許是尋找投資人的一個“冬天”。他也經常和員工一起頭腦風暴，討論好或壞的各種可能。“中國手機市場這麼難，總得做點不一樣的事情。投資人的態度，取決於你怎麼講好自己的故事。”

　　記者手記

　　中國的手機界，並不缺“大佬”。

　　有人説，雷軍擅長媒體傳播和資本運作，周鴻祎喜歡攻擊與逆襲，羅永浩善於“情懷”布道，賈躍亭則洞悉於人性和趨勢。

　　相比較而言，從産品經理被推向於聚光燈下的常程，給人的第一印像是務實和溫和。在交流中，他會認真傾聽並回答每一個問題，哪怕是敏感的競爭對手，或是呈現自身短板的細節。

　　只是，在兇猛的網際網路叢林，似乎少了點張揚的霸氣。

　　在聯想體系內，常程做過“出格”的事情，是主導了聯想樂商店和茄子快傳應用的研發。走出體系，他也許需要更多的自我突破。

　　本報記者 趙瑩瑩 J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