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其洋

　　26日，第三屆世界浙商大會在杭開幕，首任會長馬雲在分論壇中，説了這樣一番話：為了孩子，我希望大家堅持底線，我們可以少做生意，但是政企關係還是要搞好，但是永遠不參與任何行賄（10月27日《都市快報》）。

　　一本正經地倡導做什麼，往往説明問題很嚴重。馬雲身為“商界領袖”，公開倡議企業家們“不行賄”，正説明“這個社會比較流行行賄，大家不相信在社會上不行賄也可以把企業做得很好”（萬科老總王石語）。有人行賄，就有人受賄。行賄和受賄，是一根歪藤上結出的兩個壞瓜。行賄者和受賄者狼狽為奸，互利互惠，踐踏法治精神，破壞公平交易，降低市場效率，阻礙創新發展，敗壞社會風氣。

　　王石的那句話，是在2009年7月接受《南方週末》訪談時説的。此前，他就曾公開承諾，萬科做生意不行賄。想想也是，既然行賄受賄累及眾生，禍害社會，如果做生意辦企業，人人都不行賄，有人自然無賄可受，不光個人輕鬆自在得多，社會也風清氣正、辦事也節約高效得多。但這説來容易做來難。經商辦企業的人那麼多，頭腦又都那麼靈光，行賄往往一本萬利，不可能人人“正步走”。這正是王石、馬雲倡議和堅持“不行賄”的原因和意義所在。

　　問題是，就算企業家們真的“不行賄”了，那些拿慣了且拿不夠的當官掌權者會死心嗎？中央反腐治貪，正風肅紀，竟然出現了“為官不為”的怪象，賄不受了，事也不幹了，讓許多企業家煩得直跺腳。怎麼辦？馬雲説，“如果我們的會員參與行賄，就清除出去”。馬會長有這樣的底氣———“中國經濟調整，可以説，浙商群體過不了的關，其他群體的人也過不了”，那麼，若有浙商敢“行賄”，一旦被發現，所有浙商鄙視、孤立和拋棄他，恐怕他“也過不了”。這種群體性的自我約束和凈化做得好、做到位，將影響和帶動浙商乃至中國商人“脫胎換骨”：下一代再不去拼這些東西，拼真本事，拼的是睡地板，拼的是勤奮，拼的是不斷改變自己，擁抱變化（馬雲語）。

　　與“不行賄”對應的，是“不受賄”。如果有官員、公職人員不知收手，依然受賄或“為官不為”，一樣應該“清除出去”。商會的權力相對鬆散，行政權力更硬，自我約束和凈化的能力應該更強。這樣，兩頭用力，相向而行，“會師”之日，就當是商場和官場定位準確、市場和權力界限清晰，官商關係既親密又純潔之時。

　　一代人含辛茹苦，是為了讓後代不再那麼受苦受累。省委書記夏寶龍希望政府和官員堅持親商、安商、富商的理念，浙商能把“義行天下的根留住”；馬雲則呼籲“這個代價（不行賄辦不成事）不能再讓我們的下一代去承受，再去拼這些東西”。官與商既親又義，“不行賄不受賄”知行合一，是多麼美好的願景。馬雲説：“對年輕人來説，沒有比這個時代更好的機會了，只需要拼真才實學，不拼關係、拼爸媽、拼銀行貸款。”不敢説他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只盼望這樣的好時代能早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