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將2015年全球經濟預期下調至3.1%，較7月預測下調0.2個百分點。而從全球主要經濟體各自的數據來看，經濟復蘇的確缺乏持續而有效的動力。於是，市場開始“懷念”之前的量化寬鬆政策。儘管，從沉浸在美聯儲加息的預期中到“期盼”量化寬鬆的轉變著實出人意料，但全球再次進入“寬鬆時間”的可能性卻是客觀存在的。

　　9月的美聯儲議息會議沒有宣佈加息，這使市場的目光聚焦在10月和12月的兩次議息會議上。雖然今年年內加息的呼聲仍高，但與此同時，也有聲音提議應重啟量化寬鬆（QE）。

　　美國國債一級交易商之一的摩根士丹利提醒，有關美聯儲是否有必要續推刺激計劃的議論眼下越來越多了。摩根士丹利表示，繼美國發佈了弱于預期的9月就業數據後，客戶們已經開始在談論美聯儲是否有必要重啟債券購買計劃或者是將利率降至零以下了。摩根士丹利眼下建議買入中期美國國債。債券購買若是重啟，那將成為美聯儲的第四輪量化寬鬆計劃，也就是交易員們所説的QE4。

　　令人失望的就業數據，未達目標的通脹率，不夠強勁的經濟復蘇，這一切加起來等於QE4嗎？

　　疲軟數據拉低加息預期

　　隨著全球經濟增速的放緩，美國經濟擴張受到抑制，重啟QE的想法雖然美聯儲尚未提及，但市場人士卻已經在議論紛紛了。“差不多是9月份非農就業人口數據從電腦螢幕上跳出來的同時，電話就響了。”摩根士丹利駐紐約全球利率策略主管馬修·霍恩巴赫在10月6日的報告中説。“哪種可能性更大？QE4還是負利率？QE4和負利率除了眼下談及都為時尚早以外，還有一個共同點，”他説，“那就是二者都意味著加息將要推遲到相當長時間以後。”

　　根據美國勞工部公佈的數據，9月美國非農就業增長14.2萬人，低於預期的20.1萬人，前值8月非農就業由17.3萬人下修至13.6萬人，美聯儲加息預期因此下降。

　　美國9月就業增長大幅不及預期。非農就業增長連續兩月不足15萬。分行業來看，拖累最大的是採掘業和製造業就業人數的減少，反映了近期原油價格下跌帶來的負面作用。而近期政府就業的拉動較高，政府就業4月移動平均已達5年來的新高。如果剔除政府就業的貢獻，9月美國私人部門的非農就業增長僅11.8萬，8月僅10.0萬，是2012年7月以來的最低點。9月失業率維持6.1%不變，但勞動參與率下降0.2%至62.4%，創近40年新低。9月職工工資增長不及預期。

　　從美聯儲基金利率期貨市場隱含的預期來看，市場對2015年年內加息的預期從43%大幅下降至29%。而美元、美股跌，黃金、美債漲的組合反映了市場認為經濟疲軟，將繼續貨幣寬鬆政策的預期，市場對經濟衰退的擔憂超過預期流動性的改善。

　　重啟QE？

　　連續兩個月非農就業增長疲軟後，市場開始考慮QE回歸的可能性。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中國世界貿易組織研究院執行院長屠新泉表示，美聯儲是有可能重啟QE的，但具體的啟動時點難以預測。“短期經濟政策預期需要看形勢，現在美國經濟整體增長仍然較弱，只能維持緩慢復蘇。而9月非農就業數據大幅走低會是一個很大的影響因素，加之周邊經濟體形勢都不太好，為了進一步刺激經濟增長，美聯儲有可能會考慮重啟QE。但也不能排除美聯儲仍然在今年選擇啟動加息的可能。”

　　美國前財長薩默斯和全球最大對衝基金創始人雷·達裏奧（RayDalio）也曾先後表示，美聯儲應該考慮重新啟動QE來應對通縮威脅，緩解金融市場的緊張局面。

　　對持久衰退和通縮有所感悟的三菱UFJ國際投信首席基金經理榊英雄（HideoShimomura）認為重啟量化寬鬆並非無稽之談。“如果明年經濟景況不佳，美聯儲有可能作出更多量化或是質化寬鬆之舉。”這位幫助三菱UFJ國際投信管理著1000億美元資産的基金經理説，“降息的可能也同樣存在。那將是2017年的大事。”

　　至於美聯儲的舉動對全球金融市場的影響，招商證券宏觀研究主管謝亞軒分析表示，美聯儲議息會議推遲作出加息決定，給美國貨幣政策帶來不確定性，全球仍處於美元流動性收縮的過程中，情況未出現趨勢性的逆轉，包括中國在內的多個新興經濟體繼續出現資本外流的局面。預計未來數月中國的外匯儲備仍然可能出現小幅負增長，但規模可能進一步收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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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聯儲量化寬鬆政策回顧

　　在2008年美國第四大投行雷曼兄弟破産倒閉的背景下，為了提振市場信心、平復金融市場恐慌情緒，美聯儲決定向市場大規模注入流動性，當年11月25日宣佈購買1000億美元的房地美、房利美、聯邦住宅貸款銀行等政府支援企業所發行的債券以及5000億美元由房地美、房利美、吉利美擔保的抵押貸款支援證券，正式啟動了第一輪量化寬鬆政策（QE）。

　　美聯儲這一決定給美國乃至全球經濟都帶來了巨大衝擊，當時也沒有誰能預料到，這一足以振動全球經濟的重要政策，在美聯儲的推動下，一直執行了整整6年的時間。

　　第一輪QE：2008年11月25日，美聯儲首次公佈將購買1000億美元政府支援機構（GSE）的直接債務以及5000億美元抵押貸款支援證券（MBS），標誌著首輪量化寬鬆政策的開始。

　　第二輪QE：2010年11月3日美聯儲宣佈啟動第二輪量化寬鬆政策，計劃在2011年第二季度以前進一步收購6000億美元的較長期美國國債。

　　第三輪QE：2012年9月14日，美聯儲麾下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在結束為期兩天的會議後宣佈，0~0.25%超低利率的維持期限將延長到2015年年中，並將從15日開始推出進一步量化寬鬆政策（QE3），每月採購400億美元的MBS，現有扭曲操作（OT）等維持不變。

　　第三輪QE加強操作：2012年12月13日，美聯儲宣佈推出第四輪量化寬鬆（QE4），每月採購450億美元國債替代扭曲操作，加上調整之前QE3每月400億美元的寬鬆額度，聯儲每月資産採購額達到850億美元。除了量化寬鬆的猛藥之外，美聯儲保持了零利率的政策，將利率保持在0~0.25%的極低水準。

　　結束QE：2014年10月29日，美聯儲宣佈將在10月末停止資産購買計劃，自此持續6年的QE徹底結束。不過雖然QE政策已經結束，但美聯儲依然會把所持機構債和住房抵押貸款支援證券的到期回籠本金再投入到相應資産上，並延長所持國債年限，同時仍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維持低利率政策。

　　（本報記者楊舒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