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衛陽

　　離中秋還有一個多月，杭城的月餅生産廠家便開始了行銷攻勢。今年較為吸引眼球的是一些傳統背景深厚的“老字號”食品企業，挾帶著一股新風走上前臺：百年老店頤香齋玩起了微信行銷；“五味和”的網際網路思維發散得更廣，希望通過夜跑、微信、論壇等形式，喚起年輕消費者對傳統飲食文化的興趣……

　　平心而論，伴隨著人們生活條件的改善、飲食習慣的變化，月餅在一些消費者特別是那些80後、90後心目中，如今吸引力已大為減弱。而眼下杭城這些“老字號”的創新舉動，除了有助於弘揚包括月餅文化在內的傳統習俗；另一方面，也引發人們將關注的目光落在這些“老字號”企業自身，因為“老字號”本身就是一種商業文化的傳承，其興衰又豈是一個商品的消長或一家企業的起伏所能涵蓋？

　　我們通常所説的“中華老字號”，一般是指“歷史悠久，擁有世代傳承的産品、技藝或服務，具有鮮明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背景和深厚的文化底蘊，取得社會廣泛認同，形成良好信譽的品牌。”它們是經過上百年乃至數百年商業和手工業競爭留下的精華，也是中華商業文明傳承的重要載體。就拿“五味和”來説，它始創于清光緒二十九年（1903）、具有112年的歷史，“老杭州”口中的“三齋兩和”，指的就是五味和與頤香齋、九芝齋、採芝齋、葉受和這五大老品牌。

　　有關數據顯示，截至2014年底，全省有“中華老字號”企業91家，省級“老字號”413家，從業人員近20萬。這些“老字號”都是經過歷史的風塵，鐫刻著記憶的年輪。有時上街，經過杭州中山中路，我喜歡到“豫豐祥”去轉一轉，不為別的，就為感受一下這裡舊時光的氛圍。雖經過搬遷，“豫豐祥”仍保留著多年前的格局：顧客與陳列的商品之間隔著玻璃櫃檯；這裡還有賣做衣服的布料，扯布時營業員還是用過去那種木頭長尺來丈量……要問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甚至更早，杭州的商店是啥模樣，“豫豐祥”恐怕是屈指可數的場所了吧。

　　也許正因為肩負著歷史的重襲，不少“老字號”邁向今天顯得有些步履蹣跚，一些“老字號”甚至遭遇關門停業的衝擊。當然，這當中也要分別不同的情況，也不是所有的“老字號”都能適應現代社會的變化。但不管怎樣，許多“老字號”在行銷模式、經營成本、場地保護、人才傳承等方面，都面臨著很多困難。同時，隨著社會開放程度的提高，國外的商品、消費習慣以至一些洋風俗，也或多或少影響著國人的消費選擇，這也使“老字號”面臨新的挑戰。

　　“老字號”如何邁新步？在我省“兩會”上，曾有人大代表專門建議，從企業文化資源保護與開發、網點發展建設、商標註冊保護、工藝創新等方面加以扶持；各地政府部門多年來在政策、財力等支援上，應該説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但就“老字號”自身來説，也有個如何提高經營能力的問題。

　　這些年來，各地不時有“老字號”創新的消息傳來：“狗不理”跨界賣咖啡；“海鷗”推出中高端數位相機；“百雀羚”被選為“國禮”贈送外國嘉賓……“老字號”的懷舊風中，更揉進了時代新風。

　　上世紀80年代末，北京開出國內第一家“肯德基”時，我出差到京，還專門去領略了一下那裏的“異國風情”；而去年又到北京，我感興趣的卻是地道的北京“老字號”——慶豐包子鋪。個中原因，固然有黨和國家領導人來過這裡；但現在洋快餐不再風頭獨領，中式快餐越來越受老百姓歡迎，也是一個誘因。慶豐包子鋪雖是連鎖快餐企業，但店堂乾淨並不輸洋快餐；包子論兩賣，比杭州的小籠包子稍大，一兩3隻。我點了二兩包子，再加一碗粥，一共10元。這種價格，很合一般百姓的消費水準。

　　據報道，近年來，慶豐包子鋪不斷完善研發餡料配送技術，還建立了研發中心，對餡料加工、調製、儲存、配送等，制定了上百項的企業標準，盡可能減少人工造成的食品口味差異，同時也更有利於食品安全及規模化管理……目前，有60多年曆史的慶豐包子鋪，正計劃在新三板市場上市。

　　事實上，稍加留心便不難發現，在A股市場上已有同仁堂、全聚德、浙江震元、馬應龍、桐君閣等一批“老字號”企業。現代企業制度加上品牌優勢，讓這些“老字號”走得更遠，有的甚至享譽國際市場。

　　對於我省的“老字號”企業來説，現在更面臨難得的機遇：我省發佈首批37個省級特色小鎮創建名單，將其作為新常態下承載浙江經濟新夢想的新平臺，這些特色小鎮將聚焦資訊經濟、環保、健康、旅遊等支撐我省未來發展的七大産業，兼顧茶葉、絲綢等歷史經典産業。歷史經典産業中活躍著眾多“老字號”企業，從這個角度説，“老字號”不僅沒有消亡的理由，相反還要肩負起時代賦予的新使命。

　　何必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你沒見“老字號”風華又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