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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北泥河溝村:“千年古棗園”申遺給村莊帶來變化

  • 發佈時間:2015-07-25 03:31:41  來源:農民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本報記者蔣培玲/文王樹和/圖

  萬里黃河水,千年古棗園。2014年4月,一個從大洋彼岸傳來的消息讓陜西省佳縣泥河溝村人為之一振。聯合國糧農組織在義大利羅馬召開的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産(GIAHS)指導委員會和專家委員會會議上,該村有千年曆史的古棗園系統被認定為“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産”。同年,又一利好消息傳來,泥河溝村因保存了完整的旱作農業景觀和山地傳統聚落形態,入選第三批中國傳統村落名錄。

  轉眼申遺成功一年了,為表達喜悅之情,泥河溝村人決定自己編排一台晚會慶祝。日前,長期幫扶該村的中國農業大學教授孫慶忠,鄉村文化保護與發展志願者協會聯合發起人、文化部青聯委員蔣好書,帶領著來自北京、陜西等地的文化志願者前往,協助村民組織這臺週年紀念晚會。記者跟隨入村採訪發現,這個往日“冷清”的村莊正逐漸“熱鬧”起來。在專家顧問、文化志願者的幫助下,這個黃河邊幾乎被人遺忘的鄉村,正在逐漸迸發出內在的活力。

  冷清的桃花源熱鬧了

  從佳縣出發,順著晉陜大峽谷新打通的沿黃公路逆黃河而行,河水奔流不息,岸上群峰俊秀,懸崖峭壁。大約20多公里處,順著峽谷山勢自然形成的小豁口向左拐進去就是泥河溝了。剛進村口就看見幾十位村民按照當地習俗,正自發組織起來,用曾經被遺忘多年的本地秧歌,對志願者一行表示歡迎。

  這是鄉村文化志願者團隊第三次踏上泥河溝的土地。“和過去相比,泥河溝最大的變化就是‘精神起來’了。舞扭起來了,歌也唱起來了,開始考慮回村創業的青年也多了。”蔣好書説,“去年來的時候,村民對申報遺産一事還非常懵懂,但是現在他們開始理解,這將是他們重新找回自己身份和價值的寶貴機會。”

  走進村莊,與村外偉岸雄奇不同,村內一派幽靜。古棗園內,一棵棵棗樹,儘管曆盡千年滄桑,仍根深葉茂、生機勃勃,幾個老人在樹下乘涼聊天;老棗樹的枝幹粗實碩大,或舒展或盤曲,姿態各異,神韻畢現。真是“山環水繞泥河溝,黃河岸邊青紗帳”,可謂一個現實版的世外桃源。

  然而,和很多村莊相似,在城市化進程中,泥河溝有些“落寞”,村裏大量年輕人移居進城,基本只剩老人孩子留守。“全村總共174戶、806個村民,但是平時常住的僅200人左右。只有過年的時候才熱鬧一些。”村長武存平告訴記者,“村裏的小學以前最多達到300人,現在小學都撤銷了。”

  人去窯空,導致代代相傳的紅棗文化、民俗也面臨著失傳危險。

  轉機出現在2011年,棗樹專家對古棗園內的1100株古棗樹進行了認定,發現有100多株千年棗樹。其中一株“棗樹王”距今已有1300多年曆史,被《中國紅棗志》譽為“棗樹活化石”。“這是迄今為止世界上發現的栽培歷史最長、面積最大、品質最好的古棗林,是我國乃至世界棗的重要起源地和栽培中心。”佳縣原紅棗辦主任高峰介紹。

  申遺成功後,以前生活如黃土般樸實無華的泥河溝人,也開始接觸“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産”、“國家級傳統村落”這些新名詞,並逐漸領會這個身份的文化意義。

  重塑村民的文化自信

  蔣好書認為,泥河溝村現有的核心資源是村裏良好的自然生態、淳樸的民風以及被專家們奉為典範的傳統生態生活方式。然而,在城市文化的喧囂下,當地群眾一度對古棗園系統的歷史、文化、生態價值認識不夠,差點走上“冒進之路”。

  “申遺成功後,有的人認為應該好好把棗園的圍墻修整一下,於是忙著把棗園原有的具有歷史感的石頭移走,換上了城裏的磚頭水泥。”蔣好書説,“這類‘一切模倣城市’的做法,背後隱藏的還是城鄉之間‘文化自信’、‘美學自信’的不對等,導致中國鄉村真正寶貴的本土文化不能更好地延伸。”

  和蔣好書一樣,在鄉村文化和社會發展問題上致力於務實思考和實踐的孫慶忠,更是為泥河溝申遺做出重要貢獻的志願者。在泥河溝申遺之前,孫慶忠就一直跟村調研,為聯合國糧農組織專家提供了大量詳實材料;申遺成功後,他每年都帶領10余名學生進村,採訪村裏老人,收集資料,準備為泥河溝出版口述史,試圖將內涵豐富的紅棗文化保留下來。

  長期的歷史進程中,紅棗文化已滲透到當地傳統生産、知識、節慶、人生禮儀等重大社會、個人的文化行為中,衍生出了獨特的紅棗食俗、紅棗民俗、紅棗禮俗、紅棗風俗等。如結婚儀式上必定有棗,早(棗)生貴子;大年初一,孩子脖子上會挂棗串串,寓意吉祥;剪紙裏棗的題材更是多種多樣。棗下來,泥河溝人必把最好的棗獻給棗神,回敬棗的恩賜。泥河溝人還在村口為棗神建了廟。

  晚會當晚,在挂滿紅燈籠的村中小路上,擠滿了人,除了本村的,十里八鄉的人都來了。“今兒晚上比過年來的人還多,比過年還熱鬧!”嫁到外村、仍然趕回來參加晚會的武文艷説。一位從佳縣縣城趕來的觀眾更是感慨:“他們的表演雖然不專業,但真誠。他們一亮嗓,似乎黃河水都被他們攪動了!”

  除鄉鎮幹部以及陜西省藝術館帶來的非遺節目以外,晚會其餘九成都由村民表演。孫慶忠表示,儘管水準有限,但勇於表達自己的這份文化自信,卻讓人動容,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激發村莊的內生動力

  村莊未來在於村民,如何讓村民擰成一股繩,共同參與到村莊建設中來?“豐富的文化活動對一個村子的精神面貌提升和社區凝聚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蔣好書説,“在辦晚會的過程中,志願者一直在引導更多的村民都參與到本次活動中來。最終目的是使村民有一種對自我價值、合作創新和解決問題能力的認知,獲得集體榮譽感和方向感。”

  返鄉創業的“80後”村幹部武小斌是整臺晚會的總策劃。舞臺搭建上,曾是村裏文化中心的古戲臺被選為舞臺。村中的巧媳婦鈔園麗等負責剪紙,孩子們負責粘貼到墻上做背板。72歲的武忠凱老人有病在身,但仍堅持揮毫潑墨,寫下對聯“一園千年樹逢春增秀色,幾家遠方客適時繪藍圖”裝點戲臺。節目安排上,整臺晚會的近20個節目由村民自編自演。當了一輩子石匠、今年82歲的武子勤老爺子自編了一段快板。武花生、王于晴一家是晚會的積極參與者,夫妻倆扭秧歌,女兒武七七是當晚的主持人,兒子武六六為大家演唱歌曲……

  然而,在泥河溝的發展中,存在追求快速脫貧致富的要求與古棗園增加經濟效益相對緩慢的現實矛盾,致使年代久遠的珍貴酸棗樹和棗樹缺乏較好的保護。

  如何讓鄉村既能健康發展又能涵養自己的獨特文化?具體實施過程非常重要。為此,志願者針對性地給出了方向和建議,邀請建築界、手工藝、鄉村旅遊等方面的專家志願者對村民進行培訓,提高大家對村莊未來發展的建設能力,培養對村莊建設的自主性。如提出“一樹、一院、一品”的特色民俗發展模式,利用各方資源進行眾籌共造;協助成立“五個一”,即一支衛生隊伍、一支文化隊伍、一支創業隊伍、一支窯洞建築隊伍、一個鄉友會;幫扶産業品牌孵化,設計手繪古樹等文化産品……

  “我一直認為,志願者應該帶著學習的態度進村,與村民交朋友時逐步發現和培育人才,幫助村民在樸素的本土生活與積極創業的未來願景之間找到一個平衡地帶,讓每個鄉村通過自主選擇和學習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道路,同時也為自己能夠‘反哺鄉村’而感到欣慰。”蔣好書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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