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畢業季，無論學霸、學渣，都要一視同仁穿上學位服參加畢業典禮。你可能難以想像，它的古老程度甚至可以追溯到中世紀甚至更遠。今天，就來説説看，垂布、流蘇、學位帽、學位袍這些標準配備為什麼會出現在學位服上？它們又都經歷了怎樣的變遷？

　　如果要找到和現代學位服近似的裝扮，最可能的去處應該是各種教堂。神父們寬大的袍子和畢業服還是有些許神似的。最早的大學是由中世紀各種商業、手工業行會自發開辦的，為的是傳授專業技能。在此之前，佔領歐洲大地的是教會學校，老師也多半是神職人員，目的也在於培養神職人員。

　　正式場合穿教袍是理所應當的。由於積極推行禁欲主義，中世紀的教袍造型寬鬆、剪裁沒有曲線，長長的袍子包裹全身給人一種神秘感。宗教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深刻影響著大學的教育和禮儀，最早的大學巴黎大學就是從巴黎聖母院教堂學校演變而來的。到了開辦正式大學之後，考試過關的學生才能穿著長袍，和大家一起喝酒狂歡，這便是畢業典禮的雛形。

　　第一所現代大學——19世紀建立的柏林大學——將科學引入大學課程，替代了宗教和道德教育在大學中的高地位。13世紀，巴黎大學在設立了學士、碩士和博士三種學位後，希望在服裝上能加以區分，學位服就從這兒開始和宗教服裝有了內涵上的差異。

　　搭在肩背上的垂布，本是用來遮風擋雨的學位服上的垂布，就是搭在背上的那個帽子類似物，它的確和帽子有點關係。在中世紀的僧侶和修士中流行斗篷裝，這些神職人員每天在外風吹日曬，斗篷上連著風帽用來遮風擋雨。為了發揮保暖加上遮蔽風雨的雙項功能，僧侶們常常用裘皮當做襯裏。這個實用的設計被保留了下來。

　　那個時代的學位服，垂布也是用裘皮打底的，到中世紀末垂布一度被視作學者的象徵。但是，夏天畢業實在是太熱了，牛津大學在15世紀允許學士服的垂布可以用絲綢作為襯裏。發展到後來，平民化的人造絲、棉、尼龍成為學士服的主要衣料。另外，垂布的裝飾邊用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專業。

　　據説過去的學位服前襟開口很大，垂布一搭在肩頭，裏面的毛毛就露了出來，看上去像兩道裝飾邊，後來換成別的材質後，這一造型也被保留下來。有據可查的是，在學位服誕生的幾個世紀前，國王加冕的衣服從肩到下襬有兩條紫色的貼邊，作為等級地位的象徵。這被認為是用裝飾邊代表專業的起源。

　　學位帽，並非一開始就是方頂的。最初的學位帽沒有頂上那塊方形物，它脫胎于中世紀初期流行的氈帽，這種帽子覆蓋腦袋的面積不大，一般處於耳朵上方，樣子跟我們的瓜皮帽差不多。

　　15世紀中期，四角分明的帽子出現了。那時候的博士帽製作精美，常有精巧的刺繡以及裝飾。戴帽子也是有講究的。中世紀早期，只有碩士和博士可以佩戴四角帽，而博士的帽子設定為紅色或紫色。到了中世紀後期，學士才開始使用四角帽作為畢業服的一部分。

　　在有醫學、法學、音樂這樣專業的學院中，方形帽常被軟塌塌的原形帽子代替，現在許多英國大學的博士仍佩戴這樣的便帽。最早將方形帽定為畢業裝的依舊是巴黎大學，後來英國民間建議學位服的禮帽應該更具書卷氣一些，便融入了書本元素的設計。牛津大學最先採用了平低方形禮帽，形態無比接近現在的畢業帽，因此又稱為“牛津帽”。

　　正是因為學位帽的出現，原本垂布的帽子功能被替代，慢慢和學位袍融為一體，形態越來越垮，現在看來更像是披風。當方頂四角帽出現的時候，是沒有現在常見的流蘇的。碩士帶的方頂四角帽在邊上綴有一簇羽毛，這個羽毛就是現代流蘇的原型。後來，羽毛逐漸轉變成為流蘇。對於它的出現，有人認為僅起到裝飾作用；有人認為，這是碩士標誌的一種演化。

　　作為一種風靡世界的裝飾品，流蘇在西方社會中有獨特的象徵意義。最早將流蘇引入學位帽的是英國的大學。流蘇也是有“歧視”的，最早牛津和康橋的高級自費生才有資格頭戴金色流蘇，相比只能頭戴黑色流蘇的學生而言，他們更有威望和社會地位。

　　到現在，能頭戴金色流蘇的只有牛津的校長了，畢業禮上的撥穗禮環節是萬眾期待的一環。而作為唯一的配飾，流蘇承擔了重要的禮儀功能。將流蘇從右前側撥到左前側，充滿魔幻主義色彩的西方人認為，這意味著將前一段學術生涯封印，同時翻開人生新的一頁。傳到中國遇到本土化改造，就變成了“畢業生就像成熟的麥穗，撥一撥，就可以展翅高飛了”。你還別説，中國的學位服上流蘇還真是飽滿的燈籠穗，完爆西方稀稀拉拉的帽穗。

　　（據《壹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