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想像
- 發佈時間:2015-04-08 05:29:32 來源:西安日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春天,孕育詩意的季節。
但是千百年來,春天這個字眼曾在無數作家和藝術家的筆下氾濫過,誰如果再去簡單地運用這個名詞,只會讓別人指罵愚蠢。
春天最美,也最不容易描繪。
偏偏有幅油畫,標題就叫《春天》。
整個畫面以樹林和土地的黑色為基調,卻穿透著強烈的暖色氣息。
嚴冬剛撤退不久,星星小花和樹叢萌動的春意已開始佔領這片土地。
畫家將天空擠壓在畫幅的頂部,但天空總是天空,即便只為它開一扇窗戶,它都是那麼遙遠,那麼遼闊。
《春天》的天空升騰著黃亮的金輝,從樹叢那邊的天際噴發而來。
那溫暖的色彩塗抹了遠天淡淡的雲層,也塗抹了林梢紛亂的樹枝。
近處,一株細高細高的白樺頂出畫面,留給人們一個想像的高度,圓潤的白色樹榦把油黑的土地和背光的叢林襯托得更加蔥郁,更加神秘。
白樺樹的土坡下,一灣池水被遠天的霞光鍍上了一層金色,連水中樹林的倒影也泛著金黃。
池水映照著天空,在暗黑的土地上顯得格外明亮。一池春光洋溢著一片生機。
一個美妙的季節停留在這個時刻;這個時刻走來了一個美妙的季節。
油畫的作者叫普林斯·尤金,很像是俄羅斯人。他所畫下的可能是俄羅斯某片土地的一角,也可能是北歐其他地方的某個角落,還有可能是他想像的某個地方。
總之,這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所在。作者以其嫺熟的藝術筆法將美麗而生動的自然時刻展示在這片土地上,使讀者對這片山野産生出無限的嚮往。
在那個清閒的午休時分,我隨手翻出床頭的一本舊雜誌,等待睡意的最終到達。
印在封底的這幅油畫卻突然讓我清醒起來,我平臥著伸手舉起這幅畫,端詳了好久好久。
我很想去尋找這地方,去尋找那個季節,那個時刻。
不知赤道和兩極是否有這種季節變化,我相信在我們這個星球的許多地方,都可以找到這樣的春天,都可以找到這樣的晨色。
這樣的景色是大自然的絕妙造化,是我們的太陽和我們的地球周而往復運轉的絕妙造化。
多少萬年以前,這樹,這花,這叢林,沒有生長出來,但這片黑色的土地存在著,這灣池水存在著。這裡一草一木的若干代以前的先輩,也曾像它們一樣靜靜地紮根在這裡,也曾像它們一樣靜靜地站立著,把一隻只手臂舉向蒼穹,一次次迎接著這種曙色,一次次迎接著這種寧靜溫馨的時光。
可是,那時沒有人類伴著婷婷而立的白樺一起來享受陽光,享受春天;沒有人類跟隨歡跳的松鼠一起走進這裡的叢林來感受美麗;更沒有畫家普林斯·尤金來這裡作畫,當然也更沒有我來凝視這幅圖中的美景。
我們來得太晚了。
但是,我們又不希望畫裏的世界詛咒人類的腳步。它要永遠地這般存在下去。
我終於尋到了那片池水邊的樹林,尋到了那片和煦的金黃色天光。
輕些,再輕些,沿著矮矮雪松旁邊那條隱約的小徑往前走,前面就是那泓池水。
千萬不要驚動樹枝和花朵,千萬不要驚動林間的陽光。
就這樣,我輕輕地向前走著,在我朦朧的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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