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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黃河(外一章)

  • 發佈時間:2015-03-23 14:32:55  來源:濱海時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 毅劍

  一直想像著那場景的恢弘、那水天相接的波瀾壯闊。風——這位生性無羈的旅人,他跋山涉水、穿越洪荒的腳步,掠過千年時空,跨過萬載歲月,一路跌宕、一路高歌、一路疾奔的身影如湍湍急流,似飛速閃電。

  在那恒遠的踅音中,歷史的塵煙紛紛颺颺。

  沒誰能夠一伸手,就會握住風的足音,滔滔的黃河也不能。風過黃河,就像一隻鳥兒飛過一棵樹,一隻兔子跳過一垅麥,一隻螞蟻踏過一粒土,一匹野馬躍過一個坎,一片白雲飄過另一片雲,更像我和你,匆忙間穿過的一條斑馬線。

  曾無數次地在黃河灘漫步,迎著南來北往的風,以及那些被風順手揚起的塵土和草葉,想像著風的家園和歸宿,想像著落日黃昏,想像著魚和網、父親的糧倉和羊群,想像著夢幻的少年和熱血的青春,以及那遙遠的破碎了的陶罐的靈光。

  風過黃河,來去無蹤,他輕快地掠過洶湧澎湃的河面,不留腳印也滴水不沾,這情景,總讓我的心頭掠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凜冽的冬日,風過黃河的時候,那種肆無忌憚、橫掃千均的氣勢不要説身置其中,即便是躲在堤下或河灣船艙,長長的呼嘯聲也會驚出一身的冷汗。讓人,特別是初次聽到的人很久都不能輕易忘卻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在一些月明星稀的夏夜,則又會完全不同;那默默滑過黃河的風,來得悄,也來得靜,甚至來得讓人在風過之後很難再回憶起來。當然,有時它也會襲卷著驟雨一路衝殺過來,那吶喊和嘶叫,那在憤怒和瘋狂中對著河面的不斷撕咬,讓人感受到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的碰撞。

  自幼生活在黃河岸邊,我喜歡風過黃河的感覺,冬日凜冽中風的嘶鳴,可以讓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名面對強敵而奮力揮戈抗擊的戰士;那挾著驟雨的風,又可以讓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個逆風揚帆的水手。但我始終不大喜歡過於溫和的風,看他輕佻地撫過岸邊的垂柳,讓前來觀光的美麗女子的長髮變得更飄逸,裙裾更搖曳,丰姿更灼目。但這畢竟是一種用工筆坐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就可以描繪得出來的景致。而肆虐的、咆哮的風格,卻又是必須得用生命作音符才能譜寫出來的壯歌。

  我常常想,風過黃河,他必有一定要過去的理由,就像一個人註定要做的事,註定要趕的路,註定無法更改的宿命。是的,面對困難和挫折,有時我們將眼淚藏在心裏,那是因為有不能哭的理由。只有堅持下去的理由,有時甚至不管這個理由是多麼荒唐,也總需要排除萬難咬牙挺住。

  我們活著,許多時候,由不得自己有太多的幻想和期待。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靠自己去努力爭取。只有靠不息奮鬥到手的東西,才真正是自己的,才會使自己成為生活的強者。少年的夢幻,猶如白駒過隙,漫天落英里一抹璀璨的霞光。世間萬事萬物,繁華過後,註定是蒼涼。但我們依然為自己曾擁有年少的夢而驕傲,因為那是我們快馬仗劍的輕狂見證。

  風過黃河——留下的不僅僅是水天相接的波瀾,也不僅僅是挾沙揚塵的激蕩,還有那萬里蒼穹的高遠和遼闊……

  雪落中原

  走在季節的風裏,穿過日子的斷層,這景象總是很近又很遙遠……

  雪,悄無聲息地落在這片古老而又新生的土地上,在千里中原的千里之外,在黃河兩岸的兩岸之外,馬蹄踏過、戰火燒過、洪水漫過、塵煙飄過、千萬次耕耘又千萬次收穫過的土地上,精靈般的雪光滲透深處的歲月,閃閃地照亮許多的臉龐和脊梁,照亮歷史的腳印亦如照亮那些滑落抑或正在抖動的羽毛。

  一些人永遠留在了異鄉,一些人一直都風餐露宿,一些人一齣生就沒有歸宿,一些人到死也沒有走出一個村子。還有一些人一直和他的冰雪在路上,他就那樣躡足著舞蹈著,他一直都相信自己,終將帶著漂泊而清潔的靈魂回家。

  一層又一層的雪片疊厚了中原大地。風,像一把掃帚,緊緊地跟隨著雪的舞步,伸出寒冷的指爪,撫平著那些清晰抑或暗淡,整齊的抑或零亂的腳印。總是用著像土地一樣古老的動作。

  雪落中原,以蒼天之掌,撫慰萬千生命,擦洗眾多高貴和卑微的靈魂。厚厚的鬆軟的覆蓋,掩埋了一切,卻掩不住萬千思緒,封凍的路,擋住了馬蹄,擋住了匆匆的車輪,卻擋不住思念中游子回家過年的腳步。這輕盈飄舞的沉重,這純凈的污濁,終不能剝奪的是堆雪人的童趣,和那些總是照例祈春的祝福。

  雪一旦大起來,就可以大到把一座山壓倒,那層層疊疊的雪,那一片片飄起來的雪花,不論它們無中生有或者歸於空無,都往往會死在抵達的路上,可不管飄落還是消融,每一朵雪花都有著一顆冰冷的心。它們分散消融成水滴,它們擁抱結聚成雪崩。它們在手掌上,儘管也會是一朵柔情似水的花蕾,但當它們佔據了整個天空時,還是讓我們感到了泰山壓頂的重量,許多時候,讓我們走在它們低落的身體上不能不保持無言的沉默。

  雪落在中原大地,落在母親遼闊而豐饒的腹部,這一瞬間開滿的梔子花,也往往並非一條厚厚的腰帶。這來自上天的新年禮物,同樣也是寒冷一次瘋狂的集結,並作為得以向我們發起突襲的憑藉。鐵鍬在我們手中的揮動,是我們一次次微小,但有力的還擊。我知道,此刻,我手中的筆也是一把小小的鍬子。它們都如此的微小,就像一滴水之於一條河流,並最終匯聚成那洶湧而不息的奔騰。

  很厚很厚的雪落在這個深遠無比的冬天,道路早已變得可有可無,寒冷是一位堅定的平均主義者,不論富人還是窮人,有權抑或無權,全都一起被困在模糊不清的城市。半塊饅頭掉在積雪之上,幾隻餓瘋的麻雀完全放棄了警惕,圍繞這僅有的食物貪婪地啄食。很多年的積雪把我的心壓得很低,但我總是習慣了依然眺望春天,保持著一個不變的心願——回家過年,在除夕的爆竹聲中和一天天蒼老的父親慢慢地喝酒。

  因為我知道,除了孤獨,沒有什麼可以讓冰雪融化,就像除了親情,沒有什麼能讓孤獨融化一樣。

  (毅劍,本名張建國,中國作協會員,《中原》雜誌執行主編,全國十佳散文詩人,著有散文詩集《尋找一匹遠去的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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