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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年少味正濃

  • 發佈時間:2015-02-15 05:06:38  來源:經濟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而立之年,算是人生的一個階段性標誌吧。站在這一頭,回望從前,自然難免有諸多的感慨,比如沸騰熱血,比如青澀時光,又比如一段純真的感情。然而,隨著時光的流逝,很多人生中經歷的事情已然如大浪淘沙般消失蹤跡,只剩下如今曆經世事成長起來的自己。但是有一種味道,卻可以時常縈繞心間,無論過了多少年、經過多少人和事,都可以在聞到那股味道的時候,瞬間穿越到從前,找回熟悉的感覺。

  對於我來説,過年的味道就是這種永遠不會陌生起來的感覺。

  時至今日,鐫刻在心底的過年的味道有兩種。一種是自小長大的家裏的味道,或者可以説是——老北京的年味兒。不客氣地説,這種年味兒,是全中國人民都可以通過電視熒屏看到的一種味道。孩童手中高舉的糖葫蘆,喜氣洋洋的大人,五花八門的雜耍,還有大街小巷貼滿的大紅“福”字……然而,北京之外的人們看得到的也只有這些,看不到的,就是我從小熟悉的味道了。滿街瀰漫的大餑餑的清香,從鄰居後窗裏飄出來的臘肉的濃香,幫父親糊對聯時那种老墨汁的“臭中帶香”,還有自己和玩伴們玩的各種劈裏啪啦的小鞭炮的火硝的香味兒,一不小心,跑鬧著拐過衚同拐角撞上賣豆腐的老大爺,一股豆香伴著寒氣直鑽心底……種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就是我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年味兒了。只是,抵擋不住成長的腳步,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漸漸走出了老北京的衚同,循著理想的軌跡,奔赴到了祖國的大江南北甚至是世界的哪個角落。於是,我也接觸到了另一種過年的味道,並從此也駐紮心底,成為了自己人生旅途中的又一個伴侶。

  這種味道就是部隊過年的味道。第一次在部隊過年的經歷,只怕是永遠也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失,那種第一次接觸卻深深印在腦海裏的味道,讓我當時就知道,是要與老北京的年味兒一起,相伴一生了。部隊過年的味道,有餃子的香氣,雖然家裏的年味兒也從來都會有餃子,但兩者確實有截然不同的感覺。餡子的味道不同,你來自河南,他來自山東,我是北京的,他又是福建的,包出來的餃子形狀也是千奇百怪……下到鍋裏盛到碗中端到桌上,一口餃子還未下肚,眼中不由得涌滿淚水,又怕被戰友看見,和著滾燙的餃子就咽到了肚裏。自然,這餃子的味道也就有了更多的感覺。思鄉的情緒不能氾濫,否則這“年”就過得稀裏嘩啦了。於是,碰杯的環節,就成為了大家你吵我鬧最熱鬧的環節。湖南的戰友端著酒杯,來一句家鄉話“故年喝”,聽不懂意思,卻曉得是一句祝福,昆山的戰友緊隨其後,“動字們,夠年好”,引出一陣紛亂,“你小子才狗年呢!”“你糊塗了吧!哈哈哈……”又是一陣相互嬉鬧。那酒的味道,也就伴隨著一張張紅暈滿面的臉龐,深深地刻在了記憶裏。部隊裏的年,也是尊著傳統中華民族的習俗燃放鞭炮的。鞭炮是差不多的鞭炮,卻因為是在距離家鄉千里之外的廣西,因為北方冬季的乾燥與南方冬天的濕冷,有了不易令人察覺的區別。第一次部隊過年的經歷,確確實實是新鮮著、熱鬧著並思念著。因為這種稍顯複雜的體會,讓自己感觸到的味道異常深刻。

  如今,已經近十年沒有回北京跟父母一起過年了,然而家鄉過年的味道,因為溫暖、因為踏實,卻已經成了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味道。而多年在部隊過年的經歷,不知不覺中已經知道了很多天南海北過年的不同風俗,甚至可以用地道的方言説幾句不同省份的“過年好”,但第一次在部隊過年時的味道,卻因為當時的心境,成了難以複製的永久。

  歲月的更疊,帶來了年齡的增長,只是年少時所經歷的一切,卻因為彼時濃厚的味道,永遠不能從心底裏去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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