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壽 《鷹石山花圖》 2.7945億元成交

　　季濤(北京) 職業拍賣師，著有《拍賣師主持教程》、《北京拍賣史話》，中國政法大學兼職教授、中財大拍賣研究中心研究員，北京天問國際拍賣有限公司總經理。

　　近日，以中國嘉德為龍頭的2015年內地第一波春拍在萬眾矚目中舉槌。令人興奮的是，在嘉德的“大觀”書畫夜場中，兩件近現代作品成交過億，引起各界人士的一致讚嘆。潘天壽的代表作《鷹石山花圖》經過激烈爭奪，以2.79億元創下潘天壽畫作的最高拍賣紀錄；李可染山水巨制《井岡山》以1.265億元成交，成為近年來市場上難得一見的高價。最終，“大觀”書畫夜場以9.54億元收槌，總成交率為64%。15件拍品超過千萬成交，38件拍品超過最高估價落槌。

　　由這次春拍情況可見，由於市場向下調整、激烈競爭和大型拍賣行的擠壓，中型綜合性拍賣公司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所謂綜合性拍賣公司實際上是指以中國書畫為主要拍賣品的拍賣公司。而這一波春拍中的另外幾家拍賣行都有著自己專業特點和定位，比如，北京誠軒的郵品錢幣、北京華辰的影像作品、北京東正的瓷器、北京中漢的瓷器古籍，在他們所擅長的領域裏，拍賣會依然是人滿為患，成交顯著；而在他們非主流的拍賣項目上，比如中國書畫等專場，會場到府可羅雀，競買不旺。而那些沒有自己特色的中型拍賣行就難以為繼下去了。

　　自2011年秋拍開始的藝術品拍賣市場的調整迄今已經三年有餘，2014年下半年火爆的股市又給了市場一記重挫，使得整個內地的拍賣成交進一步下滑。2015年的前5個月，北京一些中等級別的拍賣行推遲或取消了春季拍賣，甚至宣佈歇業；有意轉讓股權的拍賣行明顯增加很多，其中包括一些一類文物資質的企業；據常年在北京主持各類拍賣會最多的某拍賣師介紹，同比2014年同期，2015年迄今的主持場次減少了30—40%；又據常年負責為北京大多數中小拍賣行布展的某展覽公司負責人介紹，比起往年同期，他們的業務量減少了50%以上。

　　從兩家大公司來看，中國嘉德2015年春拍上拍拍品約5800件，環比2014年秋拍的7000件減少了17%，同比2014年春拍的6600件則減少了12%；北京匡時2015年春拍上拍了18個專場、2000余件拍品，環比2014年秋拍的26個專場、3480件拍品有明顯縮減，同比2014年春拍的30多個專場的規模更是減少近一半。這一方面表明拍賣品的徵集確實很難，同時也説明，拍賣行正在採取降低成本保成交的緊縮政策以應對市場的嚴酷！

　　在這樣的風聲鶴唳、一片蕭條之聲中，中國嘉德為何能夠做出這樣好的業績？也許是因為他們的品牌歷史長，口碑好，市場的深度調整更加有利於提高嘉德的市場佔有率！同時，自從2013年6月，嘉德上任第二代管理者以來，嘉德在對外關係上作出了一些調整，放下不茍言笑的架子，而以更加公開、開放、平易近人的形象出現，這樣有助於其品牌親和力的建立。

　　尋找藝術家的代表作也成為近年來大型拍賣行引導市場，創出業績的途徑。2013年北京保利推出的黃胄《歡騰的草原》帶動的黃胄作品的市場上漲，2014年嘉德在春拍中推出的黃賓虹《南高峰小景》引發的黃賓虹熱，今年又相繼導入潘天壽、關良等藝術家的經典作品進行拍賣。大拍賣行選擇這些藝術家，必然考慮到了他們在美術史上的卓越地位，同時，其以往的市場仍相對處於“洼地”。

　　事實表明，股票市場的火爆確實顯著影響了藝術品拍賣市場。但筆者以為，股票分流資金反而容易造成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兩極分化。大型拍賣公司的品牌地位更加突出，美譽度、信任度凸顯重要性，強者恒強，弱小拍賣企業則越來越難以生存；真、精、稀，流傳有序，較少露面的拍賣品更加受到重視，“假似真”、“真似假”、應酬畫、大路貨，慢慢不那麼被關注，在同樣尺寸和題材下，兩者間的價差越來越大！

　　中國古代書畫市場依然平穩，其受到市場調整的影響較小。由此説明，收藏古代書畫不僅僅能體現出收藏者品位的高雅，而且其投資風險也相對較小。由近兩年古代書法作品的火熱拍賣，可見，收藏者、投資者對於文物藝術品的美術史地位、藝術水準欣賞水準的不斷提高。

　　嘉德成交優異，並不代表其他拍賣行也會成交火爆，“大觀”夜場成交不錯，並不一定代表藝術品市場就此已經回暖，我們還要繼續觀察下一波春拍，北京保利、匡時等拍賣行的成交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