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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巨星鄭鈞和創業明星孫陶然能擦出什麼火花

  • 發佈時間:2015-07-14 11:13:41  來源:中國網財經  作者:翟文婷  責任編輯:馬藝文

  導語

  鄭鈞和孫陶然這兩個在各自領域年少成名的朋友走到中年,因為商業合作第一次走到一起,探索人生的第三階段。

  20年前的一個夜晚,如日中天的搖滾歌手鄭鈞,遇到了意氣風發的恒基偉業副總裁孫陶然。那天倆人共同的朋友,太合傳媒投資董事長錢實穆過生日。喝酒到耳熱盡興處,同在現場的高曉松提議大夥冒雨開車去十三陵水庫。

  淩晨兩三點,雨勢過猛,鄭鈞的車滑進路邊溝裏,孫陶然掉頭回來拖車,清華理工男高曉松把挂拖車的掛鉤,誤搭在了底盤錯誤的位置上,一拖之下,方向盤基本失靈。一群年輕人開著破車吼著歌到了十三陵。鄭鈞還沒來得及摸到水庫,看到高曉松一頭一身的血從雨中走回來。原來暴雨後水庫水位大漲,高曉松一個猛子紮下去,頭撞到了水庫的臺階上。

  江湖夜雨,歲月如歌,鮮衣怒馬的少年,如今都成了大叔,不過有這樣一個初見,想忘記也難。

  現在,鄭鈞就坐在我們對面,但他沒有因為眼前的錄影機而扮演明星。相反,身穿黑色T恤和仔褲的他,整個人很放鬆,助理説,“這身造型都能來拉卡拉上班了。”

  訪談在拉卡拉創始人孫陶然的辦公室進行,拉卡拉旗下的拉卡拉金服集團剛剛獲得15億元融資,市場估值超過100億元。這兩個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近期因為鄭鈞籌劃6年的音樂眾籌軟體合音量而站在一起。孫陶然是該項目最早的天使投資人,拉卡拉是合音量唯一的金融合作方。

  雖然他們身處不同的圈子,但是彼此認同。鄭鈞評價孫陶然,有情懷,不是野路子。孫則説,“不管是搞音樂還是做人,鄭鈞都非常出色。”

  明星參與網際網路投資早已不是新鮮事,胡海泉、StarVC等都已亮出成績單,但是像鄭鈞這樣挽起袖子創業的卻不多。談起網際網路他難掩熱情,“現在任何行業都逃不過網際網路,音樂行業以前給人不食煙火的感覺,但是跟網際網路、拉卡拉金融的結合,可能就是未來的方向。”

  幾年前,鄭鈞搞動漫公司,因為各種原因孫陶然沒有參與。因此在飛機上知道合音量的點子後,他毫不猶豫地出手。孫陶然還直言,這次投資並不是抱著商業回報的心態。“如果花一筆錢就可以成為鄭老師的合作夥伴,這是一件好事。萬一鄭老師沒有做好,他以後見我總是不好意思;萬一做好,我以後就天天誇他。”

  這場跨界對話由倆人的商業合作緣起,涉及生命、生意和生活,還有宗教與信仰。

  人生是最好玩的遊戲

  CE:聽説你們是在飛機上開始談合音量這個項目的?

  鄭鈞:對,我們兩家一起坐飛機出去旅行,飛機上的時間很漫長,就聊起來。他説,你在幹嗎?我説,想弄這個事,很棒。他説,我加裏面行不行?我説,好。

  孫陶然:當時從法國飛往瑞士,太陽正在升起,一片明媚的陽光,我們倆面對面坐著,鄭老師在那兒盤著腿講。我一聽,這個想法好。

  鄭鈞:他絕對是一個有情懷的人。我認識很多做生意的人,包括做的特別大的那種。有的人你跟他坐在一起,就覺得他絕對是一個有智慧的人。我們倆有一點相似,能成為我好朋友的都是有情懷的人。

  CE:你們怎麼定義“情懷”?

  孫陶然:有情懷就是有所為、有所不為。你有自己的原則,符合這個原則的事,即便是經濟上吃虧,或者是生意上受威脅,也要去做,不符合這個原則的事堅決不去做。像拉卡拉這種綜合性金融平臺,服務上億用戶量級的交易,每天面對的誘惑很多,稍微原則性不強的話就跑偏了。

  鄭鈞:他説的非常對,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補充一點,活得很放鬆自在也是有情懷。如果一輩子你活得特別緊張和糾結,不管有多少錢,我不認為是真正有情懷的人。我認識真正有情懷的人,不管處於任何局面,順境還是困境,人生的高峰還是低谷,他們都有特別放鬆、自在的心態,我特別佩服這種人,有沒有錢我覺得他都是成功的。

  CE:你們經歷過中年危機嗎?

  孫陶然:我沒有這種感覺,相反我有一種類似四十不惑或者中年收穫的感覺。最近幾年我覺得自己對世界、對人生的領悟到了一個小高度,並不是一種瓶頸。另外,也是對問題看法的角度變了,可能年輕的時候一味想的就是角力、競爭,但是人到中年,你對這些東西會有更深的理解,我並不認為後來者的追趕是對我的一種威脅,反正我覺得活得挺happy的。

  鄭鈞:我同意他説的。我補充一點,所謂危機不就是害怕失去嗎?害怕失去已經得到的財富或者地位,害怕有人比你更強而奪走這些。其實人這一輩子中都是在危機中過去,一輩子都會面臨這些問題。

  這幾年我反而完全沒有這種危機感,我不怕失去,這是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問題,誰都會失去,不能因為怕失去而活著。在這個基礎上做事,判斷會更容易準確。做事的動機會變得比較單純,反而沒有什麼包袱。(笑)我們兩個等著它(指中年危機)來。

  CE:你們現在説的這種狀態讓我想起米沃什《禮物》裏説的一句話:這個世界沒有一樣東西我想佔有。他説這句話是看遍浮華之後的滿足感,還是真正的無欲無求?我覺得是前者。你們完成了財富積累,跟那些正在路上的人,狀態是不是應該不一樣?

  鄭鈞:其實我也問過很多人,為什麼會成功?70%到80%的人覺得他們運氣比較好,在正確的時間做了正確的事,這是什麼意思呢?人一輩子不是説你勤奮就能實現你想要的,其實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所以你得做一個特別好的人,沒有朋友,沒有天時地利的配合,很難做成一件事。這就是剛才説情懷的意思,很多時候你更放鬆一點,沒有把錢看得特別重要,你發現錢掙得特別容易;相反越是斤斤計較,好像總是缺錢。

  我一直覺得人生是所有遊戲裏最精彩的遊戲,抱著這種態度去玩,它是很好玩的遊戲。我從來沒上過班,但是我確實睡過大街,我也在20多歲的時候少年得志,天天喝大酒,美女相伴,也這樣造了十年,但是我覺得你放鬆一點的時候,內心一定會感受到不一樣的東西。

  孫陶然:我特別贊成鄭老師的觀點,錢不能是目的,人得追著一個更大的目標跑,大目標達到了,錢自然而然就會來了。拉卡拉所有與人合作的項目,都是首先考慮怎麼把項目做好,讓合作者更成功,只有這樣結果才能更好,而不是想著得到多少。

  CE:過去十年或二十年中,你們有沒有覺得人生這個遊戲不好玩的時刻?

  鄭鈞:我曾經最迷惑的時候是我最順利的時候,20多歲有點少年得志,在同齡人或圈子裏,我算過得不錯的。有些錢,也有些名,跟高曉松天天喝酒,天天玩。那時候其實是我最迷惑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是幸福,也不知道意義在哪兒。現在我知道,隨時讓自己變得快樂跟自在,這很重要。

  孫陶然:我是一個價值取向比較多元化的人,做企業我很感興趣,我喜歡寫書,還喜歡旅遊,能讓我快樂的事情很多。如果只有一件事能夠讓我快樂,比如説要陞官,當不成總理我就不快樂,那這輩子就得天天糾結。

  但是確實也有像你説的,遊戲有點玩不下去的時候。2007年拉卡拉融資不太順利,公司的現金流斷了,我先把自己的房子抵押貸了一筆錢,又找聯想借錢,那個時候最難吧,覺得可能要崩掉了。因為我不可以選擇放棄,還有其他投資人,要對別人負責,所以這是我不能終止的一個遊戲。

  CE:很多藝術家內心是看不起商人的,企業家又覺得搞藝術的過於清高,你們兩位有沒有藏著對彼此類似的看法?

  鄭鈞:沒有,首先我就不認為我是個藝術家。

  孫陶然:鄭老師不矯情,有些搞藝術的人確實矯情。

  鄭鈞:任何的行業都有矯情的人。我覺得藝術家是個貶義詞,沒有任何意義,我做歌手其實完全也是半路出家。我的家庭是非常傳統的,爺爺黃埔軍校畢業,母親家人是留學回來的,他們是瞧不起藝術家的。我爸爸上大學的時候西影廠曾經找他做演員,我爸爸挺帥的,很喜歡表演,《霓虹燈下的哨兵》他演政委。結果我爺爺一句話就拒絕了,“我們家不可以齣戲子”。

  但是我大學學的是英文,聽搖滾樂,因為熱愛所以我就去做樂隊,那時候不可能有什麼想法靠音樂掙錢,這是不可能的事,能出唱片都是一個神話,後來各種機緣巧合就當了歌手,才接觸這個行業。到今天,其實我在這個圈子裏面朋友都很少,來往的人不多。我不願意當藝術家,沒有意義。

  最崩潰的時刻

  CE:你所理解的網際網路經濟是什麼?

  鄭鈞:我個人理解,網際網路在中國的概念是,有人舉手,我這兒有便宜大家來佔吧,大家都來了你就贏了,其實最大的便宜是被舉手的人給佔了。美國人的網際網路思維不是這樣,而是這兒有好東西,你們來買吧,有好産品他就成功了。

  CE:孫總,你也換位思考下,你對文化産業的一個感覺是什麼?

  孫陶然:好像很多做文化産業的人是把文化當作一個掙錢的工具,並不是真正的想去做文化。我覺得人做事還是目的純粹些好。

  CE:音樂人創業最大的機會是什麼?

  孫陶然:最大的機會就是不創業。創業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要求綜合素質,能不創業最好就別創業。就像當廚師跟開餐廳是兩回事,雖然餐廳也是賣飯的,但是廚師只要炒好菜就行了。開餐廳不然,炒菜只是其中一個環節。這兩個事情要求的素質不一樣。鄭老師比較難得的就是,他兼具這兩方面的素質。

  鄭鈞:我知道自己什麼行,什麼不行。戰略的架構能力還是比較強,但是具體的執行我不行,跟人談判打交道我不行,所以團隊搭起來之後具體的事都是他們來幹,我把關。我可以當將軍,但是打不了仗。這個我有自知之明。

  孫陶然:具體的事幹得也挺好的。合音量的想法他跟聊了差不多五六分鐘,我就決定加入,這是多強的銷售能力呀。(笑)

  鄭鈞:他確實是最早支援我的。我當時覺得是個好事,但是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給支援。原來我做動漫公司的投資人包括鄧鋒和徐小平,可是這件事我都沒有跟他們提過,原因是我覺得這個概念太新,到底能不能做成、怎麼樣做成還需要考慮。直到跟拉卡拉的合作發佈會結束,那天鄧鋒問我,為什麼沒有通知他。我説,之前不夠成熟,沒好意思通知你。他説,你這個做得不對,我們坐下來聊一聊。

  其實在這件事上,陶然在推進這事的進程。我熱愛的東西也太多了,去西藏轉山、打坐、打高爾夫球、看書、看碟等,總覺得時間不夠分配。我是個喜歡享受生活的人,我也不愛上班。還有我們另外一個天使萬網的張向寧也是老打電話催我進展。他們對我的鼓勵和支援,我非常感謝。

  CE:之前的動漫公司你也拿了投資人的錢,現在拿企業家的錢,這兩者有何不同嗎?

  鄭鈞:他們都是以個人名義投資的,到現在我也沒有拿過機構的錢。因為我的這些天使投資人是如此信任我,所以我絕對不能把這事半途而廢。動漫公司我做了五年,其中有非常多的崩潰和艱難,但是我都咬牙賭了,我動用所有的資源和能力去做這件事情。我可以堅持不懈地做一件事情,合音量我也會盡全力把它做成。

  CE:經歷過最崩潰的事兒是什麼?

  鄭鈞:《搖滾藏獒》一共花了5500萬美金,大部分都是我找來的錢,我自己也放進去很多錢。5500萬美金做一部動畫電影,在中國歷史上是沒有的。而且是由好萊塢的大團隊來製作,導演是《玩具總動員》的導演,我們在美國有分公司。其實有一陣我真的覺得,可能已經到盡頭了。

  動畫片做到2/3的時候,資金就出現問題。原來一個機構説好要投的錢,都審計完了,臨近簽約突然告訴我説,投不了,條件有變化。這一點讓我特別崩潰。因為你很被動,你已經把其他的機會都推掉,別人拿住你了。

  當時那個經歷也是非常戲劇性的。我還算比較聰明,給另外一個很大的公司老總打電話,把事情如實交代,我説,“我不懂這個情況,你能幫我看一下合約嗎?幫我指導一下。”都是非常聰明的人,他一聽就説,能不能先別簽,你讓我看一下這個片子,如果很好的話我們也投。我説,我要去西藏,一會兒就去機場。他説,你把電話交給我,我讓同事去聯繫。我從西藏轉完之後回來大概半個月了,在外地演出。他給我打電話説,你能不能飛到北京一趟?要簽約。他們看完片子當時就決定投,三天內準備好合約。

  CE:像鄭鈞老師説的這個問題,孫總應該經歷過很多。你對他在這個事情上的表現打多少分?或者你有什麼建議?

  孫陶然:99分,差一分是應該備份B計劃,其實他們也做了,只是跟後面這一家應該也保持接觸。任何商業最主要的是備份計劃,你在往A方向做的時候,必須是有B方案、C方案來保證出現任何變動時,事情都能夠度過。這是為什麼拉卡拉這輪融資5月28號結束,但是我沒有宣佈,等所有的資金到賬之後我再宣佈。如果萬一有人在中間出現一點變化,我絕對是有B方案、C方案可以保證整個的規劃沒有問題。

  而且好人自然好報,剛才鄭老師講的我也非常認同,首先你要做一個好人,就會有很多的朋友,對方也會按照好人的方式來對待你。我們這輪融資一開始有一家大的機構非常強烈地要投我們,我也喜歡他們,我跟他們董事長談得都非常好,雙方理念完全一致。但是後來他告訴我,他們內部可能有一點點變化,如果我們要求時間很短去Close這輪融資,他建議不要等他們,如果以後有機會他第一時間願意再投進來。就是説,他會提前把實際情況告訴我們,免得最後落空。

  生活和生命

  CE:你們現在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孫陶然:從某種角度來講,人生有點像修行,分為不同的階段。第一個階段,你需要去唸書;第二個階段你要做自己的事;第三個階段當你的事做成了之後,其實會多做一些關於社會責任的事。一個完整的人生應該不斷地往更高階段去修行,當你應該修行第三階梯的時候卻還在第一階梯、第二階梯待著的話,我覺得是悲劇。

  鄭鈞:我非常同意。去年生日的時候,我許願希望做個對社會有益處的人,而不再是為我自己而活著。他剛剛説人生的幾個階段,從去年生日許願,我覺得人生第三個階段要開始,我希望我的人生能夠對別人有益,做點貢獻,直到我死。

  CE:近兩年明星有兩個趨勢,一個是跟網際網路投資沾邊的特別多;另外是追尋信仰。恰好這兩個特徵都與你有關,這是為什麼?

  鄭鈞:因為人活著有兩部分,生活和生命,有的人一輩子都在生活裏邊折騰,生命永遠沒有進步;有的人可以從生活過渡到追求生命的境界。説到底,最後有錢人也好,沒錢的人也好,都想讓自己活得更快樂、自在。明星也是人,也有一樣的追求。有智慧的人就會追求。

  孫陶然:前兩天我在飛機上正好碰到一個多年前認識的明星,沒聊幾句,他就用了一個詞,庶民,他説,這個節目都是明星,不是庶民參與的。我一想,原來我們是庶民,你們是明星。(笑)社會上的職業只是你的一個角色,人生修行其實是你精神、心理層面領悟的過程,以哪個職業去進行你的生活,這只是一種職業選擇。

  鄭鈞:我現在真的越來越覺得做一個企業是很累的一件事,要付出很多的心力。我現在儘量集中做幾件事,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我這一輩子做企業,估計合音量就是最後一個。

  CE:前段時間有一個比較大的公共事件,竇唯坐地鐵被拍到一張照片,引起輿論熱議。你們怎麼看?

  鄭鈞:我很喜歡竇唯,我覺得一個人的物質生活狀態跟他的內心世界沒有直接的關係,他內心是不是富有和強大,不是你從外觀可以得出結論的。他自己覺得快樂和自在就行,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他有一個氣節,我就是要做這類音樂。他內心的富有我們可能看不到,也理解不了。但並不意味著他內心就像你想像的那樣,他會覺得沒面子,或者好像自己很狼狽,這都是人的想像。

  20年前我去香港,跟四大天王一起演出,當時我就覺得他們真的很有名,也很成功。但是我非常清楚,我不可能成為他們,因為我不願意付出他們付出的代價。音樂對我來説是一個神聖而美好的東西,不僅僅是我的職業,我不想成為一個娛樂的工具。

  孫陶然:我特別同意,其實我們並不知道他內心怎麼樣,但我相信他肯定是在追求自己內心的人。最高境界是你已經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你,而更在乎自我評價。(來源:中國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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