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 鳴

　　大家都知道“比較文學”，但對“比較駕駛學”就可能陌生了——不好意思，它是我杜撰出來的。不過，現實中這門“功課”很有活力。朋友的兒子在美國讀大學，是一名駕技嫺熟的司機。暑假回國他開車上路，被險象環生的路況驚呆：行人亂穿馬路，自行車、電動車逆行，其他車輛隨意超車並線。當他停在斑馬線前等行人通過，後面的車輛鳴笛示威，司機大爆粗口。最後氣得他把車停在路邊，一甩手走了。他爹抱怨説，這孩子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大？我説，其實這是出於恐懼。平時在那邊規規矩矩地開慣了車，回來後被嚇壞了。這就是比較的結果。

　　西方是汽車大國，中國也是汽車大國。可大國和大國差別很大。日前，有心人總結出中國司機和西方司機的主要差別。變道時，中國司機一般會見縫插針，抓住空當猛踩油門，風馳電掣一般超車。西方司機則講規矩，一般不隨意變道，而是“傻乎乎”地跟車前進。中國司機右轉時直接拐彎，有時還不打轉向燈，行人只好避讓。外國司機變道時要回頭看，那是真正的轉腦袋——至少120度；向左轉彎一定要讓對面直行車先走後才能左轉。在美國，右轉不管有無車子一定要停下來，觀察後才能動車，而且是無條件車讓人。當從輔路進主路時，中國司機看反光鏡中沒車後，會加速進入主路，並且迅速並線。外國司機在輔路進主路時，必定停車觀察3秒鐘。無論主路上有沒有車，即使是數輛車要進主路也會排隊停在入口，而且每輛都在路口等3秒。當然，停車也是一項測試：中國司機喜歡湊熱鬧，車與車之間相差不到半米，搶車位的情況更是屢見不鮮。而且，常常隨意停放在馬路邊或衚同口，影響居民出入。西方司機停車講究秩序，前面的車停好，後面的車才會慢慢停靠。車與車之間間隔很大，出來時幾乎不用倒車，直行就可以。還有就是安全帶——有的中國司機為了應付交警，能不係就不係；西方司機上車後第一件事先係好安全帶。最大的測試點是斑馬線前。西方司機一定會停在斑馬線前禮讓行人；而多數中國司機呼嘯而過，視若無睹。行人想過馬路，有如戰戰兢兢走蜀道。

　　綜上所述，不難得出結論。大多數西方司機內心很清楚：由於珍視他人和自己的生命，絕不會因為偷懶或僥倖而忽視安全駕駛。而且這種安全意識從不以口號形式傳達，而是被滲透到生活細節中。並非西方司機不曉得爭取時間，而是他們更懂得“秩序就是安全和效率”的道理，能夠平衡個體效率和整體效率的關係。於是路上時間就像零存整取，絲毫沒有耽誤。相比較，“無知者無畏”這句貶義詞，用在某些中國司機的行為上再合適不過。有人説，從現實看，完全照搬或達到人家的駕駛境界不可能，因為中國人太多、脾氣太急、路太擠。如您在路口一直等候行人、禮讓車輛，很可能造成嚴重擁堵。司機只有在各方共同守法、相互諒解的前提下，做到有把握的果斷通過，這才符合國情路況。關於“比較駕駛學”，不知道這個人是否算得上“優秀學員”？一位旅居加拿大的華人，每當回國就開快車、闖斑馬線，甚至邊開車邊罵，猶如典型的“路怒症患者”；而當他返回加拿大，竟像換了一個人，遇人就讓，見路口就停，儼然彬彬有禮的君子。這讓他的親朋甚感詫異。

　　我要是“教授“，非但不詫異，還會給他打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