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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會見“文”|馮遠征提議設立全國性話劇專業獎項

發佈時間: 2021-03-04 13:27:50 | 來源: 中國網 | 作者: | 責任編輯:

中國網3月4日訊 2021年全國兩會於今天正式拉開帷幕。兩會期間,中國網文化發展中心特別策劃專題節目《兩會見“文”》,邀請多位文藝界委員,圍繞提案和“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等主題展開探討。

本期節目獨家專訪第十三屆全國政協委員,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副院長馮遠征,馮遠征委員建議設立全國性話劇專業獎項。以下是採訪實錄:


問: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提案?

答:中國有很深厚的表演文化的基礎,戲劇(戲曲和話劇)對於電影、電視的發展有很深厚的影響。但是近些年除了電影方面的金雞獎、百花獎、政府獎,電視方面的金鷹獎、飛天獎、星光獎,只有話劇沒有專業的獎項。有一個戲劇獎是梅花獎,但它是涵蓋了各個劇種。對於話劇這樣一個龐大的創作隊伍來説,沒有一個專業的獎項。所以我這次專門為話劇提了案。


問:過去一年的履職經歷,哪些見聞讓您做出這樣的決定?

答:我有這個想法有好幾年了。去年的履職,有一次讓我印象特別深刻。疫情之後,全國政協組織各界別的委員去武漢調研,參觀了一些工廠、街道。在調研過程中,我們跟抗疫英雄、抗疫的一線人員座談。他們在講述自己抗疫過程的時候,看似很平淡,但每每都讓我特別感動。每每聽到一些感人的故事、一些有代表性的語言,我都會及時給劇院導演打電話溝通,説這個故事很好。


話劇這個劇種形式是特別快捷的。比方説拍電影、拍電視反映抗疫的,首先要創作劇本,然後要拍攝、後期製作、再發行。但話劇是有素材直接創作劇本,劇本合適就排練,可能一個月、兩個月之內就可以排練出來,登上舞臺。它其實是在關鍵時候,最便捷地反映現在的疫情或者狀況的藝術形式。雖然疫情影響了演出市場,但演出市場復蘇的時候,觀眾依然很熱情。而且從業的戲劇工作者非常努力。疫情是災難,但對我們來説,能讓我們踏踏實實地待在家裏冷靜冷靜,慢生活。我給他們設置了很多課程,開課的時候,所有人都報名要聽課。我做劇本朗讀本來是要做兩個劇本朗讀,結果報名人數超了,最後做了四個劇本的朗讀。復工復産以後,我們排練廳特別火爆,同時能有四個到五個戲在排練,最後都沒有地了,只能去找會議室去安排工作和排練。這就是他們的渴求。所以我提的這個提案,它其實是可以讓更多的從業者能夠在榮譽上得到肯定,事業上也能夠讓大家看到,特別是專業性上。


問:目前話劇行業面臨的一種什麼樣的現狀,讓您産生這樣的思考?

答:我在去年的提案當中,提的是用國家藝術基金拯救演出市場,當時在調研的時候,光北京在疫情期間就倒閉了幾千家民間的演出團體。像前一段我們開北京兩會的時候,繁星戲劇村的樊星先生説,他前一段時間剛跑回老家賣了一套房,回來發工資,很快發沒了,他説接下來怎麼辦。我去年的提案還是得到了一些回復,國家也做了一些,給那些頑強生存的民營團體一些支援,儘管可能給不了多少,但是我覺得只要給了,就能夠有希望生存下來。從這個角度來説,這個獎項還是蠻重要的,是個精神上的鼓勵。


問:您這個獎項跟設立的中國戲劇梅花獎最大的區別是什麼?有什麼創新之處?

答:最大的區別就是專業性。首先,它應該涵蓋話劇藝術形式的各個領域,無論是導演還是演員。現在梅花獎是針對演員的,但它是針對中國戲曲,各個劇種,也包括話劇,兩年評一次,兩年15個名額。如果一個優秀的演員想得到這個獎,真的是很難。很多特別優秀的演員,由於45歲年齡的限制,與獎項擦肩而過了,可能這一輩子都與這個獎項無緣了,這是特別遺憾的一件事情。所以我提的這個獎項,不論是編劇、導演、演員、還是舞美設計、燈光設計化裝、甚至於道具,都應該是涵蓋在這個獎項中的。每到評獎的時候,應該是戲劇界的一個盛事。


問:除了激勵機制,北京人藝在人才培養上還有哪些自己的探索?

答:對於年輕演員的培養來説,我覺得不在於他的學歷有多高,而在於他是否能夠很快地融入生活。因為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但是首先你得源於生活,你得先走到生活中去。所以其實我們在能力培養上一直是作為重點,還有就是觀念培養,不要覺得我會演戲,你們看我演。不是,你會演戲沒問題,但你是不是能夠讓觀眾看到你精彩和讓他出乎意料的表演,這一點是我們一直去努力的。


因為現在這個媒體時代,觀眾在網上隨便一點就能看到世界上最好的表演,所以我們一定要提升自身的修養,提升自身的表演能力。觀眾的鑒賞能力高了以後,反而鼓勵、激勵我們去創作出更高水準的藝術作品,也是這幾年我為什麼比較抓年輕演員的培養、培訓,給他們開拓眼界,請了很多外面的專家給他們講課。其實演員這一行挺單調的,忙起來的時候每天就是三點一線加單位、排練廳和食堂,就這麼簡單,但要真正深入生活,你要不主動就會少。所以我一直和他們講,要觀察生活,要隨時隨地觀察生活。


問:您如此重視作品的“人民性”,是否也與人藝的老傳統有關?

答:北京人藝是個開放的劇院,是個有探索精神的戲院,當然北京人藝最重要的是人民的劇院,因為劇院的名稱裏就有“人民”兩個字,而且也有“藝術”,所以北京人藝也是人民至上和藝術至上的劇院。人藝從一開始,焦菊隱、曹禺先生他們就創立了北京人藝這樣一個獨特的演劇方式,其實這就是改革,這就是革新,而且和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利用了中國戲曲這種表演形式,創排了《虎符》、《蔡文姫》等。《蔡文姬》現在成為人藝經典保留劇目,它代表著北京人藝的創新。話劇用話劇腔在演的時候,北京人藝己經開始探索民族化了。


其實當年老藝術家於是之、藍天野、鄭榕、黃宗洛還有像刁光覃、朱琳、謝延寧……一大批演員,他們能夠佔據到舞台中央,每個人都有代表作,在舞臺上觀眾都能夠看到他們的光彩。接下來北京人藝是不是還有這樣一批領軍人物,這是我們需要去考慮的。所以這幾年我對他們從藝術上、從做人上、從做藝上,我覺得都需要提升自己。


問:未來,北京人藝是否還會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藝術宗旨,為實現文化強國的目標,又將有哪些新的規劃呢?

答:“十四五”是一個新的開局,2035年建設文化強國是我們的願景。我覺得我們除了復排一些經典劇目以外,我們努力地在尋找劇本、在創作新的劇目。但是新的劇目是不是能夠成為保留劇,是不是能夠成為經典,要看觀眾對它的認可度。作為(獻禮)建黨百年,我們今年創作了兩部,一部是抗疫的戲,叫《社區居委會》,還有一部戲是《香山之夜》,是為建黨百年獻禮。我們還計劃恢復一些老劇,老劇新排,今年濮存昕老師要自己導一部《雷雨》,它一定和現在的《雷雨》是不一樣的。包括將來我想《茶館》是不是也能有兩個、三個版本在北京人藝,這都是作為人藝這樣劇院應該往前更好、大膽的探索。


委員自述:

其實最初我就是想做一個好演員。我是個專心做事的人,因為那會兒我作為中青年演員的時候,上有天、下有地,上有老藝術家頂著,天塌不下來,我就在中間晃蕩著挺好。直到有一天,劇院説演員隊需要你來管理,行不行?我説好吧,其實就是這樣,覺得自己突然有一種責任感了。作為一個文藝工作者,別的提案我也不能設計,醫療、科學和我差的太遠了,我只能和那些委員請教。但作為文藝工作者,我覺得關注自己的領域是最重要的,而且為自己領域發聲也是最重要的,既然國家賦予了我這種榮譽,賦予了我這種責任,那我就一定要為榮譽而戰,我要為這份榮譽而努力工作。我沒有理由不去捍衛這個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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