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全球禱告日 短短十個月的時間內,沙光一氣完成了五卷近百萬字的新作,對此我只能微笑讚嘆。這讚嘆非關本時代人人眼熱的速度和效率,它僅僅指向一種狀態,一種福分,以及來自我心底的大歡喜。沙光自謂此一期間她“完全投入到了一種惟主無我的寫作境界之中”,而這是她以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不必説,當她將之歸功於“上帝超自然力所成就的神聖事跡”、“上帝奇妙作為的彰顯”時,這一上帝慈愛的實證又立刻被轉化成了與之相應的感恩和讚美。對此我同樣只能微笑讚嘆——立足其所持的神本主義寫作立場,這實在是一件最自然、最正當不過的事。 據我所知,當代詩人作家中自稱皈依基督教的並不罕見,但直言持以神本主義寫作立場的,沙光即便不是唯一者,也是第一人。必須承認,初聞她這樣説時我曾立感不適,而如此跡近本能的反應又讓我在事後的反省中暗暗心驚,自問是否仍未擺脫某種曾經非常普遍的偏見的余緒。我們的偏見大多來自那句著名的論斷,即宗教是毒害人民的鴉片,據此我們面對一個信教者會情不自禁地將其置換為吸毒者,油然生出實以歧視為底蘊的陌生、優越、憐憫混而不分的感覺以致拯救的衝動。進一步的探究則指向某種更深、更具敵意因而也更為強橫的(集體)意識/無意識,它顢頇地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並頑固地將排斥異己同時認作自己得天獨厚的權力和必須堅守的義務。就此而言,存有上述偏見本身就是中毒甚深的表現,就需要拯救;而如果説所有的拯救都是自我拯救的話,那麼,無論多年來已經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至少我個人在這方面的修為看來還大大不夠——也許就沒有夠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