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勇和世玥,我已經認識他們倆很久了。他們是典型的內向、淳厚的朋友。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是我最熟悉的、並且能夠捕捉到的,富有某種難言的內涵。文勇的沉默寡言,給我的印像是非常深刻的,他因此包含在我看來的一種特別的內容。世玥精神氣質有一種折轉性,她的談話方式和語言總是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以他們倆為素材創作了一幅大型作品,叫做《2000年的兩個人》,大約有兩米。這幅構圖是我在西班牙開始起草的。在直覺中我覺得這個構圖中有一種綜合性,它綜合了我對人和人性的總體的看法,也包括對自然的看法,其中還包括世紀之交我對人性的自我反省,一種人的精神化形象的新的體會,是關於這個時代的一次準人性分析。 畫上的環境還是我所熟悉的陰山北麓的圖景:陰山、黃昏……那種從腳下伸延的景色,在這種有些迷離的氛圍中包含著我所認為的經驗性內涵。這幅作品參加了北京國際雙年展。 創作這幅畫的歷程不是輕鬆的,為了這張畫的情緒我堅持了三個月,也就是説在這個階段裏,我不能和朋友們一起出去吃飯,不能去酒吧,我真是苦極了。但這幅畫總的説來帶有某種總結性。 這幅畫創作的同時,我還分別為文勇和世玥單獨創作了兩幅半身肖像。這兩幅肖像多少有些像那幅大創作的一種補充。我原先的設想是在大作品的旁邊分別放置上這兩幅人物肖像,雖然實際上它們的感覺和神情是略有些不同的,但它們會對大作品增加進一步的識別空間。但我沒有機會這樣陳列這些作品。我把他們安排在比較遼遠的氣息裏。這兩張畫是我近期的重要作品,能夠接近我所關心的某種本質、某種精神本質和特徵。我對《世玥》這張畫比較滿意。畫中的地平線略有抬高,畫中《世玥》特有的精神氣質在坦培拉非常含蓄的肌理上獲得了較為滿意的效果。我感到非常困惑的是,如果不看原作,很難感覺到這些作品的意味,印刷品顯得非常膚淺。我對此無能為力。油墨很難把色粉和坦培拉所産生的細微的具有壁畫性的效果表現出來。 這一時期我先後創作了大約二十幅人物肖像和風景作品,在這些創作表達中我充分嘗試了坦培拉技法,這種壁畫特性對我來説是新的興奮,並使我重新獲得了一種繪畫針對性。在這些作品中我強調了繪畫的永恒性特徵,從某種程度上去掉了繪畫的瞬間特徵。這一點我是受到了埃及藝術的影響,並且把整個造型的部分簡化到我認為的最本質的東西,盡可能地使繪畫具有強烈的精神性。毫無疑問,這些繪畫是反世俗化的,比如在畫女性形象的時候,我絕不會強調女性的悅目、性感的特徵,而是以樸素的外表來捕捉心靈感受。我認為在古代藝術中做得最好的是安吉利柯。 這個時期對我來講最重要的是直接表達一種內心的昇華感。在形式上我試圖使平面具有自律性,也就是使畫面具有浮雕感。這種方式在我的早期創作,如《蒙古女像》、《盛裝》等作品中曾經出現過。實際上我在這些作品中找到了對世界當代藝術的新的針對角度。這些作品我在墻上挂了很久,感覺這些作品經得起人的長久注視。但我多次看到朋友們最初看到這些作品時感到不知所措,因為這些作品確實在某種程度上違反了我們現在形成的習慣性的對作品的那種瞬間式的解讀方式。在剛接觸這些作品的時候會覺得它太含蓄了,當人們進一步觀察的時候,這些作品的內涵和本質會逐漸顯現出來。這對大家來説是一個較為陌生的領域。我在這些作品中還是在寧靜的關係中強調了形體的巨大張力,它們實際上是寧靜意境的作品中非常強烈的作品。 兩個人的素描局部之一 2002 世玥 2002 坦培拉作品 66×47c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