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荷蘭民眾公投否決歐盟-烏克蘭聯繫國協定，讓作為歐盟輪值主席國的荷蘭著實尷尬了一把。這場沒有約束力的諮詢性公投，與其説是對烏克蘭加入歐盟進程的阻撓，更不如説是民眾近年來“疑歐”情緒的宣泄。這是繼希臘與英國“脫歐”浪潮之後，荷蘭民眾用公投告訴歐盟，他們要對歐洲一體化説“不”。

　　對歐盟民意“摸底”測驗

　　據報道，早在2014年3月和6月，歐盟與烏克蘭便分別簽署聯繫國協定的政治和經濟部分。聯繫國協定被認為是烏克蘭加入歐盟最重要的步驟，而協定已經獲得內部27個成員國的批准通過，僅剩荷蘭。

　　然而，6日的公投結果讓荷蘭政府陷入兩難的境地。民調顯示，38.1%的民眾支援此項協定，而61.1%的民眾持反對意見。初步民調表明，即便公投不具備約束力，原本支援本項協定的荷蘭政府此刻要認認真真思慮如何在民意與歐盟之間權衡。

　　本次公投的發起者是疑歐派團體。發起公投的初衷並不是針對烏克蘭，而是對歐盟的民主制度與一體化等議題表達觀點。據路透社報道，荷蘭激進黨“自由黨”基爾特·威爾德斯表示，這不僅是荷蘭人向烏克蘭説“不”，更是向歐盟説“不”。烏克蘭總統波羅申科在其個人網頁上也説道，“公投組織者針對的不是歐-烏聯繫國協定，也是對歐洲價值觀傳播的一種打擊。”

　　説“不”情緒何以節節攀升

　　儘管荷蘭首相呂特一直強調，“歐-烏聯繫國協定只是一紙對外經貿協定而已”，並不意味著烏克蘭加入歐盟。然而，呂特對烏克蘭的“拉票”並不奏效，即便談論烏克蘭加入歐盟為時尚早，但民眾不得不考慮烏克蘭的“疏俄親歐”立場對本國的影響。“烏俄關係惡化後，把俄羅斯從鄰居變成威脅，對於歐洲民眾是沒有好處的，歐盟民眾對將烏克蘭從俄羅斯陣營中拉出來是心懷不滿的。”外交學院教授高飛接受本報採訪時説道。

　　據報道，荷蘭疑歐派社會黨議員范博梅爾認為，烏克蘭一旦入歐，歐盟將被牽扯入烏俄衝突，甚至要助烏克蘭奪回克裏米亞。

　　與此同時，歐洲債務危機、難民危機與恐怖襲擊等挑戰此起彼伏，“疑歐”情緒在時局變化中不斷發酵醞釀。中國社科院俄羅斯東亞中亞研究所研究員姜毅接受本報採訪時説，“小的歐洲國家還在經濟危機中，難民潮是社會問題，引發恐怖襲擊等安全問題。一系列的經濟、社會與安全問題的連鎖反應，讓歐洲民眾開始思考歐盟處理歐洲問題的能力與歐洲決策機制，反對成員國權力的讓渡。”經濟與政治上的問題，暴露出來的是歐盟制度建設的不足，高飛解釋説。

　　“這次公投還反映了歐盟在處理問題中沒有考慮民眾的意願，歐洲的精英階層與平民階層對具體事物的看法是不同的，精英階層對民眾的意願估計是不足的。”高飛認為，歸根結底，精英階層與平民階層之間的“不理解”推動疑歐情緒不斷升級。

　　歐盟一體化何去何從

　　據報道，荷蘭首相呂特在國家電視臺表示，既然公投有效，荷蘭政府便不會批准協定，並與歐盟談判。歐盟官員表示，最可能的方法是繼續有限度地執行協定個別部分，但也會讓其他國家更易反悔推翻協定。

　　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表示對公投結果感到難過，但強調歐-烏協定整體上不會受到公投的影響。

　　未來脫歐情緒如何發展？德國《明鏡週刊》認為，荷蘭公投被認為是今年6月英國公投的前哨站。荷蘭公投的示範效應將對“去歐化”群體産生積極性，但也同時讓其他國家加入歐盟之路更加坎坷。（ 趙家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