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乃洲

　　不久前的一天中午，正在家裏做午飯的王大嫂聽到院子外面有卡車駛過的聲音，還有人在吆喝：“收稻子啦，誰家有稻子賣呀！”

　　王大嫂想，家里正有三千多斤稻子還沒賣呢，男人在外面打工，自己一個女人家也不方便把稻子弄到鎮上的糧站去賣，現在有人到府來收不是正好嗎？於是王大嫂趕緊從廚房裏出來，叫住了收稻子的卡車。

　　卡車上下來一男一女，王大嫂迎上去問：“你們是收稻子的呀，多少錢一擔？”男人説：“您打算賣多少呢？”王大嫂説：“現在我們這裡的稻子都賣130元一擔呢。”男人回答説：“我們先要看看您家的稻子成色如何才好定價。如果稻子成色好，加工出來的大米沒有黃頭子，我們給的價格就高。”王大嫂趕緊表示：“我家的稻子成色當然好，這點你們大可放心。”那男人和身邊的女人對望了一眼，説：“好吧，您家的稻子存在哪呢？帶我們去看看吧。”

　　王大嫂把這對男女帶到了存放糧食的倉庫，男人打開一個口袋抓了一把稻子很內行地看了看聞了聞，點點頭説：“嗯，您家的稻子還真是不錯，我們全要了。這樣，您賣給別人130元一擔，我按140元一擔給您。種糧食也不容易啊，不能讓您吃虧。”王大嫂覺得自己遇到了慷慨的買主，心裏十分高興，連連説：“好好好，那真謝謝你們了。”

　　男人從卡車上把一個稱重用的磅秤搬了下來，一共二十多口袋的稻子磅完總共三千多斤。

　　王大嫂説：“我幫你們一起把稻子抬到卡車上去吧。”男人擺擺手説：“不用不用，每袋稻子也就一百來斤，我一個人搬就行了。您去做飯吧，順便給我們帶碗飯，省得我們去別處吃了。”回過頭又對一起來的女人説：“你去幫這大嫂做做飯吧。”那女人説：“好，兩人做飯也快一點兒，吃過飯還要到別的地方收稻子呢。”

　　王大嫂見人家給的稻子價格高，心裏高興，就像招待客人一樣特地從冰箱裏拿出了魚和肉，和那個女人一起去廚房做飯了。

　　很快，三千多斤稻子就搬得差不多了。就在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男人接起電話説：“好好，我這邊也快完事了，馬上就去。”挂了電話，男人走進廚房對女人説：“剛接到大哥的電話，又找到賣稻子的人家了，催我快去呢，我現在就去把稻子收了裝上車，回頭再過來吃飯。你先在這邊陪大嫂吃吃飯。錢你身上有，吃過飯你把大嫂的稻子錢給算了，有零頭錢給人家整上，不要讓大嫂吃虧。”女人笑著説：“知道啦，我馬上就給大嫂算錢，你快去收稻子吧，收完趕緊來吃飯。”男人點點頭，走出廚房爬上卡車“嗚”的一聲開走了。

　　那女人繼續幫王大嫂做飯，邊做飯兩人還拉著家常。就在午飯快要做好的時候，那女人説：“大嫂您家廁所在哪兒？我肚子有點兒疼，得去方便一下。”王大嫂給她指了指院子西側的廁所，説:“趕緊去吧，飯菜馬上就好了。”

　　趁女人出去方便的當兒，王大嫂把飯、菜、湯一一地端上桌子擺好了，專等女人回來吃飯。

　　可等了十來分鐘也不見女人回來。王大嫂擔心女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就去廁所看看。這一看，王大嫂大吃一驚，廁所裏哪還有個人影啊？她趕緊跑到院子外，只見遠處一輛摩托車載著那個女人飛快地向前奔去。王大嫂急得大喊：“站住，站住，我的稻子錢，我的稻子錢！”

　　可無論王大嫂怎麼喊，開摩托車的人根本不理睬，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作者係江蘇省射陽縣阜余鎮六份居委會六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