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耳朵“看”世界
- 發佈時間:2015-06-07 01:30:49 來源:科技日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蝙蝠所感知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意識是如何認知這個世界的?雖然這一問題困擾著很多哲學家,但有些人,已經能夠了解一些蝙蝠的世界。
具有超感能力的“蝙蝠人”
據《新科學家》網站近日報道,今年59歲的加拿大人布賴恩·博羅夫斯基天生失明,在3歲時開始自學回聲定位。他在走路的時候,用舌頭髮出聲音或打響指,就能下意識地分析回聲。雖然其他許多盲人也能從周圍聲音中獲得資訊,但很少人能把這變成“超能力”,用聲音幫自己在各處行走。
博羅夫斯基説:“當我走在人行道上,經過路邊的樹木,我能聽出有樹:垂直的樹榦,好像在我的上方還有樹枝。我能聽出前面有一個人,並走到他附近。”
博羅夫斯基在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學做程式員。據他推測,自己體驗“圖像”的方式就像人們用眼睛看那樣,只是不如眼睛看的那麼詳細。他説:“我能在腦子裏存儲資訊地圖,並把記憶中的地圖和正在聽到的回音做比較,並把某類圖像匹配到一起。”這可能跟真實情況差不多——對博羅夫斯基的腦掃描表明,他處理資訊的腦區通常是用於處理視覺資訊的。
最近博羅夫斯基與一些科研小組合作,探索回聲定位如何確定物體的相對大小和距離。視力正常的人能毫無困難地知道,一個物體是因為離得遠而顯得小,還是本身確實小——近處的小物體和遠處的大物體在人們的視野中有著同樣的面積和角度。
研究小組成員、英國杜倫大學的羅爾·泰勒説:“這不是無價值的小事,但我們不會去思考它。這對用回聲定位的動物來講,是否也很容易?你可能確實這麼想,但我們的前期研究顯示,對於用回聲定位的蝙蝠來説,這是很困難的。”
但博羅夫斯基在測試中表現極佳,總是能識別出不同距離的一系列物體的真實大小。相比之下,其他20名盲人和用布矇住眼睛的人沒有回聲定位的能力,被要求嘗試時只是隨意亂説。
回聲定位技能成就“蝙蝠人”
博羅夫斯基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泰勒指出,從理論上講,回聲中除了包含物體的大小資訊以外,還包含了反射源的距離資訊——遠處的物體反射回聲要花更長時間。但博羅夫斯基覺得,他用的是另一種不同的途徑。“如果你離某物更近,所聽到的聲音解析度更高,能聽出更多的細節。”
自從20世紀後期,美國加利福尼亞的丹尼爾·凱希受到廣泛關注以來,回聲定位引起了人們的巨大興趣。而他的組織——世界盲人通道(World Access for the Blind)仍只有一個人在教授這項技能。在盲人學校裏,教授這項技能並不普遍。倫敦皇家盲人協會的湯姆·佩指出,大部分盲人或那些在生命晚期視力嚴重受損的人,他們的聽力也可能逐漸下降。
泰勒承認回聲定位也有一些缺點,它不能很好地探測地面上的障礙物。但她相信這項技能還是值得教授,目前她正在幫助英國達勒姆郡議會開設實驗班。“它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確實能給予更多的資訊。”泰勒説,“這是大腦具有可塑性的一個令人吃驚的例子。”
“蝙蝠人”還會騎自行車
博羅夫斯基是怎樣學習回聲定位技能的?最近,新科學家網站的克萊爾·威爾森採訪了這位有超感能力的“蝙蝠人”。
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習回聲定位的?
答:可能是在大約3、4歲的時候,和比我小一歲的弟弟戴維,他也是盲人。有一次,當我的父母把一根金屬棒釘入地面,戴維和我注意到,當他們用錘子擊打時,屋子裏反射的回聲很強。我們意識到能利用這些回聲。
我們和一個視力良好的哥哥在花園裏玩捉迷藏,這種遊戲也鍛鍊了我們的技能。他以為站在草坪中間,我們就找不到他。一開始,我們確實不知道他在哪兒,當我的回聲定位的技能越來越熟練時,他就不得不躲到樹後面去了。但很快地,我們也能找到他。
問:這種技能能讓你在野外走得更遠嗎?
答:是的。當我和弟弟要到一個農場去的時候,我們都自己摸索著學會了騎自行車,那時我們13歲或14歲。我們不僅能用回聲定位,還能用其他事物來跟蹤自己的位置,走到了哪,但我們需要不停地彈舌發聲,傾聽路邊雜草的聲音和青草生長的聲音,或者當我們來到馬路上時,那裏有一個郵箱的標桿,我們就知道:要向右拐了。
問:這麼説來,你從未受過任何正規訓練?
答:沒有。在我的學校裏,他們認為這麼做並不是好事。他們説,盲人要適應社會已經很困難了,不該再做任何給自己增加困難的事。但我們基本不在乎。如果老師確實給我們壓力,我們就不在他們周圍這麼做,離開他們時我們還照舊。
問:你仍把它作為出行時的主要方法嗎?
答:當我要去一個新地方時,就要弄明白許多資訊。我會傾聽周圍所有的噪音,無論是人們的談話還是機器的噪音。這樣,我會努力判斷出自己所處位置的大小。我可能會擊打我的手杖,或弄出點噪音來,傾聽返回的聲音。當我行走時,我就聽著兩邊事物的變化,並判斷前面有什麼物體。
事實是當你變得衰老,你的聽力會下降一點。當我更年輕時,我能從回聲定位中獲知更多細節。那時候,我能判斷出一個物體的大小,但不一定能説出它們是什麼樣子。
問:你還能騎自行車嗎?
答:是的,我還能騎著自行車四處逛逛。有時候,我走出去時帶著一個非常好的數字錄音機,回來後回放那些記錄,我能真切地聽到外面的世界,判斷出當時我正走在哪,汽車離我有多遠,我的左邊或右邊有沒有一排木柵欄,就像重新經歷過一次那樣。
我是在聽了一個盲人走路時錄下的聲音之後,産生這種想法的。我能聽出在他右邊的建築物的墻壁有2米高,然後聽到他走到門口。他可能並沒有聽出我聽到的這些東西,而我正在構建出一幅他行走時所經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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