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産權”激活土地經營權
- 發佈時間:2015-06-02 03:32:16 來源:農民日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本報記者張振中通訊員夏太鵬
5月中旬,湖南省桂陽縣太和鎮榜山村,正是搶插中稻的農忙時節,在種糧大戶何銀寶的幫助下,村民何戰勇自留的2畝多田僅用了20多分鐘就完成了機插秧。“外包4畝田抓錢,自留2畝田抓糧,一舉兩得,這可多虧了村裏搞的‘份子錢’。”67歲的何戰勇連聲誇讚。
老何口中的“份子錢”,其實就是當地近年試點的農村土地經營“數字産權”。桂陽在遵照農民意願的前提下,首先對全體村民承包責任田登記造冊,以畝為單位形成數據,對自願流轉的農戶,將農民各自分散的農田整合成大田,針對整理後田塊界限被打破的情況,將整理好的大田以整體畝積的數字形式集中流轉出去,農戶按照自己承包責任田的面積大小來享受土地流轉租金等收益;對不願流轉的農戶,依舊按其承包責任田面積,將平整後的田地集中分塊讓農民耕種。
種了一輩子田的何戰勇捨不得將所有整理好的大田流轉出去,於是他將自家的6畝地一分為二:4畝地流轉給本村的何銀寶,2畝地留給自己種,於是他每年“靠地”至少得到兩份收益:4畝地每畝320元的租金,2畝中稻共2400多斤的糧食。
這僅僅是農業大縣桂陽將土地整理與土地流轉相結合,試行“數字産權”的一個縮影。“不搞一刀切”的背後,彰顯了在農村基層首創、放活土地經營權的試點探索中,不讓每一個農戶利益受損,確保各方都受益。
小丘變大田土地整理盤活閒散土地
“八山一水一分田,半分水稻和烤煙。”這是對農業大縣桂陽的真實寫照。地屬丘陵地帶的桂陽一畝以上的單塊水田極少,一家一戶的農田由無數塊小丘組成。土地零散不連塊,不能進行集中經營管理和使用大型農用機械,耕作成本較高,農民種田比較效益低,部分農戶無奈拋荒。
如何才能盤活利用閒散的土地?桂陽縣副縣長龔茂禮説,按照“連片建設、合理利用、用養結合”的要求,依據“種稻穀穩糧食,種烤煙助增收”的産業特點,大力實施煙稻連作基本農田整理項目,達到小丘改大丘的目的,做到“路相通、渠相連、旱能灌、澇能排”,大力發展“煙、稻”産業規模化、集約化、機械化生産,助推發展現代農業。
目前桂陽已累計完成土地整理4.12萬畝,新增1800余畝有效耕地面積;而且土壤耕作品質提高了,可新增180萬公斤糧食生産能力。
“實物”變“數據”數字産權“讓地生金”
土地整理後,原有土地的外形結構勢被打破,責任田從“實物”變成了“數據”,一部分農民擔心承包地權益受到影響。
為了爭取農民支援、消除農民顧慮,該縣先提前一年對項目區土地平整涉及的每家農戶徵求意見,九成以上的村民同意後再召開村民大會,以現有承包臺賬、合同等確認承包地歸屬後,簽訂土地流轉協議書。少數不同意土地流轉的村民,可選擇包括整理好的大田等農田同等面積的任何一塊責任田。
謝春田説,為了尊重每一戶農民的意願,桂陽在土地整理與流轉具體操作過程中,因地制宜,不搞“一刀切”,目前採用了三種操作模式:
第一種方式是整村整組平整流轉,如太和鎮清和村枊下曹家組、何家組因經商務工人員佔絕大多數,全組農戶意見統一,願意全部實行“數字産權”,因此,將全組400畝農田在土地整理後全部流轉。
第二種方式是分片分戶整理流轉,如榜山村按照農民意願,全村800多畝水田中,已經整理好了的大田有360畝。即便是在這360畝連片整理好的大田中,是否推行“數字産權”也全看群眾意願,目前全村270戶農戶當中,7戶不願意將全部或部分水田流轉給大戶。村民何增亮由於家中有4個勞動力,加上自己正在發展家庭農場,所以想將全部農田自種自收。於是,村裏將一塊水近、路通、整理好的面積達5畝的大丘農田分給他,便於他發展適度規模經營。
第三種方式是公開招標整理流轉農田。如敖泉鎮咸宜村許多農民種田的積極性很高。因而,村民便通過公開招標方式來整理流轉農田,如此一來,土地的價值升高,流轉費最高的一塊地達到了每畝1000多元。
風險點變安全點“四招”確保各方權益
土地整理以後,原有的田地邊界被打破,雖然土地流轉簽了合同、按了手印,但對風險的防控依舊不可掉以輕心。這樣的風險集中在兩點:一方面,是土地流入方和流出方(農戶)的權益如何得到持續維護;另一方面,在數字産權試點中如何防範確權確股不確地引發的問題。
針對前一方面的情況,吳勇説,作為農村經營管理部門,他們採取“三招”來應對:首招是強化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主體責任,在流轉之前,提高流入方的市場準入門檻,目前,桂陽縣正著手由國土、物價、財政、農業、農經等五個部門形成評估體系,從嚴把控和審核流入方的誠信經營情況、資信資質等;流轉之後,對流轉土地面積超過50畝以上的大戶,實行備案全程跟蹤服務,保障農田流轉後的農戶租賃收入;第二招是新增獎勵向農戶傾斜,為了扶持大戶持續健康發展,桂陽縣政府出臺獎勵規定,對流轉水田、旱地的大戶每畝分別獎勵100元、50元。扶持大戶使其盈利能力增強了,隨著合同一年一簽,農戶租金收益也會“水漲船高”;第三招是正在籌備建立土地流轉風險基金,萬一農民不幹了,風險基金就主要補給大戶,反之大戶不租了,風險基金則補貼給農民。
針對後一方面的情況,郴州市農村經濟管理局副局長李小勤分析,之所以在試行數字産權過程中“確權確股不確界、分紅分利不分地”,主要是為了減少農村矛盾和促進農産品供給。他認為,在傳統分田到戶模式中,許多地方實行“增人不增地、減人不減地”的土政策,但由於後來人口變化加大,導致人地矛盾突出;另外,由於各家各戶分散經營,田地邊界矛盾和爭水用水糾紛日益突出,而數字産權試點則有效化解了這些矛盾。
一些農戶擔心土地流轉過程中特別是土地流轉合同到期後,田地如何確權登記頒證到戶?李小勤認為,擔心的背後隱藏著對土地流轉服務主體缺位或不規範的擔憂。由於有些地方由村支兩委或者村小組甚至由大戶來直接主導土地流轉,因而執行走樣。因此,他建議桂陽採用“第四招”,因地制宜,試點推行“土地股份合作社”,受農戶委託,由該合作社來負責土地流轉的具體事宜,村裏則主要負責財務制度、農村土地招投標制度、收益分配製度等制度的建立健全。
在試行“數字産權”後,李小勤建議,在農民自願的前提下,由“土地股份合作社”按照農戶承包責任田的面積來確權確股,並且按照人口的變化來增減股份,在“股權證”中對股權變動及股權轉讓記錄要清晰地記載,寫明增股、減股情況,只有這樣,農民的風險才能切實避免,權益才會得到安全、有效、持續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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