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承貴康動風

　　每天天剛亮，剃頭匠曹文橋就背著一個小木箱出現在湖南省新化縣田坪鎮煙竹村周邊的村子裏，熱心幫村民理髮。

　　曹文橋，1953年出生，身高只有153釐米。因個頭不高，與上世紀的一部電影《喬老爺上轎》中的男主角喬溪個子相似並有一字同音，被村民們親切地稱為“喬老爺”。“喬老爺”堅守“剃頭匠”職業31年，以家為圓心，輻射方圓8公里，每天早出晚歸穿梭於安化、漣源、新化等地的鄉村，一年四季到府服務村民，累計理髮32萬餘人次。

　　“喬老爺”雖然個頭矮，但文化程度高，是20世紀70年代的高中生；他會修理農機，會開中型拖拉機，屬於那個年代的“高技術人才”。“喬老爺”是1983年開始理髮當剃頭匠的，開始是跟著人家學剃頭，慢慢地熟練了，就獨自走村串戶給村民剃頭。“喬老爺”剃頭起初是為了謀生計，剃頭工具較簡單：一個磨刀石，一張圍胸布，一塊蕩刀皮和兩把剃頭刀。把這些工具裝進一個小木箱，背在肩上或提在手上就可以出門謀生。為了引人注意，“喬老爺”每走到一處院落，一般都拉長音調吼一聲“剃腦殼哦……”要剃頭的聞聲事先燒好水、擺好凳子在家等。別小看“喬老爺”貌不驚人，修面剃頭如修草皮，剃刀往頭上一動作，三下五除二，乾淨利落，一個光亮亮的腦殼便展現在眾人面前，讓村民感覺痛快淋漓。

　　最初幾年，“喬老爺”剃頭的對象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每剃一個頭收取3元手工費，有的採用承包方式，10元錢包剃一年，每年年底結一次賬；後來物價上漲才慢慢地漲點價，現在最多也只收5元錢一個。隨著農村勞動力大量外出務工，在家的大多是留守兒童、婦女和老人，“喬老爺”就到府服務。

　　農村理髮不怎麼講究，服務地點不分田間地頭、屋裏屋外，坐石頭上、坐土堆上都可以理髮。洗頭時，顧客低頭面對一盆熱水或冷水，澆濕頭髮，抹上肥皂，抓搔幾下頭皮，就能接受推剪剃刀的整理。“喬老爺”替別人剃頭髮時，可以邊剃邊和周圍的人拉家常，鋒利的剃刀在他手上運用自如，總能理出顧客想要的髮型。拉家常的過程中，如果涉及一些家庭矛盾，他還能幫助村民巧妙化解。

　　“喬老爺”幫五保戶和殘疾人剃頭，一律實行免費；對家庭困難的人家，則可賒賬剃頭。幾十年來，他記不清已為多少困難戶和殘疾人免費剃了頭髮，有的困難戶連續5年剃頭都沒有付理髮費，但“喬老爺”不在乎。

　　“人生在世就那麼幾十年光景，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要夠吃飯就行了。我這簡單的手藝，能讓自己過上平平淡淡的日子，在這偏僻的地方，能為留守老人和小孩做點小服務，我感到蠻充實、蠻幸福。”曹文橋平和地説，話語裏透出一種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