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珮莙

　　3月初，第一處提供免費無線網路（WiFi）的公共場所出現在古巴首都哈瓦那，並毫不意外地成了年輕人的“新寵”。

　　《澳大利亞人》報稱，在這個電信基礎設施十分落後、政府嚴格控制網路的國家，這似乎象徵著國家開放和經濟改革的來臨。

　　公共WiFi現身古巴首都

　　一群年輕人在舒適的公共空間裏或躺或站地“蹭”無線網路，眼睛恨不得粘在筆記型電腦或智慧手機的螢幕上。世界各地的人們大多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但在古巴，這一幕非比尋常。

　　3月初，古巴現代雕塑藝術家Kcho在他位於哈瓦那的文化中心，建設了該國歷史上第一處免費提供WiFi的公共場所。WiFi熱點來自他的個人網路連接，他為此每月得花900美元（約合人民幣5593元）。

　　“這是個不尋常的東西，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很昂貴，但好處巨大。”Kcho安適地坐在樹下的白色柳條椅裏告訴美聯社記者。外墻上貼著的WiFi密碼，是1956年著名革命人物胡安·阿爾梅達的名言：“在這裡，沒有人投降！”

　　儘管網速只有2兆比特每秒，但數十名年輕人每天都會準時前來，有人還在半夜沒人時試過，説網速“快得讓人難以置信”。在這裡，他們不僅可以玩電腦遊戲，還能訪問臉譜網、閱讀美國《世界新聞報》，以及與海外的家人朋友交流，這意味著外面的世界向他們敞開了大門。

　　“只要一有時間，我就過來”。20歲的阿多尼斯·奧爾蒂斯戴著金項鍊，脖子上圍著印有美國國旗圖案的圍巾。他與身在美國、9年未見的父親視頻聊天，“多虧這項服務，我終於可以和他交談了”。

　　英國《衛報》報道，5%～25%的古巴人可以上網，只有5%的人能自由探索“內部網”之外的網際網路；10名古巴人中只有1人有手機，聯網速度緩慢且受政府嚴格審查；數百家國營網吧的收費標準為每小時4.5美元（約合人民幣28元），這在平均月薪僅為20美元（約合人民幣120元）的古巴無疑是天價。

　　英國廣播公司（BBC）認為，雖然Kcho並不明確代表政府的態度，但他本人與古巴前領導人菲德爾·卡斯特羅關係密切。去年1月菲德爾·卡斯特羅最後一次公開露面，就是在Kcho的文化中心開幕式上。更何況，沒有官方默許，他很難進行下去。

　　哈瓦那一家簡易旅館的老闆貝爾克斯·貝瑟爾告訴法新社記者，網際網路讓她能更方便地為自己的房間做廣告。在她看來，古美關係正常化是個積極跡象，“做朋友總比做敵人好”。

　　以網路為依託的現代經濟不會一夜出現

　　事實上，美國《時代》週刊報道，古巴電信部門早有改變的跡象。儘管落後的電信基礎設施意味著線路和價格是古巴普及網際網路的兩個關鍵挑戰，但華盛頓已將電信作為密切兩國關係的途徑。

　　不久前，古巴國有電信公司Etecsa宣佈恢復古美之間的電話服務。2013年，古巴通過修建和委內瑞拉之間的海底電纜優化了網際網路服務。線上影片租賃提供商Netflix在2月表示，它已在古巴推出網站。

　　正如美國《大西洋月刊》所説，奧巴馬宣佈美古關係正常化的3個月後，這座島上的長期隔離正走向終結，電信似乎只是變化中的一維。3月14日，80名美國公民和商業領袖從新奧爾良出發前往哈瓦那參加會議，標誌著兩座城市57年來首次開通航線。3月底，紐約的旅行社將推出每週包機前往古巴首都的服務。

　　這些前所未有的商業聯繫超越了古美兩國政治和解的速度。美國政府仍針對古巴實施貿易禁運，兩國尚未在對方國家設立大使館。雖然經濟改革的春風正拂過整個古巴，但過渡到現代的、以網路為依託的經濟不會一蹴而就。

　　經濟改革改變古巴人的生活和夢想

　　找一份高薪工作，是古巴人瓊·佩雷茲-加西亞長期以來的夢想。他當過小學教師，每月薪水為6美元（約合人民幣37元），還做過月薪達10美元（約合人民幣62元）的火車機械師、建築工人和理髮師。

　　政府政策放寬後，加西亞開了一家修理電視、手機、電腦的小店。他沒透露如今能掙多少錢，只是笑著説“多了很多”。

　　“我以前從沒想過買汽車或摩托車，現在我有能力了。”30歲的加西亞告訴《今日美國》報記者，“沒什麼比擁有自己的東西更棒的了。”

　　43歲的鞋匠拉薩羅·門德斯-瓦爾迪茲也表示，能自己決定該買什麼樣的材料、做多少工作和雇用誰，讓他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今日美國》報稱，隨著古美關係解凍，美國加強對古巴新型民營企業的投資，古巴的經濟改革正改變著人們的工作、生活和夢想，讓這些過去被經濟系統限制的人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

　　目前，古巴政府列出了近200個可以由個體戶從事的工作崗位，如餐館業主、計程車司機、理髮師和手工業者，加西亞正是其中一位“自由職業者”。

　　英國《經濟學人》雜誌指出，古巴許多私人餐廳、賓館和商店發展迅速，已成為真正的小型企業。健身房、水療館、電影院等新興商業機構也如雨後春筍般涌現，理髮的價格也從1.2古巴比索（約合人民幣0.75元），一路上漲至10古巴比索（約合人民幣6.21元）。這些都促使中産階級緩慢地重生。

　　“我愛這個國家，我不想離開它。”加西亞説，“經濟需要改變，讓我們拭目以待。”

　　（原載《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