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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對家的思念叫堅守

  • 發佈時間:2015-02-24 05:59:20  來源:經濟日報  作者:佚名  責任編輯:羅伯特

  正月初三,西南印度洋深處的“大洋一號”迎來難得的好海況。中國大洋34航次第三航段的科考任務正有條不紊地開展,東4時區時間淩晨5點30分,作業組就開始在“大洋一號”後甲板上忙碌開來,8點,“進取者”深海底中深孔岩心鑽機再度入水、潛向深海。

  這已經是中國大洋34航次第三次中深鑽作業了,新年裏穿插進行的綜合地球物理測線作業同樣也沒耽誤。“羊年大吉啊,今天很順利,已經下到海底地層下10米,第4根鑽桿了,一定能找到硫化物。”下午,深拖實驗室裏,科考調查隊員們圍觀在操作臺前,激動地觀察著“進取者”在近2000米深海底的每一個動作。

  對於臘月二十九剛剛駛達作業區的“大洋一號”來説,春節,不是闔家團圓,不是熱鬧相聚,而是全新科考任務的開始。

  作業進行時

  24小時晝夜不休

  24小時作業,4個作業組輪班——“大洋一號”晝夜不休的工作模式一直進行著。

  鑽機第2次移位後,為了找到合適的鑽探點,從正月初三17點15分開始,中國大洋34航次首席科學家陶春輝和我國著名海洋地質學家、中國地質大學教授蘇新的眼睛始終沒離開監測顯示屏。碎石、玄武岩角礫、沉積物……“進取者”拍攝的海底圖像持續發回,大家期待的畫面卻始終沒有出現。

  “向北移動10米。”“駕駛臺收到,已經向北移動10米。”“向東南移動20米。”“駕駛臺收到,已經向東南移動20米。”發生在深拖實驗室首席專業助理與駕駛臺之間的類似對話,已經持續了近5個小時,指揮操作的首席專業助理也從第2組的李峰換成了第3組的呂士輝。

  三副陳文濤在一片漆黑的駕駛臺裏連續操作著,“底下情況怎麼樣?找到了嗎?這可比一次走二三百米難控制得多。”

  “看,蛋白石結殼。”蘇新説。“對,就是這裡,鑽機坐底。”陶春輝回應。“終於找到了!太好了!”正月初三22點,深拖實驗室裏爆發出一陣歡呼。

  正月初四淩晨2點10分,西南印度洋一片黑寂,只有燦爛的星空和“大洋一號”後甲板上的探照燈在閃爍。站在離大海直線距離不到40釐米的後甲板最外沿,首席裝備助理、國家海洋局北海海洋技術保障中心深海技術室主任孫元宏高舉右手,指揮吊車操作“進取者”緩緩出海。

  由於負責這次中深鑽作業的總體協調,國家海洋局第二研究所副研究員周建平連續工作超過20小時,只在中午時合了半個小時眼。“調查隊員歇了,船不能歇,還得給船設計出地球物理測線的走線,報給駕駛臺。”正月初四淩晨3點,周建平仍在深拖實驗室的儀器前忙碌。

  第三次中深鑽作業的過程,只是“大洋一號”日常工作的縮影。有忙碌的艱辛,有作業成功的喜悅,有科學發現的激動……

  在西南印度洋

  最想對家人説聲抱歉

  正月初三,是船上冷藏員楊煥亮55歲生日。老楊張羅了一桌飯與輪機部的同事一起慶賀。“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小餐廳裏,楊煥亮幽默地致歡迎詞。“老楊,羊年大吉,身體健康!”大家起鬨喝酒向老楊祝賀。船員給自己過生日,是“大洋一號”的老傳統了。為了這天,老楊可沒少費心,在模里西斯靠港時,他還特意去買了魚。

  老楊的兒子在海警船上當二副,近幾年都在南海執行任務,用他的話來説,“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年,一起給我過生日,以前難,以後越來越難了。”

  老楊溫暖而又有所缺憾的生日,只是“大洋一號”船上匯聚的各種情感暗流極小的一部分。船上72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來自長沙礦山研究院的侯井寶,1月14日剛結婚,連蜜月還沒來得及過就上船了,“我出來,她肯定哭了,第一個春節就沒有辦法跟她一起過。但沒事,她也喜歡大海,肯定會為我驕傲。”

  身材精幹的侯井寶暈船厲害。大家看他暈船,都很照顧他,不讓他幹重活。這讓他很內疚,“真希望早點度過暈船期,能早點幹活。”

  這幾天,機工龔彥剛在為奶粉的事情發愁,他計劃著第三航段結束靠港時在模里西斯採購。“孩子的預産期就在4月中旬,我要多買點奶粉帶回去。”一直執行航次任務的龔彥剛將無法見到孩子的出生,“大洋一號”預計6月22日回到青島港,那時,他的孩子該有兩個月大了。

  從2007年第一次上“大洋一號”工作,首席助理、北京先驅高技術開發公司工程師李鋒已是第5次在船上過年。“今年很不錯了,2010年22航次年三十傍晚5點,海底地震儀OBS系統還在工作,連年夜飯都差點沒趕上。”李鋒一臉平靜地説,“春節期間,這裡海況較好、適宜開展科考,在船上過年是不可避免的。”

  樸實的李鋒覺得在外過年對自己影響不大,唯一放不下的是家人,“我會成為他們的一種牽掛,家裏少一個人,就少了一份了過年的溫暖。”

  “不是我在船上過年,就是我的同事在船上過年,總要有人在這裡過春節。”2015年春節是首席裝備助理崔運璐在“大洋一號”過的第4個春節,去年確定科考人員大名單時,女兒崔澤寧就知道爸爸要在外過春節,特意給爸爸提前製作了春節賀卡,讓爸爸帶上。

  “特別感謝妻子,經常給女兒講我的故事,講我在海上的工作,看照片、看視頻,雖然不能經常陪伴女兒,但妻子幫我樹立了高大的爸爸形象。”談及妻兒,崔運璐一臉的溫暖。

  近20年來,機工勵永興只在家過了兩次年。老勵還有2年就退休了,他心情很複雜,既盼著與家人踏踏實實團聚在一起過日子,又覺得退休後離開大洋、無事可做會很失落。

  老勵從1978年當兵起就在海上工作,下了這條船就上那條船,這輩子就這麼過來了。“2013年,從‘大洋一號’下來,又上了海監15船,去釣魚島宣示主權。我們3條船,距離釣魚島很近,心情很激動。”回憶起往事,老勵很感慨,“1987年11月到1988年12月,在南極長城站待了整整一年,那時候通訊靠寫信,冬天每兩個月把信寄出去一次,兩個月後才能接到回信。”

  “就是我妻子太辛苦了,我常年在外,家裏老人全靠她照顧。女兒上幼兒園、小學、中學和大學,我從來沒有接送過,女兒的老師和同學從來沒有見過她爸爸。”老勵覺得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妻子和女兒。

  説聲抱歉,“大洋一號”上72個人心情是相同的。因為職責所在,只能説聲抱歉,這聲抱歉裏,有對家人的牽掛,有對新春的祝福。此刻,有一種對家的思念叫做堅守,堅守在西南印度洋這片深藍色的海,堅守在祖國大洋科考的第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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