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匠通才”張良皋
- 發佈時間:2015-01-23 16:53:12 來源:中華工商時報 責任編輯:羅伯特
張良皋檔案
湖北漢陽人,1923年5月16日生。著名建築學家、著名建築教育家、巴楚建築文化締造者、紅學家、詩人。2015年1月14日16時42分辭世,享年92歲。
主要經歷及成就:
1947年畢業于中央大學建築系(今東南大學建築學院),獲工學學士。華中科技大學建築系創始人之一。曾榮獲2013年度中國民族建築事業終身成就獎。
張良皋最負盛名的事之一是復原武漢洪山西頭的無影塔。在世界遺産吳哥窟的保護和修復工作中,4000多塊石頭,每一塊石頭都進行了編號。而在張良皋的帶領下,無影塔也是按照個個編號的石頭“百分百”復原的。上世紀60年代,張良皋接到任務要把原來安置在洪山東頭的無影塔遷移到西頭施洋烈士墓一側。借鑒國際上的文物保護理念,張良皋想做到“一個石頭也不多,一個石頭也不少”。終於在1963年冬天,在洪山另一頭“原汁原味”地立起了無影塔。
從歷史中走出的建築家
1923年,張良皋出生於漢陽。在師友的慷慨幫助下,他以第一名考上漢陽初中。初三那一年,日軍進逼武漢,湖北3萬學子撤往鄂西山區,並在那裏度過了4年艱苦的求學歲月。
1942年,張良皋在恩施參加湖北全省高中畢業會考,以總分第二保送至中央大學水利系。湖北學生趕到重慶時,中央大學開學已半月有餘,不能註冊。後經湖北省駐渝辦事處主任力爭,中央大學勉強答應接收,但此時的張良皋卻處於兩難境地。一是資斧已盡,無錢交註冊費;二是開學已一月,工科課程耽誤一節都趕得吃力,怕無法趕上。學長建議其去建築系看看,張良皋看到課表,一見傾心,他放棄了保送,在重慶一邊打工,一邊復習,第二年再次被中央大學錄取,進了建築系。
1947年,張良皋大學畢業後赴上海,先後在範文照建築師事務所和上海市工務局營造處從事建築設計。但因為在校期間參加了中共地下黨的週邊組織“新青年聯合社”,後來不得不在“白色恐怖”中躲避到漢陽鄉下教書。
1982年,張良皋進入華中理工大學幫助創辦建築系。他從事幹欄建築研究,並以地緣之便,選取鄂西土家吊腳樓為對象,纂成《老房子—土家吊腳樓》和《武陵土家》二書。
張良皋去世時92歲,其大多數成就幾乎都是在花甲年後才完成的,華中科技大學建築系的教授趙逵認為,這是當時歷史年代下的特殊現象,也具有經歷了動蕩年代的中國老派知識分子典型性。張良皋在最應發揮才幹的年紀遭逢近40年的動蕩,“但和同輩人相比,他很幸運。他是個有思想準備的人,活過了困難的年歲,將自己的知識用到了現在的建設大潮中,又適逢人們在丟棄傳統後的集體反思,他對傳統建築的研究才被凸顯出來。”
同樣研究土樓建築的趙逵感慨,後一輩人研究歷史時需要大量的文獻資料和實地走訪,而對張良皋來説,那就是生活。小時候在鄂西和重慶的經歷令他深植與那篇土地,而他那代人共有的骨子裏對傳統的挖掘,也與現在的人很不一樣。
“他的工作一直被低估”
“張老先生的研究工作是有創造性的,在他之前或是之後,有誰曾對西南少數民族的土樓做過這樣細緻的研究,去年還以91歲的高齡親自去鄂西峽谷調查。他為傳統建築的奮力疾呼也許常常被人認為過時守舊,但他卻孜孜以求。而且我認為張先生所做的工作一直被低估了。”張良皋的學生,現在中信建築設計院擔任規劃師的丁遠回憶老師。
就在兩個多月前,張良皋和同濟大學的阮儀三教授在華中科技大學還進行了一場名為“發揚國故,留住鄉愁,80後對話90後”的對話,兩位加起來超過170歲的老人以自己畢生的經驗號召人們發揚傳統文化,傳承祖先遺産。在那次對談中,張良皋有一個關於2018年的願望,他提出,武當山建築群落成于1418年,西方文藝復興的佛羅倫薩大教堂落成于1419年,“明朝是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發展的鼎盛時期,我建議,以武當山建築群作為中國文藝復興的標誌建築,鼓勵在2018年在武當山舉辦中國文藝復興600週年慶典!”事未竟,人已去。
當時座上另一位以畢生之力奔走保護中國民居建築的阮儀三説,“張良皋先生是個非常正直的建築師,一生好學,身體力行,年紀很大還堅持自己外出調查。另外,他對於當下的不良現象敢於直言批判,對於現在的怪誕浪費之風都很反對。”
張良皋曾憂心地表示,現在中國不少建築,熱衷於山寨西式建築體系,“山寨是一種缺乏對中國傳統文化自信和認同的心理表現,那樣是不可能促進中國建築藝術再次繁榮和復興的。”“建築是為人民服務的,應該是一個感情容器,可現實是,讓人記得起鄉愁的建築不多了。”
建築界的“紅癡”
張良皋是華中科技大學建築系開山祖師之一。他不僅是建築學界的大師,而且兼通文史,博古通今,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方面都頗有成就。
生也有涯,知也無涯。張良皋書架上書目之駁雜,令觀者無法判斷他是幹哪一行的。他對《紅樓夢》情有獨鍾,對《紅樓夢》的多年研究和多篇論文的先後刊佈,讓張良皋躋身“紅學家”之列。張良皋在大學講紅學,一直聽者踴躍。已故老校友黃蘭谷當時戲稱張良皋的紅學成就已經超過了建築學。
張良皋曾在《廣自序》寫道,他伏處草茅,料定不會有人為他樹碑立傳,所以爽性自我旌表,不待“皇恩”,樂得當時受用,無煩招魂。並以一詩結文:
水底歲華流,樓頭日月別,天鵝去杳冥,指爪留泥學;回眸三里壩,絕口七哀詩,但作無涯語,何須沒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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